免疫治療再次創(chuàng)造歷史! 「這對癌癥患者群體是重要的第一次!之前FDA一直基于癌癥在體內(nèi)的起源部位來批準抗癌治療,例如肺癌、乳腺癌。但是,今天我們批準了一種基于腫瘤生物標志物,而不考慮腫瘤來源的藥物!」FDA藥物評估與研究中心血液學與腫瘤學產(chǎn)品辦公室執(zhí)行主任兼FDA腫瘤卓越中心負責人Richard Pazdur對外宣布。 美國時間2017年5月23日,美國FDA加速批準了Merck的PD-1抑制劑Keytruda (pembrolizumab)用于治療攜帶微衛(wèi)星不穩(wěn)定性高(Microsatellite instability-high , MSI-H)或錯配修復缺陷(mismatch repair deficient ,dMMR)分子特征,且不可切除或轉(zhuǎn)移性實體瘤的成人和兒童癌癥患者。 這個具有里程碑式意義的事件意味著,不管是什么難治癌癥,只要是MSI-H/dMMR陽性,都可以使用Keytruda治療。即,「同病異治」和「異病同治」的精準醫(yī)療理念正在一步步實現(xiàn)。 錯配修復(MMR)是維持細胞染色體穩(wěn)定的重要機制,如果MMR相關(guān)基因發(fā)生突變,DNA在復制過程中發(fā)生的錯誤(MSI-H)就沒有辦法及時修復,這也是癌癥發(fā)生的原因之一。至于dMMR/MSI-H的檢測,很早就有成熟的技術(shù),不需要動用NGS,dMMR用免疫組化的方法,MSI-H用普通PCR的方法即可檢測。 但是研究人員并沒有將dMMR與抗癌神藥的療效聯(lián)系起來。直到2015年,才由約翰霍普金斯醫(yī)學院癌癥學家Luis Alberto Diaz, Jr.和Dung T. Le領(lǐng)銜的團隊,在dMMR于PD-1抗體之間建立了聯(lián)系。 Diaz教授團隊發(fā)現(xiàn),在幾個臨床研究中,腸癌患者對PD-1抗體的響應(yīng)率極低,在33名患者中,只有1人對PD-1抗體有反應(yīng)(1,7)。他們很困惑,但是他們很快從一個數(shù)據(jù)上找到了靈感。他們發(fā)現(xiàn)dMMR在腸癌患者中的比例也是非常低,那么這個患者是不是出現(xiàn)了dMMR呢?畢竟有研究發(fā)現(xiàn),dMMR或者MSI-H患者的腫瘤里淋巴細胞浸潤的情況比較顯著。 2013年,Evan J. Lipson等用PD-1抗體Opdivo開展的一個研究讓他們意識到,他們可能猜對了(5)。緊接著,他們做了一個大膽地假設(shè):PD-1抗體對攜帶dMMR的癌癥患者更有效。 于是他們使用PD-1抗體Keytruda開展了一個臨床研究,結(jié)果表明在結(jié)直腸癌患者中,62%的dMMR腫瘤患者響應(yīng)Keytruda的治療,而那些MMR沒有缺陷的患者對Keytruda不響應(yīng),其他種類的dMMR癌癥患者對Keytruda的響應(yīng)率也在60%左右。這一重要臨床發(fā)現(xiàn)刊登在2015年的《新英格蘭醫(yī)學期刊》上(4),在醫(yī)學界引起了極大轟動。這個研究表明,dMMR可以作為PD-1抗體療效預測指標。 上圖列出了dMMR/MSI-H在各種腫瘤中的分布情況(2) 「這個研究在免疫治療和癌癥基因組學之間架起了橋梁,通過對患者dMMR/MSI-H狀態(tài)的評估,醫(yī)生可以找到更多可能從抗PD-1藥物獲益的患者?!苟趴舜髮W講席教授、泛生子首席科學家閻海教授表示。泛生子目前也在開展相關(guān)檢測。 這次Keytruda能夠通過FDA的「加速批準」是基于一項有149名難治癌癥患者參與的臨床試驗,這些患者的實體瘤遍及15種類型,并且腫瘤中都帶有MSI-H/dMMR變異。接受Keytruda治療的患者總體反應(yīng)率(腫瘤完全或部分消失)達到39.6%,這些患者中,反應(yīng)時長持續(xù)半年或更久的比例高達78%!這樣令人振奮的臨床試驗結(jié)果讓FDA擴大了Keytruda的使用范圍。 元碼基因創(chuàng)始人田埂博士表示,精準醫(yī)療的熱點可能從用藥靶點的檢測,轉(zhuǎn)向免疫系統(tǒng)評估、腫瘤負荷監(jiān)控和免疫治療耐藥機制檢測。 這次Keytruda獲FDA批準用于MSI-H/dMMR難治癌癥患者的意義,不僅僅在于擴大了Keytruda的治療范圍,更在于開啟了癌癥治療的一個全新時代。 稍有醫(yī)療常識的人都知道,F(xiàn)DA批準任何一種藥物都是相應(yīng)的適應(yīng)癥。例如治療肺癌、高血壓、二型糖尿病等等的藥物。盡管有些藥適應(yīng)癥很廣,但也是每次批一個或幾個適應(yīng)癥。但是這一次,F(xiàn)DA對疾病的種類卻沒有只字未提。這在FDA的歷史上是首次,大概也是人類歷史上首次。 涉足精準醫(yī)療的人都說,「這是FDA為了推進精準醫(yī)療邁出的重要一步。」 在2013年,美國癌癥協(xié)會(AACR)在《AACR癌癥進展報告(AACR Cancer Progress Report)》中提到,針對精準腫瘤醫(yī)學的創(chuàng)新性臨床試驗可以分為兩大類:「籃子試驗」和「雨傘試驗」。其中「籃子試驗」指的是將遺傳或分子特征相同的不同癌癥作為一個「籃子」,這些籃子中的患者都可以用同一種針對性的藥物來進行治療,而不再單純以一個癌種作為一個籃子。這次的MSI-H/dMMR就是這樣的一個「籃子」。 2015年全球第一個「籃子試驗」取得成功,這個II期臨床試驗由紀念斯隆凱特琳癌癥中心(MSKCC)的研究人員領(lǐng)導的,在實驗中,他們從全球招募了122例患不同類型癌癥的患者,相同的是,他們都攜帶BRAF突變。