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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塔燈二層——出處 陳健民《禪海塔燈》 第一節(jié) 本層（出處）開示及公案選 第二節(jié) 本層（出處）悟道因緣例選 第三節(jié) 同案別層選 第一目 本層（出處）西來意案 第二目 本層（出處）家風(fēng)案 第三目 本層（出處）牧牛案 第四目 本層（出處）拂子案 第五目 本層（出處）看經(jīng)案 第六目 本層（出處）送書案 第七目 本層（出處）心案 第八目 本層（出處）身案 第九目 本層（出處）境案 第十目 本層（出處）設(shè)齋還來否案 入處并不為汝建立甚么地位，何況別有甚么出處呢？只為汝有條無路的門路，便黏著在者里，假立名言，說個出處，這不行而到的地位，只要你不執(zhí)著，也就不舉步而出了。原來第一章所說出離之處，和第二章所說入處，與本章所說出處，并非有不同的場合；卻只為汝有不同的心執(zhí)，執(zhí)俗執(zhí)欲，故說出離；與禪相應(yīng)，故說入處；著禪成死海，故說出處。切莫誤會好，我者里所說非有不同的場合，也不是囫圃吞棗，抹煞前后不同的境界。當(dāng)知場合雖不曾變異，然由禪功證德的深淺，卻有不同的境界。試看第一節(jié)所選各案，再回頭與前章所選公案證量，便大不相同；再看本章第三節(jié)同案別層所選，與前比較，更有顯然的差別，一點不會顢頇，一點不可模糊。 第一節(jié) 本層（出處）開示及公案選 云門文偃上堂開示，忽然以拄杖畫地一下，曰：「總在者里?！褂之嬕幌?，曰：「總從者里出去。」健曰：「第一畫即是初層入處；第二畫便是本層出處。者『出』字是古人說的，也是我現(xiàn)在說的?！?span lang="EN-US"> 船子告夾山曰：「直須藏身處沒蹤跡；沒蹤跡處莫藏身?！菇≡唬骸负笠痪淠厣恚褪墙倘晏摯吮疚?，便算是出處，并非別有出去而再行到達(dá)的新地帶。」 僧問范禪師曰：「靈臺不立，還有出身也無？」曰：「有。」曰：「有何出身處？」曰：「出。」健曰：「禪師每就問作答。僧問有何出身處，即此一疑情展開，便正是個出處。」 神會來自曹溪，行思問曰：「曹溪意旨如何？」神會乃振身而立；行思曰：「猶帶瓦礫?！股駮唬骸负蜕写碎g莫有真金否？」曰：「設(shè)有，與汝向甚么處著？」健曰：「從者案，汝便知振身而立，正是他的入處。行思說個『設(shè)有』，又說『向甚么處著』，所以不教他有個入處可著；神會當(dāng)下便把振身而立的尸體喪失了，者就算個正當(dāng)?shù)某鎏??！?span lang="EN-US"> 如寶拈起蒲團(tuán)曰：「諸佛及入理圣人，皆從者里出去?！贡銛S下。 鼓山曰：「欲知此事，如一口劍。」僧問：「學(xué)人是死尸；如何是劍？」鼓山曰：「拽出者死尸?！股畱?yīng)諾而出。山聞已去，乃曰：「好與拄杖。」健曰：「死尸即是初層入處邊事。若是文殊慧劍嗎，能令人死，亦能令人活。拽出者死尸，就是令人活的寶劍；者是本層出處邊事。但是為甚么又遭拄杖呢？者宗旨便應(yīng)在下章三層用處。出去以后，若全無用處，不仍是一個行尸走肉的嗎？古人解出處而不解用處的，往往不免此杖。若是伶俐之機，就山門外摘一莖草回，向鼓山說：『汝劍何似此草耶？』便答在三層用處?！?span lang="EN-US"> 普愿到，慧忠問從何來。曰：「江西?！乖唬骸高€將得馬祖真來否？」曰：「只者是?！乖唬骸副澈蟮祝俊蛊赵副阈萑?。其后長慶棱曰：「大似不知?！垢Ｕ乖唬骸笌撞坏胶蜕写碎g?！菇≡唬骸改澄丛故厩懊妗！蛊鋵嵥D(zhuǎn)身休去，已是連后面的都展示了。后人用照字功夫，往往向前面照了，便以為是；看此案，便知不圓滿。古人云：「機在目前，不是目前機。」 耽源問慧忠曰：「百年后有人問極則事，作么生對？」慧曰：「幸自可憐生！須要護(hù)身符作么？」 隱峰離馬祖，參石頭；馬祖曰：「石頭路滑！」隱曰：「竿木隨身，逢場作戲?！怪羷t繞三匝，振錫問曰：「是何宗旨？」石頭曰：「蒼天！蒼天！」隱無語歸。祖曰：「再去；待他說蒼天，汝便噓噓！」去如前問，石頭乃先自噓噓，隱又無語歸。祖曰：「向汝道『石頭路滑』?！菇≡唬骸鸽[峰三匝，死在圓相中，屬初層入處邊事；石頭悲其死，故呼蒼天。