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動了我的大腦——精神分裂的世界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7年05月29日 18:20 來源:CCTV.com
[內(nèi)容速覽]精神分裂癥,一看到這幾個字眼,大家可能會聯(lián)想到舉刀殺人、嬉笑怒罵的失控行為,并同時產(chǎn)生恐慌和緊張的感覺。然而,我們的主人公就曾是一位精神分裂癥患者,而他現(xiàn)在卻過著和正常人一樣的生活,有穩(wěn)定的工作和安穩(wěn)的家。看著他從容冷靜的神情、清晰連貫的表達,令我們很難想到他曾經(jīng)的痛苦經(jīng)歷:總認為自己是重要人物,不斷地被人追殺,而周圍的人都像是串通好謀殺他的兇手;總認為自己不是父母親生,三天兩頭逼迫父母跟自己去做親子鑒定;因為偷偷停藥、減藥而造成十多年來癥狀三番五次的復發(fā);而與一個女孩的相愛,使他們步入婚姻殿堂。他是怎樣逐漸陷入一個想象出來的噩夢,又是如何從噩夢中走出回到現(xiàn)實生活? |
主持人:在我們生活中有很多精神病人,但是人們一般都會想到那些在大街上瘋癲傻笑、甚至是拿刀殺人的瘋子,覺得他們是不能接觸的異類。精神疾病又分為很多種,像抑郁癥、強迫癥、焦慮癥、恐懼癥這些都屬于心理障礙,屬于較輕的精神疾病,而精神分裂癥就屬于重度的精神疾病了。今天我們的片子就講述了一個曾經(jīng)患有精神分裂癥的病人的故事,他的生活真的有那么可怕嗎?
1992年深秋的一天,姚亮突然開北京,踏上了開往廣州的火車,他出行的原因,竟然是他覺得身邊不斷地有人追殺,只有廣州才是安全的地方,有人保護他,有女朋友在等他,然而這一切都只是他腦中的幻象,現(xiàn)實中根本就不存在。
姚亮:有一天突然有人給我暗示,說我應該去廣州,去干一件事情。
哥哥:那天晚上刮著風,就是沒見著他,那個時候通訊也不方便,就知道他騎車出去了。然后我就到處找,我就騎自行車在街上到處找。
姚亮:上火車,我是買的臥鋪,我就在車廂里來回看,就跟巡視一番,就是來回看,當半夜的時候,有人把我推醒了,他的兩眼,直盯著我,那個時候我害怕,于是我在那個火車站,哇哇哭了好一個多小時,等自己稍微好一點以后吧,就買了一張北京的車票,就回到了北京。
當天晚上姚亮自己安全回家,對家人來說是一場虛驚,但卻是姚亮病情的開始。也就是這個時候,家人開始發(fā)現(xiàn),他的腦中所想的東西,已經(jīng)開始不著邊際,讓人覺得可怕。
哥哥:他自己回來以后,我感覺他的表情,那個眼神就不對了,好像以前我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有點發(fā)直,我就攥著他的手,他就告訴我,有人要殺他,或者有人要追趕他。
感覺自己被人追殺,是精神分裂癥的典型癥狀,被稱為被害妄想。顧名思義,這是一種妄想,是病人腦中憑空冒出來的虛幻想法。但是這一點就足以把一個人的生活全部打亂。
姚亮:那個時候,從頭到尾一直在懷疑別人害,我比如說別人朝我吐痰啊,看我?guī)籽畚?,覺得都是一種暗示,向我發(fā)起進攻了。但是還有一種想法是什么呢,因為覺得自己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所以盲目地想。
患上了精神分裂癥,也就是大腦出了問題,但又不是完全的錯亂,姚亮出了具有那些虛幻的妄想,還有自己的一些不切實際的邏輯。他之所以感覺被人追殺,是因為,在他看來自己是個重要人物。然而,這種想法的產(chǎn)生,就不知是從何而來了。
姚亮:就是有時候別人都在致意,別人都在保護我,然后突然過一段時間,突然感覺別人都在害我別人都在追殺我又是一種恐懼。
這種妄想和恐慌,似乎像是一種邪惡的力量支配著他的大腦,使他陷入一種虛幻而錯亂的精神世界當中,除了感覺被人追殺,生活中其他的人和事,在他的眼中也發(fā)生了變形。別人的一個動作、一個表情,在他看來,都跟自己有關,都是對自己的暗示。他之所以前往廣州,就是因為看到大街上一個陌生人給別人指路,而在他看來,那個人就是在向自己暗示,他應該前往南方。
姚亮:別人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或者無意識一個動作,很明顯人家梳一下頭也
好,或者抹一下鼻子也好,我覺得是一種暗示。
記者:那梳一頭會有什么暗示呢?
