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題:從新詩看當代漢語修辭的新發(fā)展
作者:李德貴
新詩=白活詩=今詩=現(xiàn)代詩。這誰都知道的。 修辭=消極修辭+積極修辭。這也誰都知道的。
積極修辭方法有一定的格式,因此又叫修辭格。前人創(chuàng)造并總結的辭格,筆者接觸領悟到的大體有比喻(明喻、按喻、借喻)、比擬(擬人、擬物)、排比、排偶、對偶(對仗、對聯(lián))、對比(對照)、避復、反復(復沓)、反語、反問(反詰)、設問、借代、借語、夸張、引用、用典、移就(異配)、移覺(通感)、移情、摩狀、摩形、摩聲、拈連、易色、雙關、飛白、諱飾、頂真(頂針)、回文(回環(huán))、互文、互體、互訓、重疊(疊字)、嵌字(鑲嵌)、析字、婉曲、錯綜、倒裝、層遞、分剖、舛互、呼告、示現(xiàn),凡43種。 另有詞類活用大分為四種:分別是使動、意動、為動、如名(非名詞用如名詞)。另外,新出現(xiàn)的名詞用如形容詞的語言現(xiàn)象比較普遍,例如:“那人很馬列主義”、“太原則”“非常木頭”、“關系老鐵了”等等。就叫“如形”吧,實際上五種了。
中國新詩進入上個世紀80年代,朦朧崛起,之后至今,興旺也好,蕭條也罷,其流派紛呈,手法雜沓,魚龍混雜,泥沙俱下之勢依然。老詩人驚呼看不懂,語文界大斥“反語法”,堅守的“中間代”“70后”“80后”們則我行我素,執(zhí)意維護著詩國的形象,盡管被商品冷落,被大眾陌生,甚而被自己迷茫。筆者于04年早春上網學習現(xiàn)代詩,也是隔膜著不得門入。直至06年初夏,決心認真研讀網上的好詩,竟發(fā)現(xiàn)一些有成就的詩人,他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有了許多積極修辭方面的創(chuàng)新。應當說這是對現(xiàn)代漢語修辭學發(fā)展所作出的不可忽略的大貢獻。
詩人忙于生計和作詩,無意涉獵修辭;筆者不忙生計而有暇,特研究整理如下:
01 “揉情”格
定義:揉情格是指將主觀情感揉入客觀事物使兩者渾然一體的修辭方法。 例① “日落日出在不經意中重疊峰巔/ 陽光血酒一樣雄壯”(周承強《巡邏:殘陽如血》) ——主觀情感是“不經意”和“雄壯”。這是表現(xiàn)巡邊戰(zhàn)士對天天所見景物司空見慣,而就是在這司空見慣中油然升起戍邊的豪邁之情的。但詩人并不將這種情感單獨直敘出來,而是揉入了邊關重疊峰巔和血色落日里,渾然一體不可分割。從而張顯了景物的神韻與氣勢,也暗含了主體意象的豪情壯志。 此格不同于情景交融的表現(xiàn)手法,例如“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李白),前景后情,是前后交融,而非揉為一體的。也與“移情”格有區(qū)別:“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杜甫),這是通過“互文”而實現(xiàn)移情的,是“移”而非“揉”,感恨是感恨,花鳥是花鳥,國破之恨在心,見花亦痛,聞鳥亦痛罷了。未若周承強馳騁于邊關語態(tài)氛圍,并通過擬人或比喻的方法,而將情景渾然揉為一體,情感的流露,既是擬人了的景物的,也是詩主體形象的。 例②:“和星星一塊吞吐林中涼氣/ 輕輕呵出時明時暗的巡邏道”(周承強《巡邏在午夜》) 例③:“年年今夜月光比水草纏綿”(周承強《中秋夜》) 例④:“風兒吹過臉龐沒有北方來勁/ 小雨莫名其妙纏吻花草”(周承強《十二月》) 從上述例句中,不難看出揉情格的特點在于主觀情感,是于客觀景物描寫所呈現(xiàn)的意象里若隱若現(xiàn)地透露出來的。這就像發(fā)光物,物是景,光是情,情景不是交融,亦非移來,而是合為一體而不可分割了。
02 “物化”格