你馬祖救其出，故令噓噓。石頭固有通，先其噓而施以同樣之救濟(jì)；噓噓出氣也。」 僧問西堂曰：「不問不答時如何？」西曰：「怕爛卻作么？」懷海聞之曰：「我向來疑者老兄?！股唬骸刚埡蜕械??！箲押Ｔ唬骸敢缓舷嗖豢傻谩！菇≡唬骸覆慌聽€，便是常住一合相，不解出也?！?span lang="EN-US"> 寶徹與天然同游，見水中魚，以手指之！天然曰：「天然！天然！」明日，寶又問天然曰：「昨日意作么生？」天然乃放身作魚狀，寶曰：「蒼天！」健曰：「天然當(dāng)時死在入層。因代曰：『昨日見魚，別無他意?！槐銚苋胗脤又幸?。」 僧問廣澄：「如何是本來人？」曰：「共坐不相識?！乖唬骸疙ッ醇磳W(xué)人」，禮謝下去。曰：「暗寫愁腸寄與誰！」健曰：「初層只解共坐，不解不相識；不相識即是曹山四禁中所謂不掛本來衣。『寄與誰？』也是者個意旨。」 普愿嘗自云：「文殊、普賢，昨夜三更，每人與二十棒，趁出去也?！菇≡唬骸冈嚮仡^看初層，文殊、普賢總在者里許，便知初層入處，與本層出處的界限所在。」其弟子趙州聞趁出話，便反問曰：「教誰吃此二十棒？」普曰：「且道王老師過在何處？」趙州禮謝而去。健又曰：「趁出是普愿二層出處得力處。趙州這一問，連他二層功用都要破除。其回答重心，不在禮謝，而在出去；出去意旨，已屬雙重；出去快入四層了處。本人對于趙州輒私淑不止；對于有大福德，擁大虛名，集大部眾的知名禪匠，倒不敢瞎捧。」 普愿將赴田莊，土地預(yù)為報夢于莊主，預(yù)辦齋供，翌晨果到；告之。普曰：「修行無力，被鬼神覷見?！股唬骸负我员挥U見？」普曰：「土地前更下一分飯?！菇≡唬骸刚咭环诛?，正是與上案趁出文殊的工夫相同，不是供土地，而是在能被土地預(yù)知的執(zhí)持心境上，努力空透，才算用功得力。于今一班淺學(xué)禪和，反以被土地預(yù)報為榮；古人如此，何不檢討？嘗讀日本祖師案，輒以此為謂，『大須努力』。」 黃檗居第一座，見普愿到，不起。普問：「長老甚么年中行道？」黃曰：「空王佛時?！蛊赵唬骸釜q是王老師孫在，下去！」健曰：「黃當(dāng)時死在『空王佛時』；被王老師說破，不得不下去?！菇e曰：「汝要識取他年么？無汝分位在?！鼓悄S可獨占下去。 操禪師請米和尚飯，不設(shè)座。米展具禮拜，操下床，米就操座，操乃席地坐。齋訖，米眾譏操被奪位。操曰：「三日后來，可救?！谷蘸蠊麃恚唬骸盖叭赵赓\。」健曰：「被賊竊去二層，留下初層。誰教汝死死坐在原位，不解出也?！?span lang="EN-US"> 僧問會同：「參見普愿后如何？」會默然。僧曰：「和尚未見普愿以前作么見？」會曰：「不可更別有也?！股嘏e似景岑；景岑示一偈曰：「百丈竿頭不動人，雖然得力未全真；百丈竿頭重進(jìn)步，十方世界是全身。」 從諗（趙州）作火頭，閉卻門，滿屋煙火，大叫：「救火！救火！」眾到，則曰：「道得即開門?！贡姛o對。其師普愿將鎖從窗過似，從乃開。健曰：「趙州當(dāng)時聊借此緣以啟示大眾，不可自行關(guān)鎖在初層里。當(dāng)時若我在大眾，當(dāng)問他：『是誰關(guān)汝？解鈴還是系鈴人；我救不得汝?！蝗绱苏f去，王老師從窗暗遞一把鎖是多余的了?！?span lang="EN-US"> 從諗過黃檗，黃閉門，從乃取火，于法堂大叫：「救火！救火！」黃乃出，捉住從曰：「道！道！」從曰：「賊去后張弓。」健曰：「者是兩重公案?！裹S閉門欲示從諗初層入處，從諗卻識破他的初層入處，于法堂呼：「救火」，欲示黃檗須從此出去；黃出來，捉住從諗，催其速道，欲試彼是否知道個出處。誰知從諗早已知道，所以反責(zé)他是賊去后張弓。既已開門出去，已屬賊去也，何必別道耶？別道乃成后張弓矣！所以者公案是兩重；不僅是黃檗示從諗，當(dāng)知亦是從諗示黃檗。讀者再回頭讀前案，則可了知出處是個甚么玩味。 從諗?shù)綄殙郏粚殙垡姷?，乃背坐；從乃禮拜，寶壽下床；從乃出。健曰：「從諗、寶壽兩人當(dāng)時正都表示二層出處︱︱?qū)殙壑麓?，正如從諗之出去。讀者試回頭讀前米爭操座不下一案，便可對比也。」 僧問從諗：「何謂玄中玄？」從曰：「汝玄來幾時？」曰：「久矣！」曰：「若不遇老僧，幾被玄殺?！?span lang="EN-US"> 從諗托起缽，云：「三十年后若見老僧，留取供養(yǎng)；若不見，即撲破?！挂簧鲈疲骸溉旰蟾业酪姾蜕校俊箯哪藫淦?。