姚亮:梳一下頭,你不要擋我道?。』蛘呤悄闶俏业纳项^??!你是我的領導啊,
我覺得是一種暗示,我覺得是對我的一種暗示,
姚亮:對我認為是朝我的,都在看不起我,瞧不起我。那個時候自己已經(jīng)沒有意
識了,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了,
此外,精神分裂癥還有一個重要的表現(xiàn),就是幻聽,這也是很多病人的表現(xiàn),有些在大街上自言自語,有些毫無目的地拿刀砍人,這些行為都被一種力量所支配,那就是在他們的腦中存在著的另外一個聲音。
同樣,有些精神分裂的病人不顧一切地跳樓自殺,也是因為他們出現(xiàn)幻聽,聽到身邊有人在不斷地向他發(fā)出命令。
邸醫(yī)生:他可能聽到這種聲音,所以他可能出現(xiàn)一些喃喃自語他跟聲音在對話,如果我們控制了他這個聲音,這個聲音一旦消失,他馬上就可以恢復常態(tài),跟我們交流沒有問題,而且大多數(shù)精神病人,并沒有智力上的問題,也沒有意識的問題,所以不要把精神分裂癥病人當傻子看,他們的智商是正常的。
在發(fā)現(xiàn)姚亮整日為這些虛幻的想法所恐慌之后,姚亮的家人把他送進了醫(yī)院,當聽醫(yī)生判定是精神分裂癥,需要立即住院時,姚亮的父親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邸醫(yī)生:他爸爸表現(xiàn)當時就哭了,其實家里面的話,也是心疼這個孩子,能不能
不住院,當時就跟他講,還是應該住院。
哥哥:一聽說這個病的時候,心里恐慌,甚至有點絕望,家里人怎么出了這么一個病人,這一輩子可能就完的。咱們想到電影宣傳的,一說精神病人如何如何,都比較片面,比較恐慌絕望。
跟其他的病人一樣,姚亮也不愿意穿上病號服,住進人們平時所說的“精神病院”。為了讓他更好地配合治療,哥哥想出了說服他的辦法。
哥哥:我說,你想想人家都在追殺你。你什么地方最安全,哪個地方能保證你的安全,我說,你看是不是醫(yī)院?醫(yī)院都是封閉的,里面都是大夫,都是跟你一樣的人,我說:里面是不是最安全的,這個時候他不說話了,他說,對,要不就去醫(yī)院吧,這樣就給他送到醫(yī)院了。
即使是這樣,姚亮在剛?cè)朐旱囊欢螘r間里,仍舊生活在自己虛幻的精神世界里。他依然覺得自己是個重要人物,其他的病人都是派來保護自己的。
姚亮:我剛開始進去的時候,我覺得他們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是保護我的。
通過一段時間的藥物治療,他腦中那些虛幻的東西也在一點點地消失。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從虛幻的世界中逃離出來。
姚亮:就是一覺醒來,我怎么在這呢,我怎么住院了,然后就講講自己的感覺也
