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希彥
希彥館
文·劉希彥 在《傷寒論》的原則里,治病首先要守中建中,就是守中土,建脾胃之運化。脾胃都不運化,津血都不生成,談何自體免疫力,談何治?。?/p> 建中用什么藥呢?《傷寒》里是四味藥:人參、姜、炙甘草、大棗,簡稱“脾四味”。很常見的藥,對脾胃最管用的自古以來就是這四味。生姜和大棗已廣泛種植,是最常見的食材了。中國人早已經(jīng)將這四味藥引入了日常生活之中。很多人追求稀有昂貴的保健品,其實最管用的東西都會被普及,哪里可能昂貴呢?昂貴的多數(shù)沒太多用。這就是所謂的“老百姓日用而不知?!?/p> 現(xiàn)在說藥性,先說甘草和大棗。這兩樣東西都是甘而微溫,煮出來汁液黏黏的甜甜的,所謂甜入脾,能夠直接補充胃里的津液,同時性質(zhì)微溫,可以提高脾胃的運化能力。所以這兩樣補充脾胃津液最適合。 姜,我們知道它溫中而發(fā)散,能讓脾胃熱起來運行起來。所以只要是脾胃寒的,一味姜就管用。后世的醫(yī)學一見津血虧,就喜歡用麥冬地黃來滋陰養(yǎng)血,問為什么不用姜,則答曰姜性熱,會耗散津液。津血靠的是脾胃運化而生成,難道是靠生地麥冬里那些黏液直接補進去的嗎?后世的醫(yī)學理解問題就這么簡單。脾胃虛了寒了,本身就是陰了,麥冬生地之類的滋陰藥,也是寒涼屬陰,陰上加陰,脾胃就更不運化了?!秱返挠盟幏▌t是從陽引陰的。陰上加陰必是死路。除非陰虛陽亢,脾胃不缺運化之力,才可用麥冬地黃滋陰制陽。我看過很多慢性病的病人,吃了很多年中藥的,病沒治好不說,看脈證盡是一派陰寒之象,再看吃過的方子,無非就是滋陰養(yǎng)血之類的藥。 人參這個藥要多說幾句。后世說它補氣,“氣”是什么?從醫(yī)理上來說,氣是“陽”,是能量,是無形的氣化物質(zhì);與氣相對應的是“血”,血是“陰”,是有形的物質(zhì)。既然“氣”是能量,氣化是需要熱能的,所以姜桂附是氣化藥;“味”是有形物質(zhì),像地黃阿膠這樣沒什么香氣,卻很粘稠的東西就是典型味厚的,所以補陰。藥物主要是以“氣”和“味”兩個方面組成的。人參呢,人參在土里長得很慢,得土氣最厚,所以補中入中焦。具體是怎樣的能量運作呢?它的“氣”是一種很厚郁的參香,所有香的東西都有刺激亢奮的作用。這種氣有沒有熱能呢?我們嘗一下就知道了,它不辛不辣不麻不熱,沒有熱能。所以人參亢奮的是主要是“陰”的層面,“陽”的層面居少。《傷寒》里人參是用來救陰的。藥物里亢奮陽的藥居多,能亢奮陰的很少,這就是人參作為藥物的不可替代性。經(jīng)方里人參寒熱不禁,既能合溫熱藥治陰證,也能入白虎湯之類的寒涼之劑治大熱傷津。后世說人參補氣,所謂“陽化氣、陰成形”,人參既然沒有熱能,哪里能陽化氣呢?還有一味所謂的補氣藥黃芪也是如此,黃芪的作用類似于人參,也是沒有一點熱能的,只是黃芪的性味更輕更升能往表走,能滋養(yǎng)表而已。后世的中醫(yī)卻慣用這兩味藥治虛寒之證,說是補氣。有一個癌癥術后的病人,四肢冰冷懶言少氣,脈沉弱得摸不到,已是四逆湯的癥候,非姜附不能救的。去找北京一個大醫(yī)院的專家,沒用姜附,主藥是五十克黃芪。后世對藥物的認識陰陽混淆,氣味不明,陳陳相因,人云亦云,以至于中醫(yī)落到了今天這個境地。 總結一下脾四味的作用:炙甘草和大棗,甜而微溫,能快速補充津液。炙甘草補中最速;大棗微香,更能幫助脾的運化。甘草色黃而偏白,偏向于補津;大棗色外紅里黃,兼能補血。姜是亢奮陽的,運化脾胃而去寒。參是平性,是亢奮陰的,生成津液。這四味藥各司其職,在臨證上可以選而用之。 【本文節(jié)選自劉希彥所撰之《至簡古醫(yī)——道鑒傷寒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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