健曰：「不是撲破不算真見也。若是健在座，要保留這缽也不難。只說『見與不見兩頭且置，三十年后借與我用也無妨?！蛔x者可向后第四章第一節(jié)看從諗（即趙州）拂子案便知?！?span lang="EN-US"> 僧問從諗曰：「澄澄絕點如何？」答曰：「者里不著客作漢?！菇≡唬骸赋贸稣呖妥鳚h，要澄澄絕點作么？」 僧問靈鷲閑禪師曰：「如何頓獲法身？」曰：「一透龍門云外望，莫作黃河點額魚?！菇≡唬骸干暇渖性诔鯇樱幌戮浼幢緦映鎏??！?span lang="EN-US"> 陸亙問普愿曰：「古人瓶中養(yǎng)一鵝，漸大，出瓶不得；如今不得毀瓶，不得損鵝，和尚作么出得？」普愿呼其名曰：「陸亙大夫！」陸應(yīng)諾，普曰：「出也！」健別曰：「被汝者一問，瓶子早破也?！?span lang="EN-US"> 仰山問師弟香嚴(yán)見處，對曰：「去年貧未是貧，今年貧始是貧；去年貧無立錐之地，今年貧，連錐也無?！菇≡唬骸复藢俦緦映鎏?。其后仰山評曰：『汝只得如來禪，未得祖師禪。』則譏其未起大機大用，則屬三層用處也。」 仰山問雙峰近日見處，對曰：「無一法可當(dāng)情。」仰曰：「解在境?！闺p峰曰：「兄意如何？」曰：「汝豈不知無一法可當(dāng)情者？」健曰：「仰山所謂當(dāng)情者，謂執(zhí)此無一法當(dāng)情之心也；并此心出去才是。」 志勤禪師睹桃花而有所悟，自云：「直至于今更不疑?！箓紊絿趯⒆o(hù)。玄沙則曰：「敢保老兄未徹?！剐秤謫柟痂?，桂曰：「不是桂琛，即走殺天下人?！菇≡唬骸腹痂∫庵^，不是桂琛能自出去，便要走殺天下人。玄沙敢保未徹者，在志勤本人，明明有個不疑者在，如何得徹去？此案前面也曾引過，在第二章第二節(jié)，可回頭再對看。」 僧問應(yīng)天曰：「和尚佛性如何？」曰：「汝喚甚么作佛性？」曰：「恁么和尚即無佛性耶？」曰：「快活！快活！」健曰：「從此推知，二層出處法樂，有甚于初層入處遠(yuǎn)矣！」 王常侍敬，初視事，米和尚來，王乃舉筆，米曰：「還判得虛空否？」王擲筆，入廳，不復(fù)出。米復(fù)遣人潛聽之。王曰：「獅子咬人，韓盧逐塊?！姑啄舜笈?。健曰：「當(dāng)時米執(zhí)著虛空，自墮于韓盧?！箘e代曰：「王法太嚴(yán)，無人守得；何不掛冠休去？」 法真見僧禮普賢去，乃舉拂子，曰：「文殊、普賢總在者里?！股鲌A相拋向后，乃禮拜；法真曰：「侍者取一盞茶與這僧。」健曰：「不是拋向后去，何堪受此一盞茶耶？」 僧新到，問慧覺曰：「遠(yuǎn)相投，意如何？」慧曰：「官家嚴(yán)切，不許安排。」曰：「豈無方便？」曰：「且向火倉里一宿。」健曰：「不許安排，是師方本層出處口調(diào)；自己要能虛此本位去。趙州曰：『無佛處急走過?！还湃嗽仢O父詩曰：『祖佛位中留不得，夜來仍舊宿蘆花。』」 上座來，日容禪師拊掌三下，云：「猛虎當(dāng)軒，誰是敵者？」曰：「俊鶻沖天，阿誰捉得？」日容曰：「彼此難當(dāng)?！乖唬骸盖倚荩磾嗾吖?。」日容將柱杖舞歸方丈，曰：「死卻者漢也！」健代曰：「我不騎你這死老虎?！?span lang="EN-US"> 俱祗和尚處，尼到，戴笠執(zhí)杖，繞師三匝，曰：「道得即拈下笠子?！谷龁柧銦o對，尼便去。因問天龍和尚，天豎一指示之，乃大悟。自此凡有僧到，俱示一指接之，無別語。健曰：「此上皆指初層，非可答尼者。若健在，當(dāng)別曰：『笠子下埋沒多少？』則屬本層也?！沟诙碌谝还?jié)亦有一個笠子案，讀者可回頭對比。 栽松次，黃檗問義玄曰：「深山里栽許多松作么？」曰：「一與后人作古記，二與山門作標(biāo)榜。」道了以钁打地三下。黃曰：「雖然如此，子已吃我棒了！」義又打地三下，作噓噓聲。健曰：「古記標(biāo)榜，皆非活計，惟噓噓而出始得?！顾渣S檗復(fù)曰：「吾宗到汝，此記方出?！贡緦铀^出者，此也。 陳尊宿聞一老宿難親近，乃入其方丈；老宿一見便喝，陳側(cè)掌云：「兩重公案！」老宿曰：「過在甚么處？」陳曰：「者野狐精?！贡阃?。健曰：「譏其不解出也。」 黃檗問楚南曰：「子未現(xiàn)三界影像時如何？」曰：「即今豈是有耶？」曰：「有無且置，即今如何？」曰：「非今古?！裹S曰：「吾之法眼已在汝躬?！购笞」锰K報恩寺二十余年，足不踰閾。健曰：「古人亦以知有為重要條件，此中所謂豈是有耶，不以所入為有而已；至若知有之有，屬第三層用處，以大機大用為妙有也?！