好,通過跟大夫聊天也好,我這種病態(tài),在朦朧的意識下感覺自己有病了。
此后,姚亮的治療開始走上正軌,由于他積極配合醫(yī)生,他的病情較快地得到控制,并發(fā)生好轉(zhuǎn)。
哥哥:在治療的過程當中的話,跟工作人員在一起,和病人在一起打乒乓球或者下棋,打撲克,輸了以后,工作人員也要鉆桌子什么,像這些,他就感覺很開心,他就感覺我不是很自卑。
姚亮:我對著大夫,比較不錯,一塊打打牌,一塊下下棋,當時我記得我最清楚的一件事是什么呢,我們敲三家,誰輸了,誰鉆桌子,我記得那個病區(qū)男大夫和男護士都鉆過桌子。
在精神疾病的治療領域里,“行為治療”是很有效的一種方式。所謂“行為治療”,實際上就是醫(yī)生帶領病人做一些娛樂活動,比如唱歌、跳舞,上網(wǎng)、健身,做陶藝、寫書法等等,這樣,除了可以避免病人陷入一個封閉、單調(diào)的生活環(huán)境,還可以幫助他們轉(zhuǎn)移注意力,逐漸恢復正常的思維和行為方式。
醫(yī)生:在治療的過程中,盡量讓病人感覺到,你和他之間,是在同一個戰(zhàn)壕里,而不是和他敵對的,因為他有妄想,認為別人害他,啊,這樣讓他感覺你和是站在一頭的,另外來講,你確實你們之間建立很平等的一種關系,
這就是我們所拍攝的正在做行為治療的精神病人,如果脫掉病號服,估計你我跟本看不出有什么異樣。他們生活中的大多數(shù)時間里,其實都是跟正常人一樣,渴望專注地做一件事,渴望人與人之間的溝通。
主持人:姚亮的治療很順利,一段時間之后便出了院。出院以后,他決定重新面對生活,他先是努力復習,順利通過了成人高考,之后又找了一份工作,雖然不是那么繁重,但是他也能很好的勝任,開始過普通人的生活,像從來沒有得過精神疾病一樣。如此,過了好幾年。然而,有人說,一旦患上了精神病,就像是被詛咒了一生,將一輩子無法逃脫。這其實說的是精神病人病情的反復。姚亮也沒能逃脫這種反復,在幾年平靜的生活過后,惡夢又一次重演。難道精神疾病真的像染上毒癮一樣難以擺脫嗎?為什么在好了那么多年之后,又會復發(fā)呢?
姚亮在一次外出之后回到家中,原來的那些妄想又一次卷土重來,除此之外
還產(chǎn)生了許多新的奇怪的想法。
姚亮:那個時候我有一個奇怪的想法,那個時候我覺得父母和哥哥,已經(jīng)不是
原來的父母了都被人換掉了。
記者:可是長相沒變???
姚亮:長相沒有變就是他們長一模一樣,來替代他們了,被換掉了,然后我就在
問,我就為了證明我的想法是正確的,我問他們以前生活的一些經(jīng)歷和愛好。
姚亮竟然懷疑自己的父母、哥哥都是被人換了的,是假的,這聽起來像是好
萊塢科幻片里的情節(jié),然而,在姚亮看來,這就是自己所面對的殘酷現(xiàn)實。他開始跟家人敵對起來,把他們當做了仇人,就連吃飯的時候,也不讓他們吃一口。
記者:一塊吃飯嗎?