或許這是擬物格的旁逸斜出吧?我們知道擬物格大都是將人擬作物,或將動物擬為靜物而增其表達形象性的修辭方法??傊?,擬物是從物到物,而“物化”則是從非物到物的。還是先下定義吧:“物化”格是指將無形的抽象事物,通過相關動詞的牽制,使其變化為有形的具體事物的修辭方法。 例① “美感垂手可得卻無法靠前”(周承強《哨所南邊的一片叢林》) “美感”是感覺意識范疇,無形而抽象。但其通過“垂手可得”和“無法靠前”兩個動詞性短語的牽制,也就像一個美麗的物件一樣若隱若現(xiàn)了。無庸置疑,這樣的修辭會把無形的抽象意識描摹得生動形象起來,具體實在起來,活潑美麗起來。再從下面的例句體會。 例②:“捎回一絲絲悲壯與豪邁”(周承強《劍蔴》) 例③:“那些腐蝕鋼鐵的寂寞與單調”(周承強《傾聽遠方》) 例④:“不停地丈量士兵的真實和輝煌”(周承強《給養(yǎng)車沒入蕉林》) 以上句子中的“悲壯、豪邁、寂寞、單調、真實、輝煌”都是無形而抽象的形容詞和能愿動詞,但通過“捎回、腐蝕、丈量”動作性動詞的牽制,就若隱若現(xiàn)出具體的有形和生動活潑,從而實現(xiàn)了“物化”。
03 “動銜”格
真是欣慰!欣慰于詩人的創(chuàng)造,也欣慰于做為學習者的總結。修辭格隊伍不僅增添了“揉情”和“物化”,又有了名曰“動銜”的新成員。這名字陌生而別扭,這兩個漢字咋可以并肩走到大庭廣眾面前呢?但考慮再四,還是這兩個字聯(lián)手最為切合。因為這一格是指:以描繪甲事物或它事物的動作,銜接乙事物,而使兩事物復合為統(tǒng)一動作意象的修辭方法。例如: 例①“一只雄鷹悠然叼著軍車飛翔”(周承強《闊葉遮住的軍車》)。 甲事物是“雄鷹”,乙事物是“軍車”,此句以甲事物的動作“叼”銜接上了乙事物,從而使生活中并不相干的兩事物復合為同動體,竟然一起“飛翔”了。其修辭效果頓時生動簡潔起來,極力表現(xiàn)出隨車繞行山顛之上邊防戰(zhàn)士的革命樂觀主義情懷。如若不這樣銜接,為這種表達還不知要如何饒舌,也難淋漓盡致呢。 再請從下面的句子體會: 例②:“整個黃昏都被摘到腮幫子上了”(周承強《含著木葉吹蕩黃昏》) 例③:“鮮花和手臂長滿窗口/ 鼓音和掌聲推搡陽光潮/ 列車如釋重負地甩下隧道河流”(周承強《從軍行》) 例④:“混濁的浪頭不時噴出受驚的群鳥”(周承強《營區(qū)邊的一條河》) ——“摘”銜接了黃昏、腮幫子,“長”銜接了鮮花、手臂、窗口……“噴出”銜接了濁浪、鳥群。有了這樣的銜接,詩句立刻簡潔、奇瑰、精彩起來。記住,這個修辭方法叫“動銜”。 2007-10-24于文化村
從新詩看當代漢語修辭的新發(fā)展(二) 文/ 山城子
關鍵詞:“反喻”格-“變主”格- “比襯”格-“錯置”格-“模糊”格。
04 “反喻”格
例①:“小別的湖面 今夜/ 明晰如我恬靜如我”(白沙《不是為了告別》)。 這句或說,這不就是一般的比喻嘛。且慢!我覺得可是不一般。 比喻修辭格是用熟悉的事物來打比方,那么誰熟悉“我”的明晰,“我”的恬靜呢?通常我們更熟悉無風湖面的恬靜和明晰,波瀾不驚呀!所以通常應是“今夜我(思緒)的明晰,我(心情)的恬靜,一如波瀾不驚的湖面”。但,這樣的表達所產生的審美效果,就遠遠不如原句了。 逆向思維是創(chuàng)新的手法之一。這里就是逆向思維,詩人竟將喻體與本體顛倒安排,于是一個美句就誕生了。 我們知道比喻可分明喻、暗喻、借喻三種,那末這個比喻雖然用了喻詞“如”,也不能算作明喻,因為它另有“顛倒”的明顯特征,所以可以叫作“反喻”格??啥x為:反喻是指將喻體與本體互換位置而進行比喻的一種修辭格。
例②:“像我滄桑的臉 …”“ 像我裸露的胴體…”“像我在歲月中蘇醒的青春…”“像我在黑暗中的歌唱…” (李長空《露骨的水》) 這里是用“水骨”的氣質或靈魂,比喻極有個性的詩人的。而在具體行文中,卻反過來用極有個性的詩人比喻“水骨”的氣質或靈魂了。文本中的意象話語,就就是通過詩人設置的這一組逆喻說出來的呀!真是“自然天成”的哩!
