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又把《尼采:在世紀的轉(zhuǎn)折點》讀了一遍,覺得真不錯。有時會陷入存在之謎的苦思中拔不出來,但看看尼采,就知道痛苦的,尼采早痛苦了;彷徨的,尼采早痛苦了;疑惑的,尼采早疑惑了。雖然他的哲學還是似懂非懂,但總覺得好溫暖,總覺得一個多世紀前的他早已預(yù)言到了今日人類的困境,早已為今日人類思考突破困境的方法,就像一位慈愛的老者,關(guān)愛地看著這個孤單的星球和星球上的人們??粗鴷╆P(guān)于尼采病例的記載,竟然情不自禁地哭了起來: 這個病人喜歡擁抱和親吻街上的任何一個行人,孤獨使他瘋狂,他終于在瘋狂中擺脫了孤獨。此后,尼采在精神的黑夜中茍延了10余年無用的生命,于1900年8月25日在魏瑪與世長辭。 尼采的一生,是不斷毀滅又重生的一生。 生于牧師家庭,從小居住在美麗的德國鄉(xiāng)村,如果不是突遇父親與弟弟的離世,也許尼采會做一名牧師吧,但這兩次創(chuàng)傷讓他開始質(zhì)疑人生:既然我們遲早都要死亡,那為何還要活著? 跟隨母親妹妹與兩個姑母一起生活,度過了快樂又孤獨的學生時光,進入波恩大學學習古典語言學和神學,不久后拋棄神學,而跟隨李契爾學習古典語言學,實現(xiàn)了第一次與基督教的決裂,上帝茍延殘喘。 進入巴塞爾大學執(zhí)教古典語言學,浸淫在古希臘文化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喜悅,但也深深質(zhì)疑研究古典語言學的意義,他終究不是一個學者,于是寫出了《悲劇的誕生》,與古典語言學決裂,開始了尋求人生意義的孤獨之旅。 在對人生意義的苦苦求索中,遇見了叔本華,又因為對于叔本華的熱愛,結(jié)識了瓦格納。然而,雖然與叔本華瓦格納都有著對于悲劇人生的共同認知,但卻在人生去向問題上分道揚鑣。叔本華和瓦格納的哲學終究是悲觀的,而尼采卻用酒神精神和強力意志肯定了生命的存在價值:人要有健全的生命與精神本能,不斷地推翻自己,不斷地為自己換血,不斷地追求更加健全的人生,我們要靠藝術(shù)來拯救人生,賦予生命以一種審美的意義,上帝死了。 迫于病痛以及對于現(xiàn)實生活的種種拷問,尼采遞出辭呈,離開巴塞爾大學,從此踏上了沒有職業(yè)、沒有家室、沒有友伴的孤獨的漂泊之路。漂泊的十余年間,尼采完成了他的大部分著作,其中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最為精彩,采用格言體的詩歌形式,將尼采哲學的核心:酒神精神、強力意志、永恒輪回、超人、一切價值的重估等重要思想生動地表達出來了。雖然大部分時候這本書我讀得不太懂,但這詩歌與文字太精彩太優(yōu)美,一讀就停不下來。 尼采的生活中短暫的出現(xiàn)過莎樂美,一位充滿魅力與智慧的女子,但正如彗星,短暫相遇之后,便沒有了結(jié)果,這似乎是尼采尼采生命后期短暫的光華,自此以后,尼采漸漸瘋狂。 作為一名思想家,尼采需要孤獨,但作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他又渴望人間的溫暖,他長年累月的獨居,常常一連許多天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說話的熟人,寂寞的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嚴重摧殘了他的身心健康。 在生命的后期,尼采已不復有從前驕傲的舉止,靈巧的步伐,流暢的談話。他步履維艱,步態(tài)蹣跚,身子略微向一邊傾斜,說話明顯地變得遲鈍,時常停頓。他指著天空,憂郁地說:“親愛的朋友,當我積累我的思想時,我的頭頂上必須有藍天”。 一想起這樣的畫面,就很難過,可那卻是尼采的必然命運呵。 隨著年齡增長,就覺得很多事情的發(fā)生是必然的,譬如說哲人的瘋狂與自殺、譬如媒體的瘋狂與變異,說譬如說我大天朝的怪力亂神,譬如說這個星球可預(yù)知的無序以及不可預(yù)知的瘋狂。 OV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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