姚亮:他們給我做,我吃,我不讓他們吃,就一個人吃。我覺得那個飯只能我自己吃,我不讓他們吃,我要餓他們。
家人不明白姚亮為什么突然間又像著了魔一般,以為只是簡單的情緒不穩(wěn),
百般勸說卻無濟于事;此時姚亮還堅持一個想法,他認為自己不是母親的親生子,非要拉著母親去做親子鑒定。
姚亮:當時癥狀出現(xiàn)以后,我就認為父母不是親生的,但是他又不承認,我想我必須想辦法,驗證一下,于是我想到技術鑒定,我說:我覺得不是親生的,要做親子鑒定,后來他們說,談這個也沒有必要,做了你也不相信。
除此之外,他還認定家人都是想要陷害自己的人,連母親給他倒水,他都緊張地直冒冷汗,他覺得母親在水里放了毒,想置他于死地。
姚亮:最厲害的一點,我覺得我媽要想害我,我記得特清楚,我媽給我喝麥乳精嗎?我不喝,在害我。
與此同時,原來的被害妄想也隨之而來,他又一次覺得周圍的人都無時無刻不準備陷害他。在辦公室里,他也曾出現(xiàn)幻覺,埋頭工作的同事,在他的眼里都充滿著邪惡,辦公室突然間布滿恐怖和眩暈。
姚亮:那個時候我是比較痛苦的,心里比較痛苦因為自己的親人都沒了,自己又是又什么辦法都沒有,所以老一個人躲在屋里哭,后來有時候就跑,跑到市里去瞎逛,自己的確沒有目的了。
從單位跑,從家跑,姚亮不知多少次恐慌地跑到街上,他走進公園,試圖尋找安全感,但是就連公園里唱戲的老人、玩耍的兒童,在他眼中也都充滿了恐懼。
姚亮:就是自己瞎遛,有時候就找一個角落,哭也好,笑也好,當然也有別人看,但是別人沒有理我,
姚亮無法擺脫恐懼,有時忍不住把自己所在屋子里,失聲痛哭;而有時又覺得自己是個重要人物,又忍不住得意地笑。但是,在周圍的人眼中,他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明顯的精神失常。在這種情況下,他再一次被送進了醫(yī)院。
經(jīng)過醫(yī)生的百般詢問,才從他嘴里得知,原來自從他能夠正常工作以后,就覺得自己的病已經(jīng)好了,并且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一個病人,他偷偷把自己平時吃的藥,從八片減少到了兩片。
哥哥:減藥主要還是我們有點疏忽了,就是在他情緒不好的時候,在他感覺非常好的時候,我們也感覺特別好,就是忘記了這個好像是忘了他是一個病人,
哥哥:就是心情比較放松,但是那個時候放得太松了,甚至覺得他可能就要好了為什么要減藥。就覺得他好了,就這樣可以減藥了。然后減藥造成了重復的又復發(fā)。
有人說,一旦得了精神病,就一輩子擺脫不掉。實際上,大多數(shù)精神疾病的復發(fā),都是因為病人自己減藥甚至停藥。
邸醫(yī)生:那么防止它復發(fā),有效的手段就是長期適用對它有效的抗精神病藥,可是有些老百姓覺得這個人好了為什么總要吃藥,所以我經(jīng)常跟老百姓這樣解釋,你要得了高血壓的話,你是不是要終生服藥?。∧悴环?,血壓又要反反彈來回的反彈,
姚亮因為減藥造成的病情反復,使他前后共進了三次醫(yī)院。如此的折騰之后,他再也沒敢斷藥,生活又恢復了平靜。盡管如此,年近三十的他,面對以后的生活仍然一片茫然。就在這時,一個女孩走到了他的身旁。但是他清楚自己是一個曾經(jīng)患有精神分裂癥的人,整日處于拒絕與接受的矛盾之中,而同時,他也正被對方所打動。
姚亮: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就是我倆認識以后,有一天她在我這,那天我感覺不舒服,頭暈,然后我就跟她說,你回去吧,我有點不舒服,那次我跟他說實在堅持不住了。我躺下睡了,等我醒的時候她把飯菜做好了。就這件事,我覺得起很大的決定的作用。
姚亮已經(jīng)陷入雙方的感情世界難以自拔,但不忍心欺騙對方,便決定破釜沉舟,向她說出了自己曾患精神分裂癥的事實。眼看一步步走向婚姻的戀情,會因此墜入萬丈深淵嗎?