05 “變主”格
例句:“那樣傲慢地塵灰說出了風”(白沙《塵灰行》)。 或說,這不就是一般的擬人嘛!且慢!我覺得可是不一般呢。不一般的是詩人綜合進來另一種不曾見的修辭格。塵也好,灰也罷,作為細小的物體也不會違背慣性定律。毛澤東曾說“掃帚不到,灰塵照例不會自己跑掉”。處于慣性的物體必須受到外力的情況下,才可以改變原有的慣性,而形成新的慣性。就是說這種改變總是被動的?,F(xiàn)實里的塵灰是被動的,風是主動的。但到了該句中,恰恰相反,“塵灰”明顯的變化為主動,而風處于被動地位了。因此,與擬人格揉為一體的還有個“變主”格的存在,或者叫作通過擬人而“變主”。這樣一來,就像通過比喻而夸張的句子,最終要判斷為夸張,那么此句就應當最終判斷為“變主”。 下個定義就是:描寫中,變被動事物為主動事物的修辭方法叫“變主”。
06 “比襯”格
例句:“我不可以把內部的憋悶喊出來/ 而一面鼓卻可以你說”(白沙《我讀不懂的真實》)。 這里使用的修辭格既像對比,又像襯托。但細細捉摸,人的憋悶與一面鼓,不是對立事物,更不是一事物對立的兩個方面,因此無法符合對比的定義;同樣的原因,也不合襯托的定義。但詩人通過對鼓的擬人化,就與“我”并列在一起了。一個(鼓)可以喊,一個(我)不可以喊,對比鮮明;事實上這句話的重心在前邊人的“不可以”,后邊鼓的“可以”還是起了反襯的作用。這樣一來,具體到語境,也對比了,也陪襯了,卻找不到相吻合的條款。情形就像“包二奶”本來是重婚,卻找不到條款判個重婚罪一樣。如果不修改婚姻法,不妨出臺一個《包二奶處罰條例》不就行了嗎?我這里就出臺一個叫“比襯”吧! 老修辭庫中,對比與襯托從來不相混同,決不糾纏在一起說不清道不明?,F(xiàn)在白沙創(chuàng)造的這個“比襯”格,是用別一種方法將兩者合二而一了。 定義可以這樣說:比襯格是將非對立事物并列一起,進行對比和反襯的修辭方法。
07“錯置”格
例句:“遠眺是黃昏/這里是廣場 ……”(白沙《暮色》) 這樣整齊排列的偶句(排偶格),誰都看得明白。如果恢復非詩性敘述,應是:“黃昏,我站在廣場遠眺?!边@樣的單句結構是:狀語-主語-謂語-(介詞)-補語?,F(xiàn)在詩人將其化為兩個極簡單的分句,結構也簡單成:主-謂;主-謂。但我們發(fā)現(xiàn)第一個分句的主語“遠眺”,卻是由偏正結構雙音合成的動詞。而現(xiàn)有語法規(guī)范中的主語是由名詞、代詞及名、代性質的短語來充當。但句子被詩化以后,動詞充當主語不是蠻好嗎?一種陌生感,從文字里流溢出別樣的馨香,令人玩味不止。 應當說這是語言藝術的又一個新技法,是一種新的修辭格的誕生。從構成上來看就是句子成分的錯置——打亂原有句子的成分排序,重新組合。我們不妨就叫它“錯置”格。如果下個定義,當為:錯置格是指為了強調某種動作或性狀,將其錯置為主語的一種修辭方法。例如為了強調“沉靜”的氛圍,我可以寫出“沉靜是夜深”或“沉靜是海底”。
08 “模糊”格
