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用黃老,外示儒術(shù),應(yīng)該說這是非常高妙的辦法,對個人、對國家都有非常大的好處,真讓人贊不絕口。黃老,指的是黃帝和老子,指的是道家。
儒家與道家的關(guān)系,在我的書里說了不少了。表面上二者似乎有矛盾,但實質(zhì)上二者是相輔相成的。如果非要挖根的話,那道家更接近形而上道,比儒家高明些。但如果離開了儒家的基礎(chǔ),道家就失去其神髓而流于形式了。所以內(nèi)用黃老,就是以道家的清凈淡泊為宗旨,外示儒術(shù),就是以仁義道德為號召。表面上看有點內(nèi)外分離有點不一致,其實這二者本來就不是矛盾的,本來就不可分離的。 對儒、道等諸家的點評,史遷(司馬遷)的評論頗為公允: “夫儒者,以六藝為法,六藝經(jīng)傳以千萬數(shù),累世不能通其學(xué),當(dāng)年不能究其禮。故曰“博而寡要,勞而少功”。若夫列君臣、父子之禮,序夫婦、長幼之別,雖百家弗能易也…… 法家不別親疏,不殊貴賤,一斷于法,則親親尊尊之恩絕矣,可以行一時之計,而不可長用也,故曰“嚴(yán)而少恩”。若尊主卑臣,明分職不得相逾越,雖百家不能改也…… 道家無為,又曰無不為,其實易行,其辭難知。其術(shù)以虛無為本,以因循為用。無成勢,無常形,故能究萬物之情。不為物先后,故能為萬物主。有法無法,因時為業(yè);有度無度,因物興舍。故曰“圣人不巧,時變是守”。虛者,道之常也;因者,君之綱也。群臣并至,使各自明也。其實中其聲者謂之端,實不中其聲者謂之款??钛圆宦?,奸乃不生,賢不肖自分,白黑乃形。在所欲用耳,何事不成!乃合大道,混混冥冥。光耀天下,復(fù)反無名。凡人所生者神也,所托者形也。神大用則竭,形大勞則敝,形神離則死。死者不可復(fù)生,離者不可復(fù)合,故圣人重之。 由此觀之,神者生之本,形者生之俱。不先定其神形,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由哉?”(《史記·太史公自序》) 所以離開了道家之本而求治術(shù),那就是儒家的舍本逐末,勞而少功。有了道家之本,配以儒法因應(yīng),那就是本立而道生,到其極處就是垂拱而治。什么是道家的精髓?勉強來說就是“淡”字。這個淡字,要是引申開來,恐怕有說不完的話題,對一個真正的修行人而言,淡是很容易明白的,但如果對儒、道二家沒有深度介入的人,則必然有偏頗的認(rèn)識,這幾乎是注定的。借用佛家的說法,就是一落言詮,即非究竟。 內(nèi)用黃老外示儒術(shù),這個話題本身就是一種深度的探討,沒有深度的介入,恐怕不易體會其中的意味。當(dāng)然,內(nèi)用黃老外示儒術(shù)這是過去的規(guī)律,如今我們只要取其精髓要義即可,在形式上也不必完全拘泥于此。在我看來,現(xiàn)代社會以佛家為中堅,以儒道為輔翼,則是更理想的一種狀態(tài)。換句話說,以因果、善惡、輪回為基礎(chǔ),以道家的清凈淡泊為根本,以儒家的自立立人為目標(biāo),最終整體趨向佛家的形而上道,這就是一種既非常完備、又非常完美的整體框架了。“骨架”搭成后,其他政治、經(jīng)濟(jì)、文教、科學(xué)等等領(lǐng)域的“肉”就有了安立之處,整個文明就成功建立了。 上述的探討,是我對未來中國文明建設(shè)的構(gòu)想,但現(xiàn)實的中國則是儒也黯淡,道也不光,佛也不振,而且時局的演變也許會有出人意料者,所以我的這些深度的設(shè)想還無法達(dá)到具體落實的階段。但為開啟未來新文明的機運,該說的又不能不說。當(dāng)今之計,大力弘揚傳統(tǒng)文化,抵制、清除西方腐朽文化的侵蝕則是我們應(yīng)該也是必須要全力去做的,所以我才呼吁提倡三家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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