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元
馬上過年了,在邊城打工的張三終于請了假,可他一連周旋了好幾天還是買不到火車票,他靈機一動,就想到與人拼車。
一不做二不休,張三急急地走進附近一家網(wǎng)吧,實施自己的計劃去了。他首先登錄QQ,然后將自己的簽名更改為:回小城過年求拼車!
果然是信息時代,還沒走出網(wǎng)吧的大門呢,張三就接到了兩個電話。他們都是拼車的,準備共同打一輛出租車回小城。張三扒拉一下手指,覺得這樣拼車比坐火車還要便宜得多,便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
傍晚時分,張三便和另外兩個人如約來到老虎轉(zhuǎn)盤道附近的停車場,坐進了一輛寶石藍出租車。車剛要啟動,卻又有人來敲車窗。司機連聲說,車滿了,不拉了!那個男人卻有些急迫地央求,好不容易找到一輛去小城的車,求個方便吧!張三看了看那人,同情地說,車上不擠,還是讓他上來吧,多一個人大家都少花點錢,何樂而不為呢?拼車的兩個人起初還不同意,看張三一再堅持,只得作罷。
路上,只說了幾句話,張三就進入了沉沉的夢鄉(xiāng)。張三不必著急,他的家在千里外的小城,離這遠去了,到家怎么也得5個多小時的路程。這幾天,張三幾經(jīng)輾轉(zhuǎn)很是勞頓,今天終于坐上了車,可以回家了,壓在心頭的那塊巨石才忽地搬開來,立時覺得身上輕松了許多,但那顆心還是怦怦然,壓抑不住歸心似箭的沖動。張三下意識地右手撫在胸口上,強制自己安下心來,想一想還是睡覺吧,一夢解千愁??!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張三隨著一個急剎車被猛然驚醒,他睜開眼下意識地望向車窗外。已是半夜時分,外面黑洞洞的,也沒見有什么異常。司機為什么停下車呢?張三懷疑地扭回頭,卻看見司機和那兩個拼車的伙伴,正晃著手里的尖刀,對著他和后上來的李四怒目而視呢。
“把所有的錢都掏出來,不然我就宰了你們!”一臉橫肉的司機將手里的刀尖放在手腕上輕輕一劃,殷紅的血頓時淌了出來,同時放出了狠話。
張三不寒而栗,他突然明白了,原來另外兩個拼車的竟和司機是一伙的,今天看來是兇多吉少,上了黑車??!
張三想到了報警。
張三偷偷將手插入自己的褲兜,卻又是一驚。他的兜里空空如也,手機早已不翼而飛了。
張三轉(zhuǎn)頭看看李四,希望從李四那里得到一線希望,如果李四肯放手一搏,他張三也不會袖手旁觀的,來個魚死網(wǎng)破,二比三,還不一定鹿死誰手呢!
可此時的李四卻體如篩糠,將兜里的錢悉數(shù)掏了出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遞給了那個司機。
唯一的希望破滅了,張三也只得極不情愿地掏兜了。
車行不多遠,張三和李四一起被放下車,那輛出租車便揚長而去。張三聲嘶力竭地怒吼:“把錢都給你們了,你們卻這么不仗義,把我們?nèi)釉谄岷诘幕慕家巴?,讓我們怎么回家?。俊?/p>
李四卻拉住張三,說:“黑燈瞎火的,你這大喊大叫的,有什么用處?”
說著,李四從一處隱蔽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只小巧的手機。張三驚奇地大叫:“你的手機還在??!”
李四笑笑,說:“我的手機也被他們掏去了。不過呢,我這里還有一部備用的。不然,這荒郊野外的,我們還不得喂狼啊!”
李四說著,撥打了一個號碼。不一會兒工夫,一輛警車由遠及近,一路警笛呼嘯著沖過來。
李四拉著張三的手上了警車,向警察如實地報告了他們遭遇黑車的全過程。而后,李四說:“他們使用的可能是假牌照,一旦逃出監(jiān)控范圍就無從查找,但我手腕上的高解析紅外線超隱匿攝像手表卻清晰地記錄下他們每個人的面孔和犯罪過程。立即展開收網(wǎng)行動吧!”
張三吃驚地望著李四,當初那司機耍橫要錢時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沒想到他還有這么一手。
幾經(jīng)輾轉(zhuǎn),張三終于回到了家,正和妻子說著煩心事呢,電話卻跟著上來了,不過是好事,說他乘坐的黑車被扣了,他被劫的錢也已如數(shù)追回,張三的心情終于像當天的天氣預(yù)報——多云轉(zhuǎn)晴了。
當晚,張三看當?shù)匦侣劊谟浾吲P底打擊黑車專項整治活動的視頻中,他竟看到了自己乘坐上那輛黑車被司機和那兩個車托合伙欺騙的全過程。
看著視頻張三才猛然醒悟,李四竟然還是個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