姚亮:我跟她說了以后,他她也沒太在意結婚以后吧,我也談了一個問題,她也很不耐煩,過去就過去了她說:以后好好過就行了,她就這樣說的。
姚亮的妻子看上了姚亮的善良和樸實,愿意和他粗茶淡飯地過日子。沒過多久,他們便結了婚,日子過得平靜,也很從容。但是沒過多久,一個新的難題擺在他們的面前。就在他們商量想要一個孩子的時候,醫(yī)生卻給與否定的回答,建議最好不要孩子,否則便很有可能遺傳精神分裂癥。
哥哥:因為他這個病情,總是在波動的,對這個孩子的問題比較謹慎,要孩子的就得停藥,停藥的危險是顯而易見的,復發(fā)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不要孩子,這是姚亮妻沒有想到的,她沒有想到,姚亮的精神分裂癥雖然沒有影響到二人的夫妻感情,但卻要剝奪她做母親的權力。她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姚亮的家中從此掀起了波瀾。
姚亮:我們家建議不生孩子,我比較矛盾,就是說有時候想要,有時候又不想要,她堅持想要。
面對妻子的惆悵,姚亮陷入了矛盾和無奈,絕望一步步壓來,錯亂不堪的情緒難以擺脫,甚至連忘記了吃藥也沒有察覺。正如我們所擔心的那樣,姚亮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久違的病情再次出現(xiàn)并逐漸加重。
哥哥:他是先犯病,先加重情緒,這個東西很難說,誰是原因,誰是結果,加重這個事情,然后它就更加要孩子的事情,就想不開然后病情可能在加重。
就這樣過了些天,整個家里都處于一片陰霾和疲憊當中。也許是姚亮妻不忍心再讓姚亮遭受病患的折磨,也許是她看到了一家人的用心良苦,關于要孩子的事情,她許久都沒有再提。
主持人:對于曾經(jīng)患有精神分裂癥的人來說,不能生養(yǎng)孩子,對他們來說不能不說是很殘酷的一件事。這時因為,精神疾病的遺傳機率還是很高的,為了避免有可能發(fā)生更多的不幸,有時候只能忍痛割愛。但是,姚亮作為一個曾經(jīng)患有精神分裂癥的病人,他是幸運的。因為他能夠擺脫精神疾病的困擾,回歸到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他還幸運地有了愛人,結了婚。這其實跟他家人的關愛、和他自己的努力是分不開的。然而,并不是所有的精神分裂癥病人都能夠像姚亮這樣,回歸到正常的生活,他們也渴望回歸,也付諸努力,但是,家庭和社會的巨大壓力卻使他們舉步維艱。對此,我們是不是可以多一些仁慈和寬容呢。
邸醫(yī)生:在我們老百姓的眼中,如果是罵人最狠一句話,你精神病,你有精神病。那怎么不罵人,你心臟病,你一個胃潰瘍,我們都不這樣罵人,那么好人的胃可以生病,心臟可以生病,大腦怎么就不可以生病。
記者:我根本就看不出來你有,那現(xiàn)在我想問你,你現(xiàn)在反過來,你自己看以前的自己,你現(xiàn)在用自己的眼光,得病的,你有什么感覺?
姚亮:荒唐,很荒唐,看以前就是一個荒唐,看以前就是一個非?;奶频囊粋€人。那個時候我是失控了,他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了,完全就是一個沒頭沒腦的人,就是完全失控。
姚亮:其實分裂癥的患者的話,就是說不像想象的那么可怕,就說:他也是一個人,他只不過就是說某一方面。在精神狀態(tài)的某一方面,出現(xiàn)了問題,在用藥及時用藥的控制下,應該說:很正常人應該說沒有太大的區(qū)別,我覺得咱們應該對這樣的病人有一種寬容的心態(tài),更好地去接納他現(xiàn)在來講的話。社會的包容度比過去要好得多,但是我覺得還遠遠不夠,還需要人們以更寬廣的心懷,去接納這一部分病人。
姚亮:就說我作為一個病人來說,我并不期望說社會去為我們付出多少,或者為我們盡可能做多少,我只希望社會需要一份理解,就是說需要不需要所有的關心,只需要所有的理解。
責編:走近科學
由拍攝和幾則笑話所想到的
——6月8日《誰動了我的大腦——精神分裂的世界》編導手記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7年05月30日 10:04 來源:CCTV.com 進入[走近科學]>>
人們不喜歡跟自己不一樣的人。
或者說,人們排斥異己。
對于認同的對象,人們熱情、親密。
對于否定的對象,人們冷淡、疏遠。
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就被人們當作是異己的群體。人們對待精神病人,已經(jīng)不僅僅是否定,更多的是不屑于去肯定或者否定。精神病人的世界已經(jīng)成為人們眼中世界的一個部分,就像是觀看阿富汗的槍火如何激烈,非洲的難民有多貧窮,南極的企鵝如何遷徙,美國的富婆如何花掉千萬美元上天……我們并不知道人們在關注這些事情的同時,有多少人能有多少程度的感同身受;但至少,這滿足了人們獵奇、求知的本能。
在現(xiàn)在號稱“全民娛樂”的世界里,精神病人也沒能逃脫,出了一系列以精神病人為主人公的段子,列舉如下:
(1)
有兩個神經(jīng)病患.從病院里逃出來.
