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認(rèn)為,《千字文》是梁朝周興嗣所撰。這是一千字的識字讀物,供兒童初學(xué)識字之用,卻能囊括天、地、人的大道,說古道今;既能豐富人的知識,又能感化人的品行。正如褚人穫在《桐下聽然》中所說:“王鳳洲(王世貞)稱為絕妙文章,正謂局于有限文字,而能條理貫穿,毫無舛錯,如舞霓裳于寸木,抽長緒于亂絲。”而且全書合轍押韻,讀來瑯瑯上口,所以成為了中國一千多年來的蒙學(xué)經(jīng)典,與《三字經(jīng)》、《百家姓》合稱為“三、百、千”。
《千字文》與《三字經(jīng)》、《百家姓》等蒙學(xué)讀物迥異之處還在于其與歷代書家有著不解之緣。據(jù)歷史文獻記載,周興嗣集王羲之的字而編成《千字文》。而其他文獻中又有記載為:“《千字文》乃梁武得破碑鐘繇書,命周興嗣次韻而成……”(見《宋史?李至傳》)不論是鐘繇書還是王羲之書,《千字文》的誕生本身就與書法相關(guān)聯(lián)。到了后來,歷代書家多書寫《千字文》。董其昌就曾講過:“文侍詔(文徵明)每旦必書《千字文》一卷?!蔽尼缑饔殖R宰詴肚ё治摹纷鳛槎Y物送人。而歷代名書家也多有《千字文》書作傳世。直到今天,《千字文》仍多為書家不斷書寫的內(nèi)容。除了它最開始便與王鐘書法有關(guān)之外,還有什么原因讓它與書法結(jié)下千年之緣呢?
《千字文》由一千個不同的漢字組成,一千個漢字足可展現(xiàn)出漢字的多種形態(tài),加之文采優(yōu)美,固而受到書家的鐘愛。明代陳道復(fù)在其自書《千字文》的跋語中便說:“書《千字文》往往有人,非人好書,人欲書之耳。蓋《千字文》無重字者,人謂書學(xué)盡于此矣。”而《隋書?經(jīng)籍志》中,它被列入字書之內(nèi)。中國文字具圖畫性,一千個字便有一千字的結(jié)構(gòu)造型,倘若要在書法創(chuàng)作中取得成功,便對書家是個不小的考驗,這也的確讓不少書家們費了半生心血,隋代的智永和尚便是一個極好的例子。
智永是王羲之的第七世孫,南朝陳時人,出家為僧,法號為法極,號“永禪師”,常住吳興永欣寺。他以弘揚右軍書法為己任,刻苦臨習(xí)王羲之的書法,三十年時間中,共寫了真草《千字文》八百本,分贈給浙東各寺廟。但這些寫本多未留傳下來,在國內(nèi)幾乎絕跡。宋時,有人將崔氏所藏的真跡付之刻石,這就有了后來被稱作“關(guān)東本”的拓本。然而幸運的是,在東鄰日本卻保存了一本唐代東傳的《千字文》墨跡,啟功先生有詩云:“永師真跡八百本,海東一本逃劫灰,兒童相識不相見,少小離家老大回?!?BR> 《千字文》與書法結(jié)緣之后,便不僅僅是一本兒童識字讀物了,大凡文人碩儒都耽于其中,歷代書家更憑借其智慧讓《千字文》獲得了不竭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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