棺x者可看第四章用處各案便知。 靈觀汲水次，僧來參，即以橫軸示之，僧便去。至暮，問僧，知已發(fā)去。靈曰：「只得一橛。」 僧問沼和尚：「萬里無云時如何？」沼曰：「青天也須吃棒。」健曰：「坐在虛空中央，不解出去者，各自領(lǐng)棒去。然而汝若未經(jīng)初層工夫，還不夠有吃棒身份也?！?span lang="EN-US"> 僧問妙濟(jì)曰：「千圣常行路；如何是此路？」妙曰：「果然不見。」 僧問寶壽曰：「踏倒化城如何？」曰：「死漢不斬?！股唬骸笖亍梗瑢毮舜蛑?。健別曰：「虛此本位，斬屬多事?！?span lang="EN-US"> 僧問延沼：「朗月當(dāng)空如何？」延曰：「不從天上輥，任向地中埋?！褂衷唬骸覆辉趫F(tuán)天，且居羑里?！?span lang="EN-US"> 僧問道悟曰：「何謂玄妙之說？」道曰：「莫道我解佛法?！股唬骸笭幠螌W(xué)人疑滯！」曰：「何不問老僧？」曰：「問了也?！乖唬骸溉?，不是汝存泊處?！菇≡唬骸刚咦詈缶湔f得何等明透親切，然而少有能知音者。」 天然謁忠國師，問侍者曰：「在否？」曰：「在即在；不見客?！固煸唬骸柑钸h(yuǎn)生！」侍者曰：「佛眼亦覷不見?！固煸唬骸庚埳堊樱P生鳳兒?！菇≡唬骸缸x者試參：天然是譏笑他師徒，還是贊美他師徒？深遠(yuǎn)即是不曾出得之故。有其父必有其子，龍鳳卻是譏諷他倆，所以其后國師睡起聞之，棒其侍者。天然聞之，乃曰：『不謬為南陽國師！』這一句才真是贊揚國師?！?span lang="EN-US"> 明日，天然復(fù)往謁，見已，便展坐具，國師曰：「不用！不用！」天退步，國師曰：「如是！如是！」天卻前進(jìn)，國師曰：「不是！不是！」天繞國師一匝而出，國師曰：「去圣時遙，人多懈怠；三十年后，覓此漢也還難得！」健曰：「南陽慧忠國師嘗居白崖山黨子谷四十余年不下山，唐肅宗奉為國師，距今已千余年；三十年后云云，已過數(shù)十次矣；但云人多懈怠，卻不云人欠聰明；于今一般狂妄之士，但逞口辯，不肯精進(jìn)，早已不出國師所料。嗚呼！可悲！可痛！」 江陵僧謁大川，禮拜了，在一邊立。大川問：「何時發(fā)江陵？」僧乃拈起坐具。大川曰：「謝子遠(yuǎn)來；下去?！股闳ァ４蟠ㄔ唬骸溉舨豁ッ?，爭知眼目端的？」僧撫掌曰：「苦殺人，幾錯判諸方?！蛊浜?，僧舉似天然，天然曰：「大川法道始得，我者里不然?！乖唬骸溉绾?？」曰：「猶較大川三步?！蛊渖Y拜，天然曰：「錯判諸方的甚多！」健曰：「讀者可并前案同參?！?span lang="EN-US"> 僧問圓智：「無神通菩薩為甚么足跡難尋？」圓曰：「同道方知。」曰：「和尚知否？」曰：「不知?！乖唬骸笧楹尾恢俊乖唬骸溉瓴蛔R我語?！菇≡唬骸复怂^不知，非凡愚無知；者里不許汝有絲毫知識，也不許汝有絲毫愚謬?！?span lang="EN-US"> 洞山到明哲，明問：「近離何處？」曰：「湖南。」曰：「觀察使姓甚么？」曰：「不得姓?！乖唬骸该！乖唬骸覆坏妹！乖唬骸高€治事也無？」曰：「自有郎幕在?！乖唬骸肛M不出入？」洞山乃拂袖出。明日，明哲曰：「日昨阇黎轉(zhuǎn)語不稔，今請道；若道得，即開粥飯相伴過夏?！苟瓷皆唬骸柑鹳F生！」明哲乃開粥飯。健曰：「看他豈不出入一問，逼得人死，當(dāng)時洞山只能一出了事，下不得轉(zhuǎn)語。次日粥飯再逼轉(zhuǎn)語，脫口而出。果能不墮尊貴，運用靈活，則可趨入三層用處矣?！?span lang="EN-US"> 僧到仙天便禮拜，仙天曰：「野狐鬼，見了甚么便拜？」僧曰：「老禿奴，見了甚么便恁么問？」仙天曰：「苦哉！苦哉！仙天今日忘前失后?！股疲骸敢业媒K不補失?！瓜商煸唬骸笭幉蝗绱?？」僧云：「誰？」仙天乃呵呵笑曰：「遠(yuǎn)即遠(yuǎn)矣。」健補之曰：「奈腳跟未點地何！」有等人執(zhí)著個「甚么」二字，或「誰」字，內(nèi)外雙破，死在「誰」字疑情虛無渺杳中，不解出去，更談不上腳跟點地的大機大用了。 僧參德山，德閉門。僧敲門，德問：「阿誰？」僧曰：「獅子兒。」德乃開門，騎其項上而問曰：「畜生何去來？」僧無對。健代曰：「不騎自來！」言次掀德下，豈不痛快！良以不怕獅雄，只怕騎獅不得下背！僧叩大同曰：「抱璞投師，請雕琢?！勾笤唬骸覆粸闂澚翰??！股唬骸疙ッ醇春蜔o出身處也。」