在接受了8周的治療后,多數(shù)非小細胞肺癌患者和朗格漢斯細胞組織細胞增多癥(LCH,一種罕見病,免疫細胞異常增殖,需接受放、化療治療)患者對藥物有良好響應(yīng),少數(shù)甲狀腺癌和膽管癌患者也有響應(yīng)。研究結(jié)果發(fā)表在了《新英格蘭醫(yī)學雜志》上(3)。這是「籃子試驗」的第一次勝利。 「籃子試驗」的優(yōu)勢在于,能夠通過少數(shù)患者確定臨床上有意義的靶點和精準治療的效果(6)。還有研究人員指出,「籃子試驗」有助于加速藥物批準的過程,尤其是一些罕見癌癥,按照傳統(tǒng)的臨床試驗,研究人員很難一次又一次的進行多個研究,增加了尋找有效藥物的難度,而「籃子試驗」能夠幫助改變這一困窘局面,更多的癌癥患者也能因此受益(8)。 當然了,「籃子試驗」也并非完美,它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并不是所有的攜帶同種突變的癌癥患者都能對藥物有響應(yīng),因為除了突變因素外,還有其他的影響因素,例如腫瘤的位置,其他突變的影響等等。例如,很多攜帶BRAF突變的直腸癌患者雖然對vemurafenib沒有顯著響應(yīng),但是當結(jié)合了另外一種藥物cetuximab(EGFR抑制劑)時,一部分患者就有了響應(yīng)(3)。 總體而言,「籃子試驗」的出現(xiàn)是我們對腫瘤遺傳學理解的巨大進步(6),也有可能會為我們帶來許多新的靶向藥物,在腫瘤精準治療領(lǐng)域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另外一個好消息是,國內(nèi)的癌癥患者也可以受惠于Keytruda的良好療效。 2013年2月,國務(wù)院批復成立海南博鰲樂城國際醫(yī)療旅游先行區(qū),海南省腫瘤醫(yī)院成美國際醫(yī)學中心是先行區(qū)內(nèi)首個進口外國抗癌新藥的醫(yī)療機構(gòu)。去年3月,CFDA批復該機構(gòu)進口首批外國抗癌藥品,其中就包括Keytruda,6個月后,Keytruda等藥品進入中國。 參考資料: 1、Brahmer, J. R., C. G. Drake, I. (2010). Phase I Study of Single-Agent Anti–Programmed Death-1 (MDX-1106) in Refractory Solid Tumors: Safety, Clinical Activity, Pharmacodynamics, and Immunologic Correlates. Journal of Clinical Oncology 28(19): 3167-3175. 2、Dudley, J. C., M.-T. Lin (2016). Microsatellite Instability as a Biomarker for PD-1 Blockade. Clinical Cancer Research 22(4): 813-820. 3、Hyman, D. M., I. Puzanov, V. Subbiah (2015). Vemurafenib in Multiple Nonmelanoma Cancers with BRAF V600 Mutations.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373(8): 726-736. 4、Le, D. T., J. N. Uram (2015). PD-1 Blockade in Tumors with Mismatch-Repair Deficiency.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372(26): 2509-2520. 5、Lipson, E. J., W. H. Sharfman (2013). Durable Cancer Regression Off-Treatment and Effective Reinduction Therapy with an Anti-PD-1 Antibody. Clinical Cancer Research 19(2): 462-468. 6、Redig, A. J. and P. A. J?nne (2015). 'Basket Trials and the Evolution of Clinical Trial Design in an Era of Genomic Medicine.' Journal of Clinical Oncology 33(9): 975-977. 7、Topalian, S. L., F. S. Hodi (2012). Safety, Activity, and Immune Correlates of Anti–PD-1 Antibody in Cancer.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366(26): 2443-2454. 8、Willyard, C. (2013). 'Basket studies' will hold intricate data for cancer drug approvals. Nat Med 19(6): 655-655. (奇點網(wǎ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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