兩人跑啊跑.爬到一棵樹上.
其中一個人從樹上跳下來滾啊滾的.
然後抬起頭對上面的人說:喂------你怎么還不下來啊---------?
上面的那個人回答他:不---行---啊------,我還沒有熟-----------
(2)
有一位病人來找精神科醫(yī)師.
病人:我一直覺得我是一只鳥.
醫(yī)生:喔.那很嚴重喔.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病人:從我還是一只小鳥的時候.
(3)
兩位精神病人A君B君同時康復,他們的主治醫(yī)生對他們說:“如果你們其中的一個人犯 病了,另外一個人就要馬上把他送會醫(yī)院.”
突然一天,醫(yī)生的電話鈴響了起來,原來是A君:“不得了了,B君從今天早上開始爬在我 家的廁所里,非說他是我的馬桶.”“快,快把他送來??!”A君沉默片刻:“那……我不就沒馬桶了嗎?”
(4)
精神病院里,一個精神病人每天都在一個空魚缸里釣魚.
一天,一個護士開玩笑地問:“你今天釣了幾條魚???”
精神病人突然跳起來叫道:“你腦子有毛病啊,沒看見是空魚缸嗎?”
(5)
有一個神經(jīng)病院,那里住著很多神經(jīng)病.
一天,那里的院長,為了看一下患者們恢復的情況,想了一個辦法.就對這些患者說,你們都過來,說著在墻上畫了一個門,說:“今天,你們誰把這個門打開就可以回家了.”
精神病者們一聽,便一擁而上,把那畫的門圍了起來,院長覺得很失望,這時他發(fā)現(xiàn)有一個患者還坐在原來的位置沒動,覺得還行,就上前問到:“你為什么不去開門?”
他看了看院長,說了一句話,院長聽了后是哭笑不得. 那患者偷偷的告訴院長說:“我這有鑰匙.”
(6)
有一間神經(jīng)病院,有兩個神經(jīng)病可以出院了,但是院長怕他們又會犯,所以告誡他們:“你們之中有誰又犯的話,另一個要打電話通知院方,否則不準出院!” 他們都答應了.
有一天,院方突然來了電話,“喂!喂!喂!我同伴突然跑到桌上說他是臺燈耶!”
“遭了!那你還不趕快把他送回來!”
“可是把他送回去我就沒有臺燈了?。 ?
“......”
(7)
醫(yī)院精神科的患者常常會對醫(yī)生或護士有愛慕的情結.
某日,一位女患者向某男醫(yī)生走來……
女病患:藍醫(yī)生,你愛我嗎?
藍醫(yī)生沈思許久(為了不傷及病人以免病情惡化)
藍醫(yī)生:我們呢是醫(yī)生與病人的關系,因為你生病了所以我必須要好好照顧你……
(為了不傷及病人,藍醫(yī)生解釋了半天,終于解釋完)
女病患:藍醫(yī)生,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愛我喔?
藍醫(yī)生(苦思不語):嗯……嗯……嗯……
女患者:還好……我愛的是陳醫(yī)生……
……
列舉這些,并不是要說我們拿精神病人開心,相反,從這些段子中看到了在我們的生活中所沒有的輕松和快樂。并且因此,感覺到了他們的可愛。他們因此成為我們愛的一部分。 這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們很容易愛上可愛的熊貓,也很容易愛上秀美的九寨溝,但是,要愛上一個陰水溝里的蟾蜍,或者是一片荒蕪的原野,就需要一些心思了。 挑剔,是一個人產(chǎn)生愛的阻力。而挑剔又無時無刻不存在于我們審視這個世界的目光之中,也正是因為挑剔,才致使我們看到了更多的污穢,而卻更少地感受到光鮮。(編導:張麗穎)
責編:走近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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