大曰：「擔(dān)帶即伶俜辛苦?！乖唬骸覆粨?dān)如何？」曰：「不教汝抱璞投師請雕琢?！菇≡唬骸笓?dān)帶即伶俜辛苦，道破出層之所以然?！?span lang="EN-US"> 僧問大同曰：「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如何是我？」大曰：「推倒老師有甚么過？」健曰：「往往有等禪師，示人：『高高山上立，深深海底行?！唤杂哉咛焐咸煜轮裎遥ΡM天下蒼生。一般瞎?jié)h，死死執(zhí)著者個，最難出也；打倒不惟無過也，且救他慧命，是釋迦真兒孫。」 僧問大同：「達(dá)摩未來如何？」曰：「遍天遍地?！乖唬骸竵砗笕绾?？」曰：「蓋覆不得?！菇≡唬骸府?dāng)知者蓋覆不得，便不在天地之間?！?span lang="EN-US"> 僧問如訥：「一念不生如何？」如曰：「堪作甚么？」僧無對。如曰：「透出龍門云雨合，山川大地入無蹤?！?span lang="EN-US"> 良價曰：「直道本來無一物，猶未消得衣缽；者里下得一轉(zhuǎn)語，始得?！褂猩蚕戮攀?，語皆不契，最后始得一語。另一僧欲得此語，給侍三年，未得，乃以刀逼之，曰：「直饒將來，也無處著?！菇≡唬骸复艘庠诒緦映鎏?，姑許消得衣缽；若就拙見，要想消此衣缽，當(dāng)知用處。徒然知空而不知有者，仍未消得衣缽也?！菇∫騽e代曰；「謝和尚好意；我未曾讓他虛度?！?span lang="EN-US"> 僧問雪峰：「依佛剃度，何不認(rèn)佛？」曰：「好事不如無。」 僧問雪峰：「寂然無依如何？」曰：「無依猶病。」曰：「轉(zhuǎn)后如何？」曰：「船子下?lián)P州?！股畣栐玻骸盖О氵\動不異個凝然時如何？」曰：「靈鶴翥空外，鈍鳥不離巢?！?span lang="EN-US"> 僧問元安曰：「學(xué)人歸鄉(xiāng)如何？」曰：「家破人亡，子歸何處？」曰：「恁么即不歸?！乖唬骸竿デ皻堁┤蛰喯?，室內(nèi)游塵遣誰掃？」 僧問：「香積飯甚么人吃得？」元安答曰：「須知吃得的人，也須扶出。」 僧問本寂曰：「如何是常在的人？」曰：「適逢曹山暫出?！乖唬骸溉绾问浅２辉诘娜耍俊乖唬骸鸽y得。」 僧問本寂：「如何保任？」本曰：「如經(jīng)蠱毒之水，不得沾著一點。」 僧問：「如何是法身之主？」本寂曰：「謂秦?zé)o人?！乖唬骸刚邆€莫便是？」曰：「斬！」 僧問本寂：「常在生死海中，是甚么人？」曰：「第二月?！乖唬骸高€求出離也無？」曰：「也求出離，只是無路?！乖唬骸赋鲭x人誰接得？」曰：「擔(dān)鐵枷者?！?span lang="EN-US"> 僧問寶蓋：「一個無漏舍，何人居之？」曰：「無名不掛體?！乖唬骸高€有位也無？」曰：「不處。」 僧問：「一箭射三關(guān)？」文邃對曰：「放出關(guān)中主看?！乖唬骸疙ッ醇粗^必改。」曰：「更待何時？」曰：「好只箭，放不著所在?！贡愠鋈?。文邃召曰：「試為某發(fā)箭?！鼓肆季枚?。文邃打彼七柱杖，曰：「且聽個亂統(tǒng)漢，心中疑三十年?！褂腥伺e似同安，同曰：「雖發(fā)箭，要且未中的?！箚枺骸溉绾沃械?？」同曰：「關(guān)中主是甚么人？」健曰：「文邃明明說了放出關(guān)中主；主既放出，無的何能中耶？」 鏡清問：「天不能覆，地不能載，豈不是？」師彥對曰：「是則被覆蓋?！菇≡唬骸杆^出者，不但出第一層所入之境，亦當(dāng)并能入之心亦出之。此案說得極明顯，可與本節(jié)僧問大同，達(dá)摩未來及來后一案同參?！?span lang="EN-US"> 僧問：「千里作一息如何？」道閑曰：「送客游庭外?！?span lang="EN-US"> 僧問師備：「如何是學(xué)人自己？」師備曰：「用自己作么？」 師備問皎然曰：「維摩觀佛，前際不來，后際不去，今則不住，作么生觀？」曰：「請放皎然過，有商量?！箮焸湓唬骸缸髅瓷塘?？」皎乃良久。師曰：「教阿誰委？」皎曰：「徒勞側(cè)耳。」師曰：「知汝向鬼窟里作活計！」 玄沙（即師備）問鏡清：「不見一法為大過失；不見甚么法？」鏡清指露柱曰：「莫不是者個法？」玄曰：「淅中清水白米從汝吃，佛法未會在?！菇≡唬骸感衬说么笥枚U匠，處處指破出處，教人跳出鬼窟，足跟落地，實為第三層用處之代表人物。聞有《玄沙專集》，惜乎未曾入藏；坊間舊書肆亦屢訪未得。