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先生和胡問遂,任政先生在七十年代是上海中年一代的三杰.任先生學(xué)王字,以沈尹默為師,一手王字,雅俗共賞.工人書家,來者不拒,雖圈內(nèi)有非議,卻不失為受眾面最廣的書法家.胡先生以魏碑和以行帶魏的書法,頗受懂行的青睞.趙先生的顏質(zhì)行書,雖也高雅,但社會歡迎度總不如前兩位先生.到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趙先生卻異軍突起,汲取六朝書法,寫天真爛漫的兒童體,一時在上海影響頗大,也得行家贊許,青年的如沃新華緊隨趙先生,參以東洋書法,推向全國,實是當(dāng)今書壇'丑書'之發(fā)軔.而任胡倆先生則依舊原來書風(fēng),影響今不如昔. 趙先生之變法其實于近代紹興大書家徐生翁有關(guān). 那時我家在廣西北路近福州路,趙先生家在福州路臨街近廣西北路,可說是街坊臨居.我也經(jīng)常去他家求教.七十年代中,父親有一次取出徐生翁先生的書法給趙先生看,想考考趙先生的法眼.不想趙先生看后,連連稱好,驚嘆這是大家書法.婉如當(dāng)年鄧散木先生出示徐生翁書法給蘇州蕭蛻庵鑒賞一幕,蕭先生則驚嘆徐生翁先生是天人之書法. 趙先生當(dāng)即向我父親提出,借他一星期看看,并說給胡問遂先生看看,考考胡先生眼力.兩天里父親轉(zhuǎn)輾難眠,第三天即囑我去取回,托詞胡先生看完后收回.趙先生也不為難,完璧歸趙.我當(dāng)面請問趙先生,胡先生看法如何?答,胡先生不理解. 其后幾年,每路過趙先生家,常見他勤學(xué)苦練,開始臨寫六朝碑帖,有時深夜經(jīng)過,其臨街的燈火還亮著.我那時在學(xué)魏碑,因為我家最好的碑帖是<張猛龍>,是紹興書畫家李鴻梁老先生贈送父親的.(李鴻梁老先生是弘一大師的學(xué)生),其他木刻本不足取.所以就練上魏碑.趙先生平時和我說,寫魏碑,以后不易入行書.而彼時晚年的他開始寫碑了. 趙先生晚年寫碑,總感覺沒碑的厚度和金石氣,好像差了那么一口氣.沈尹默先生經(jīng)陳獨秀棒喝后,中年學(xué)張猛龍等魏碑,他的書法也有點浮在面上之感,不像弘一那樣墨色深沉. 八十年代初,我在西安上學(xué),回滬度假,趙先生的書法已領(lǐng)海上風(fēng)騷了. 趙冷月先生晚年變法開了現(xiàn)代書風(fēng)的濫暢.從他的作品中我們似能看到一些當(dāng)代書家,是受趙先生的影響,或是從他書法探索的路數(shù)上受啟迪. 從這意義上講徐生翁先生可謂開山鼻祖. 趙先生已逝十年了,僅以此文,聊作紀(jì)念. ( 徐生翁先生中年作品,署李生翁) (徐生翁先生早年作品,署名李徐,原作為木制對聯(lián),八十年代見于錢君匋先生上海寓所,據(jù)說是錢先生參加紹興首屆蘭亭書會時收得) (上和左圖為趙冷月先生變法前的作品) (上為趙冷月先生變法后的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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