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精再次換了新花樣,變成了一個(gè)老公公: 白發(fā)如彭祖,蒼髯賽壽星。耳中鳴玉磬,眼里幌金星。手拄龍頭拐,身穿鶴氅輕。數(shù)珠掐在手,口誦南無經(jīng)。 唐僧在馬上見了,心中歡喜:“阿彌陀佛!西方真是福地!那公公路也走不上來,逼法的還念經(jīng)哩。” 孫悟空前去打探,老頭就說了“長老啊,我老漢祖居此地,一生好善齋僧,看經(jīng)念佛。命里無兒,止生得一個(gè)小女,招了個(gè)女婿,今早送飯下田,想是遭逢虎口。老妻先來找尋,也不見回去,全然不知下落,老漢特來尋看。果然是傷殘他命,也沒奈何,將他骸骨收拾回去,安葬塋中?!?/p> 孫悟空照舊還是要打死白骨精,不過這次多了心眼,把土地山神召喚出來做證人,集體圍剿白骨精,那大圣棍起處,打倒妖魔,才斷絕了靈光。白骨精一棍子就被孫悟空打死了,留下一堆粉骷髏在那里,脊梁上還有一行字叫做白骨夫人。唐僧本想念緊箍咒,但是看到人證物證俱在,本想就算了。但是豬八戒一口咬定:“師父,他的手重棍兇,把人打死,只怕你念那話兒,故意變化這個(gè)模樣,掩你的眼目哩!”唐僧果然耳軟,又信了他,隨復(fù)念起。行者禁不得疼痛,跪于路旁,只叫:“莫念,莫念!有話快說了罷!”唐僧道:“猴頭!還有甚說話!出家人行善,如春園之草,不見其長,日有所增;行惡之人,如磨刀之石,不見其損,日有所虧。你在這荒郊野外,一連打死三人,還是無人檢舉,沒有對頭。倘到城市之中,人煙湊集之所,你拿了那哭喪棒,一時(shí)不知好歹,亂打起人來,撞出大禍,教我怎的脫身?你回去罷!”老唐說了半天大道理,最后一句話才是要點(diǎn),你闖了禍,我該怎么辦? 行者道:“師父錯(cuò)怪了我也。這廝分明是個(gè)妖魔,他實(shí)有心害你。我倒打死他,替你除了害,你卻不認(rèn)得,反信了那呆子讒言冷語,屢次逐我。常言道,事不過三。我若不去,真是個(gè)下流無恥之徒。我去我去!去便去了,只是你手下無人?!睂O悟空還是不想走,第一回自己求饒,第二回抬出觀音,第三回說老唐離不開自己。這第三回的理由,對老唐來說就沒什么說服力了:“這潑猴越發(fā)無禮!看起來,只你是人,那悟能、悟凈就不是人?”那大圣一聞得說他兩個(gè)是人,止不住傷情凄慘,對唐僧道聲:“苦??!你那時(shí)節(jié),出了長安,有劉伯欽送你上路。到兩界山,救我出來,投拜你為師。我曾穿古洞,入深林,擒魔捉怪;收八戒,得沙僧,吃盡千辛萬苦。今日昧著惺惺使糊涂,只教我回去,這才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罷,罷,罷!但只是多了那《緊箍兒咒》?!?/p> 唐僧道:“我再不念了。” 行者道:“這個(gè)難說。若到那毒魔苦難處不得脫身,八戒、沙僧救不得你,那時(shí)節(jié),想起我來,忍不住又念誦起來,就是十萬里路,我的頭也是疼的;假如再來見你,不如不作此意?!?/p> 唐僧見他言言語語,越添惱怒,滾鞍下馬來,叫沙僧包袱內(nèi)取出紙筆,即于澗下取水,石上磨墨,寫了一紙貶書,遞于行者道:“猴頭!執(zhí)此為照,再不要你做徒弟了!如再與你相見,我就墮了阿鼻地獄!”唐僧發(fā)了毒誓,但是后來好像他和孫悟空又見面了,不知道這個(gè)毒誓還算不算。 行者連忙接了貶書道:“師父,不消發(fā)誓,老孫去罷?!彼麑×?,留在袖中:“師父,我也是跟你一場,又蒙菩薩指教,今日半途而廢,不曾成得功果,你請坐,受我一拜,我也去得放心?!?/p> 唐僧轉(zhuǎn)回身不睬,口里唧唧噥噥的道:“我是個(gè)好和尚,不受你歹人的禮!”大圣見他不睬,又使個(gè)身外法,把腦后毫毛拔了三根,吹口仙氣,叫:“變!”即變了三個(gè)行者,連本身四個(gè),四面圍住師父下拜。那長老左右躲不脫,好道也受了一拜。 孫悟空收上毫毛,卻又吩咐沙僧道:“賢弟,你是個(gè)好人,卻只要留心防著八戒言語,途中更要仔細(xì)。倘一時(shí)有妖精拿住師父,你就說老孫是他大徒弟。西方毛怪,聞我的手段,不敢傷我?guī)煾?。”孫悟空臨走之前給沙和尚下了一個(gè)任務(wù)就是留心防著豬八戒,并且還說自己是唐僧的大徒弟,老孫人雖然走了,但是留下了沙和尚這顆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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