本人除凌婆、趙州外，頗敬慕玄沙；這事且置。究不見甚么法？讀者試參。玄沙不是說了，清水白米從汝吃嗎？這是三層用處意旨。若論本層，但須倒此露柱便是。」 玄沙南游，莆田排百戲迎之。異日，見小塘長老曰：「日昨許多喧鬧，向甚么處去也？」小塘提起衲衣角，玄曰：「料掉勿交涉?！菇e曰：「昨日、今日甚么語話，我不曾留戀。」 僧問：「學(xué)人便承當(dāng)時如何？」興圣對曰：「汝作么生承當(dāng)？」法燈別曰：「莫費力?！菇≡唬骸赋Ｒ姸U書內(nèi)有許多承當(dāng)字樣，都是初層中一期方便，在本層中便不許了?！?span lang="EN-US"> 林泉謁慈光，光送之，扶林下階曰：「款款，莫教踢倒?！沽衷唬骸负鋈惶叩谷绾危俊勾仍唬骸父挥梅??！沽执笮?。健曰：「龐蘊倒，其女亦倒，問之，則曰：『特來扶。』此之扶以身；與彼之不用扶以言，正相同也！」 僧問昭化：「孤峰獨宿時如何？」曰：「閑卻七間僧堂不宿，阿誰教汝孤峰獨宿？」健曰：「回讀看第二章，『高高山上立』案，『萬里無寸草』案，可以比較初層與二層深淺次第不同處?！?span lang="EN-US"> 僧問：「無佛、無眾生如何？」懷惲對曰：「甚么人如此？」 僧問：「吞盡百川水，方明一點心；如何？」玨對曰：「雖脫毛衣，猶披鱗甲！」健別曰：「何不將此一點心也吞盡？」 月輪問弟子桐泉曰：「和到處荊山秀，玉印從他天子傳；如何？」曰：「靈鶴不于林下憩，野老不重太平年?！?span lang="EN-US"> 道匡問：「僧何處來？」曰：「劈柴來?！乖唬骸高€有劈不破的也無？」曰：「有?！乖唬骸溉绾?？」僧無對，道曰：「何不問我？」僧乃問，道曰：「賺殺人！」 僧問：「一似兩個時如何通？」香城對曰：「一個賺殺?！菇≡?；「此案與前案兩個賺字同一毛病，不肯出得?！?span lang="EN-US"> 僧問：「十二時中常在的人還消得人天供養(yǎng)也無？」守玭曰：「消不得?！乖唬骸负喂?？」曰：「為汝常在?！?span lang="EN-US"> 孚上座因鼓山赴大王請，雪峰門送，回到法堂，乃曰：「一只圣箭直射九重城里去也?！规谠唬骸甘且丛??！狗逶唬骸盖菑氐兹??！规谠唬骸复橙タ边^。」遂趁至中路，便問：「師兄向何處去？」曰：「九重城里去?！规谠唬骸负鲇鋈妵@時，如何？」山曰：「他家自有通霄路?！规谠唬骸疙ッ磩t離宮失殿去也?！股皆唬骸负翁幉环Q尊?！规诜餍浔慊亍７鍐枺骸溉绾危俊规谠唬骸负弥皇ゼ?，中路折卻了?！顾炫e前話。乃曰：「有渠語在?！规谠唬骸刚呃蟽瞿?，卻有鄉(xiāng)情在?！菇≡唬骸缸I彼倆皆墮在尊貴，不解出得。」 陸大夫問南泉（即王老師）：「姓甚么？」南曰：「姓王?！乖唬骸高€有眷屬否？」曰：「四臣不昧?！龟懺唬骸竿蹙雍挝唬俊乖唬骸赣竦钐ι??！乖唬骸赣竦钐ι鷷r如何？」曰，「不居正位?！菇≡唬骸覆痪诱?，即是本層出處主旨。」其后石林鞏頌曰：「玉殿苔生正不居，四臣無路納嘉謨；老農(nóng)知是承誰力？風(fēng)暖歌聲落野鋤?！?span lang="EN-US"> 僧出禮拜，退后立。洪忍曰：「我不如汝?！股畱?yīng)諾。洪曰：「無人處，放下著?！?span lang="EN-US"> 僧問：「乾坤不著意，宇宙不留心；何如？」宗慧對曰：「峴山亭起霧，灘峻不留船?！?span lang="EN-US"> 僧問：「古人自從認(rèn)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關(guān)；曹溪即不問，如何是羅山路？」羅山義因乃展手。僧曰：「恁么即一路通，諸路亦然？」義曰：「甚么諸路？」僧近前，義曰；「靈鶴煙霄外，鈍鳥不離巢?！菇≡唬骸复伺c元安所答，同一口吻；見上文?！?span lang="EN-US"> 夾山會下一僧到石霜處，曰：「不審?！故唬骸覆槐??！褂值綆r頭處，亦曰：「不審?！箮r曰：「噓！」僧回步。巖曰：「雖是后生，亦能管帶?！箠A山曰：「石霜雖有殺人刀，且無活人劍。」健曰：「欲詳活人劍，且看三層用處?！?span lang="EN-US"> 南泉收生飯，曰：「生飯。」智堅曰：「無生?！鼓先骸笩o生猶是末。」 僧問：「既是喝河神，為何卻被水推大浪？」對曰：「隨流始得妙，倚岸卻成迷?！菇≡唬骸敢腊冻擅裕且员爻?，此為本層要旨。若出之后，不是徒然，必也隨流得妙，此則已入第四章三層用處矣。