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詩詞的直譯和意譯中國古代詩詞歌賦,特別是唐詩宋詞,是中國文學(xué)和世界文學(xué)共同的瑰寶。今人要繼承和光大這筆文化遺產(chǎn),首先要閱讀和傳播它們。但對多數(shù)國民來說,閱讀有困難,這就需要翻譯成白話文。 古文,包括古詩詞今譯,有兩種方法,一是直譯;二是意譯。 郭沫若、余冠英等著名詩人、專家,均曾多次提出過不能偏重于直譯,應(yīng)同時注意“意譯”。但在直譯保險、容易的觀點驅(qū)使下,只見直譯,不見意譯。 詩,這種文學(xué)樣式是用極其精煉的語言和較為短小的篇幅,來再現(xiàn)生活和抒發(fā)情愫的,特別是中國古典詩歌更濃縮更集中更具跳躍性。而詞,作為一種比詩更新的文學(xué)樣式,其特點是同音樂緊密結(jié)合,用于配樂演唱的,比詩更多受到篇章、字數(shù)、音韻、格律等等的限制,用詞造句更精煉、概括,更具跳躍性?,F(xiàn)代人寫古詩難,寫古詞更難。要用當(dāng)代白話文直譯古詞,比譯古詩更難許多倍。很難把古詞的內(nèi)在涵義與原汁原味的神韻表達準(zhǔn)確、完美,甚至還往往劍走偏鋒,誤人子弟。 直譯古詞,是一個吃力而不討好的工作。綜覽不多的直譯版本,多為宥于原文,言不由衷,辭不達意,意猶未盡之作,甚至有以新詩語言作譯文的,不倫不類,更使讀者如墜五里霧中。 上海社會科學(xué)院的包杰先生主張意譯為主,又同忠實于原文并行不悖。這就是說,是在深入研究古詞的背景、涵義,忠實于原作的基礎(chǔ)上,發(fā)揮文字表達的回旋余地。并非牽強附會,隨心所欲的增減、肢解、妄自涂飾。 下舉包杰的幾首譯詞為證: 辛棄疾[粉蝶兒]下片: “而今春似,輕薄子難久。記前時,送春歸后,把春波,都釀作一江醇酎。約清愁,楊柳岸邊相候。” 實際上,“把春波”的前面,有一句“恨不得”的潛臺詞。而“相候”的結(jié)語后面,又有“枉自多情等候你再來,卻仍是這般無情!”的潛臺辭。但有一種直譯本卻把最后兩句按圖索驥,直譯成:“把春波釀成美酒,伴守著清愁兒在那里等候?!迸c上文聯(lián)系起來看,就變得莫名其妙了。 辛棄疾的[太常引]上片: “一輪秋影轉(zhuǎn)金波,飛鏡又重磨。把酒問姮娥:被白發(fā),欺人奈何?” 其中二、三句,有的譯本直譯為:“頭上的白發(fā)不斷增多,好像在欺負我,該怎么辦呢?”而實際上,問嫦娥的后面,還有一句沒有說出來的話:“你為什么青春常駐,我又為什么頭發(fā)早白,仙凡相較,何以如此的不公平呢?”如果直譯為好像問自己,又好像問嫦娥,而且似乎要嫦娥告訴他白發(fā)欺人的原因,那就有些瞎拉扯,近乎可笑了。 呂本中的[采桑子]上片: “恨君不似江樓月,南北東西。南北東西,只有相隨無別離。” 第一句的前面,應(yīng)該意譯成:“盼郎君,江樓遙看中天月”。底下才接得上她如何見月抒懷?!敖瓨恰彼笐?yīng)是望江樓或樓閣的泛稱,代指閨閣。乃是點明主人公起興的環(huán)境。但有幾種譯本直譯成“江邊的樓閣”。試問,江邊樓閣的月亮又有什么典型意義呢,令人費解。實際上,它是受格律限制,不能用“團圓月”代替?!敖瓨恰庇诖颂幹皇且粋€語助詞的作用。還有譯為“在江樓對月”,另有譯為“看江邊的樓閣”月亮。單就對“江樓”二字的譯法,就可看出直譯與意譯的利弊得失了。 意譯的目的在于使讀者全面領(lǐng)會詞意的思想內(nèi)容和藝術(shù)意境。便于讀者了解詞的內(nèi)容,體驗玩味詞的意境,增進審美修養(yǎng),陶冶健康情操。 胡云翼在其《宋詞選》前言中有言:“前人致力于詞的注釋,成果不如他們的致力于詩,這方面的資料比較缺乏。同時,對于初學(xué)者來說,詞意的疏通還有其特殊的困難?!?/STRONG> 希望有更多的古典詩詞專家、學(xué)者,有條件的都來做意譯工作。 (文/元三/有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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