故以此案殿于本層出處。」 第二節(jié) 本層（出處）悟道因緣例選 裴休入大安精舍，見壁上高僧像，問曰：「真儀可觀；高僧何在？」黃檗乃呼裴相公，公應(yīng)諾，乃反問曰：「在甚么處？」裴言下大悟。 僧謁華林，方展坐具，華曰：「緩緩?！股唬骸负蜕幸妭€甚么？」華曰：「可惜許磕破鐘樓?！股舜笪颉＝≡唬骸肝蛟谄?，不在樓，所以屬本層?！?span lang="EN-US"> 德山宣鑒參龍?zhí)对唬骸负邶??！过埬它c燭與德；德擬接，龍便吹滅；德乃禮拜。龍曰：「見甚么？」德曰：「從今向去，不疑天下老和尚舌頭也?！菇≡唬骸甘巩?dāng)時德山接著，死在光明中，焉知黑龍之妙哉！」 樓子和尚因從街市過，經(jīng)酒樓下，偶整襪帶少?。宦剺巧先顺唬骸改慵葻o心，我也無?！购鋈淮笪?。 清豁于大章處得個出處；睡龍為集眾說其悟境。清豁拈香已，曰：「香己拈竟；悟即不悟?！?span lang="EN-US"> 第三節(jié) 同案別層選 第一目 本層（出處）西來意案 僧問素玄：「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對曰：「會即不會，疑即不疑?！褂衷唬骸覆粫灰傻模灰刹粫??！菇≡唬骸赋鰧又卦谡摺翰粫灰傻摹??！?span lang="EN-US"> 僧問道欽，對曰：「待吾滅后向汝說?！?span lang="EN-US"> 仰山問溈山，對曰：「大好燈籠?！寡鲈唬骸改徽邆€便是？」溈曰：「者個甚么？」仰曰：「大好燈籠?！箿吭唬骸腹徊蛔R！」 僧問龍云，臺禪師對曰：「老僧昨夜欄里失卻牛。」 僧問趙州，州下禪床立。僧曰：「莫即便是？」趙州曰：「老僧未有語在。」 僧問廬山田道者，答曰：「甚么處得個問頭來？」 僧問義忠，答曰：「龜毛拂子，免角柱杖，大德藏向甚么處？」曰：「龜毛免角，豈是有耶？」答曰：「肉重十斤，智無銖?！?span lang="EN-US"> 僧問道膺，答曰：「古路不逢人。」 僧問居遁，答曰：「待石龜解語向汝道?！股唬骸甘斦Z也?！勾鹪唬骸赶蛉甑郎趺矗俊?span lang="EN-US"> 僧問玄通，答曰：「咬骨頭漢出去！」 僧問永平，答曰：「不撒沙?！?span lang="EN-US"> 僧問慶諸，慶曰：「空中一片石?！股葜x。曰：「會么？」答：「不會?！乖唬骸纲嚾瓴粫?，會即打破汝頭?！?span lang="EN-US"> 第二目 本層（出處）家風(fēng)案 僧問如敏家風(fēng)，對曰：「郎當(dāng)屋舍沒人修?！?span lang="EN-US"> 云巖問圓智，對曰：「教汝指點著，堪作甚么？」曰：「無這個來多時?！乖唬骸秆栏q生澀在?！?span lang="EN-US"> 僧問道匡，對曰：「寧可清貧自樂，不做濁富多憂?！?span lang="EN-US"> 僧問延沼，對曰：「鶴有九皋難翥翼，馬無千里漫追風(fēng)?！菇≡唬骸复税概c初層省念家風(fēng)所對；萬仞巖前對看，即知工夫淺深，故健在該案破以太高生。讀者回頭再看。」 第三目 本層（出處）牧牛案 天游頌?zāi)僚Ｔ唬骸竷山侵柑欤哪_著地，拽斷鼻繩，牧甚屎屁?！?span lang="EN-US"> 僧問：「某甲愛殺牛，有罪否？」慧覺對曰：「無罪?！乖唬骸笧樯趺矗俊乖唬骸笟⒁粋€，還一個?！菇≡唬骸钢慌職⒁粋€，死一個。所以本層主旨在打破坐在死中的。所以古德云：『大海不停死尸?！弧?span lang="EN-US"> 第四目 本層（出處）拂子案 仰山參巖頭。巖舉拂子，仰展坐具；巖擲拂子于背后，仰收坐具；巖曰：「不肯汝放，只肯汝收?！菇≡唬骸盖鞍胍庠诔鯇?，后半在本層。巖頭只肯汝收，側(cè)重在本層，眼目極明顯?！寡┓鍐柦鱽砩唬骸附髋c此相隔多少？」曰：「不遙?！寡┴Q拂子曰：「還隔者個么？」曰：「若隔者個即遙。」雪峰便打。健曰：「打其不出者個以外也。健代曰：『雖不隔者個，我卻不將者個來?！粍t免除一頓打也?！?span lang="EN-US"> 大覺到義玄。義舉拂子，大覺敷坐具；義擲拂子，大覺收坐具，入僧堂。大眾曰：「此僧莫非是和尚親故，不禮不被打?！箮焼敬笥X曰：「大眾道汝未參長老?！勾笥X曰：「不審?！贡阕詺w眾。此段不審，屬本層出處；然而不審之下，仍有吃棒分。何以故？若是健在，便責(zé)他曰：「審固任汝不審，也不可輕慢長老也?！勾艘鈩t落在三層用處。大覺果是伶俐僧，則可答曰：「禮也不難；爭奈人錯會著？好事不如無也?！谷钥煞餍涠?，則屬四層了處矣。讀者當(dāng)先將全書讀完，然后將四層宗旨明白了，再向第二章至第五章四層各別所引同案，相對比看，自知工夫深淺；此事切忌含糊也。 第五目 本層（出處）看經(jīng)案 仰山問善道：「還假看教也無？」曰：「分外之事。然若與他作對，亦是狂慧，未足為道；若不與他作對，一事也無?！?span lang="EN-US"> 巖頭看《涅槃經(jīng)》，謂有三兩段似衲僧說話。又曰：「休！休！」有僧請舉一段，則曰：「『吾教意猶如涂毒鼓，擊一聲，遠(yuǎn)近皆喪』云?！?span lang="EN-US"> 第六目 本層（出處）送書案 新建因僧赴開元寺，曰：「我有一信付與寺主，汝將得去否？」僧曰：「便請。」新曰：「想汝也不奈何?！?span lang="EN-US"> 第七目 本層（出處）心案 寶志《大乘贊》曰：「煩惱因心故有，無心煩惱何居？不勞分別取相，自然得道須臾?！?span lang="EN-US"> 南泉曰：「心不是佛；智不是道?！?span lang="EN-US"> 臨濟(jì)曰：「心若不在，隨處解脫。」 西天五祖提多迦曰：「悟了同未悟，無心亦無法?！?span lang="EN-US"> 慧滿曰：「諸佛說心，令知心相虛妄；今乃重加心相，深違佛旨！」 六祖曰：「一切無心自性戒?！褂衷唬骸笩o念念即正，有念念成邪；有無俱不計，長御白牛車?！?span lang="EN-US"> 慧忠曰：「不垢不凈，寧用起心看凈相！」 懷海曰：「不求佛，不求知解，垢凈情盡，不守此無求，亦不住盡處?！?span lang="EN-US"> 二祖求達(dá)摩安心，達(dá)摩曰：「將心來，與汝安?！苟嬖唬骸敢捫牧瞬豢傻谩！乖唬骸概c汝安心竟。」 第八目 本層（出處）身案 普愿示眾曰：「王老師欲賣身，阿誰買得？」僧曰：「某甲?！蛊赵唬骸杆蛔髻F價，也不作賤價；汝作么買？」 僧問文偃：「萬機都盡，如何？」答曰：「與我拈卻佛殿來，與汝商量。」僧曰：「豈關(guān)佛殿？」乃喝曰：「者謾語漢！」佛殿見前章第八目身案。 第九目 本層（出處）境案 僧問延宗潮山境，對曰：「不宿尸。」 夾山問佛日曰：「子未到云居前在甚么處？」對曰：「天臺國清。」又問：「天臺有潺潺之瀑，淥淥之波；謝子遠(yuǎn)來，子意如何？」乃曰：「久居巖谷，不掛松蘿。」曰：「此猶是春意，秋意如何？」佛日良久，夾山乃評之曰：「看君只是撐船漢，終歸不是弄潮人?！菇≡唬骸复税覆粧焖商}是本層意旨。至若弄潮人，夾山有意撥入用層，讀者可向第四章看下去?！?span lang="EN-US"> 法眼問紹修曰：「萬象中獨露身，撥萬象、不撥萬象？」紹對曰：「不撥。」法曰：「說甚么撥不撥！」紹回地藏。地曰：「子回未久，何以卻來？」曰：「有事未決，豈憚跋涉？」地曰：「汝跋涉許多山川，也還不惡?！菇B仍未喻，乃問撥不撥。地曰：「汝喚甚么作萬象？」紹乃大悟。健曰：「見行在上根能一致，中根則見每高于行，下根則見亦不圓滿。禪宗首當(dāng)偏重見，故曰：『但貴子見地，不貴子行履?！灰姷叫胁坏?，則當(dāng)真參實悟，務(wù)求見行不二。此案紹修不撥之說，蓋已有第三用層見地，然對撥不撥兩邊境上未曾出得去。因未經(jīng)第二出層之行證，故經(jīng)法眼一撥，仍未能轉(zhuǎn)；再經(jīng)地藏一問，喚甚么作萬象？始在出層悟入。是故行人當(dāng)先取得出層證量，然后在不撥中游戲︱雖曰不撥，而早已先撥；雖曰先撥而亦不廢游戲。故總不在撥與不撥兩邊；身與萬象不作一個，亦不作兩個?！?span lang="EN-US"> 第十目 本層（出處）設(shè)齋還來否案 僧問無學(xué)曰：「丹霞燒木佛；和尚為何供羅漢？」曰：「燒也燒不著；供養(yǎng)也一任供養(yǎng)?！乖唬骸高€來否？」曰：「汝每曰還吃否？」僧無語。健曰：「一任供養(yǎng)有本層出處意味；『還吃否？』則又撥入三層矣，僧更難了，所以無學(xué)曰：『少有伶俐僧』?！?span lang="EN-U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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