例①:“她忍耐一切/ 忍耐我,忍耐沒有糧食的鍋臺”(白沙《舊城》) 這又是一個發(fā)明,技法上的發(fā)明,修辭上的發(fā)明。詩人為了突出詩中人物的性格,并凸顯生活的窘境,就特意模糊了“忍耐”,其典型的例句就是“忍耐我”。忍耐我什么呢?一點具體也不透露。不透露是現(xiàn)代詩朦朧趨勢和主張互動的內在要求。這三個字的一句詩,是以“我”模糊了“忍耐”,從而造成朦朧的審美效果;同時給讀者以廣闊的想象空間,而實現(xiàn)互動。讀時我就想:是忍耐我的調皮?忍耐我的因為餓而糾纏不休?還是忍耐打破了一只瓷碗?但如果如我想到的具體依次排列出來,詩意就大減了。正是為了爭強詩意,遵循朦朧和互動的原則,所以詩人就處理為這樣的模糊語言狀態(tài)了。 我決定把這種新的修辭方法叫做“模糊”格。當然不與“模糊象征”的創(chuàng)作手法混同。手法是手法,修辭是修辭。模糊修辭格是指:為擴大某個動作或性狀詞語的張力,從而給讀者留下廣闊的想象空間,故意省略多種可能的具體細節(jié)的修辭方法。
例②:“他們伸出手,想阻止什么”(白沙《媽媽,讓我來照顧你》) 這里是通過疑問代詞“什么”實現(xiàn)模糊的。再如——我造個句吧:“沉靜每一個夜晚/ 沉靜不再來的事物”。這里是通過種詞(相對于屬詞而言)“事物”實現(xiàn)了“沉靜”的模糊。
例③:“一男一女在日間而日,夜間而夜”(穆曉禾《十二屬相/蛇》)。 不必說句子的“日”“夜”的變義復沓,已然很美,單是后面的“日”“夜”的活用,就夠我們玩味的了——因為采用了名詞用如動詞的意動用法,而“意”的相關動作就模糊了。也是“模糊”格的運用,從而使意象呈現(xiàn)了朦朧之美。
09 “轉義”格
例①:“我說,八戒,一生應戒的事太多” (穆曉禾《十二屬相/豬》) 兩個“戒”字從形式上看是復沓,但從意義上看卻不同于一般復沓的特征。一般復沓是一個涵義的詞,為了強調而實施的重復。這里的情形有變化。就是同一個漢字在兩處使用的含義卻不同了。前者構成了名詞,后者則是動詞。就是含義轉變了的復沓。為了區(qū)別于一般,我們不妨給出一個新名字,就叫“轉義”吧!何以另起名字?因為特殊呀!本質為一般等價物的金銀,不就因為特殊另起了名字叫“貨幣”嗎?事實上用貨幣表現(xiàn)出來的交換價值,也不叫交換價值,而改稱了“價格”。經濟學有鏡,修辭學自然可照了。
例②:“如水的女子/ 涉水而來”(穆曉禾《十二屬相/蛇》)。 一“水”取清純柔美之義,二“水”是指河。 例③:“馬走斜日,斜陽日下”(穆曉禾《十二屬相/馬》)。 前“日”為字形,后“日”是累積的天數。 例④:“在牛城的街巷/ 滋生牛氣的思想,有要牛起來的心思和想法”。(穆曉禾《十二屬相/?!罚?。 這是“牛城”、“牛氣”、“牛起來”三個有相同詞素,而意義不同的三個詞在句子中的排列。其關于“?!钡囊庀蟑B出,盎然情趣已在字里行間了。
10 “排詞”格
例句:“丑時,開始反芻稻草/ 反復往事,反味最后的糖果”(穆曉禾《十二屬相/?!罚?br>這兩行詩很像分句排比。像而又有區(qū)別。分句排比以雙音合成詞起句的,一般用的是同一個詞。效果在于增強語言的氣勢。這里用的是一個詞素“反”相同,而構成合成詞的另一個詞素卻不一樣,所以實際上是有相同詞素的三個詞義不同的詞的排列,其效果在于層出意象的變化情趣。這情景前所未見(姑妄說之),但完全符合積極修辭方法的意義。于是筆者欲名其為“排詞”格,應當是名副其實的了。
11 “換謂”格
例句:“還未摘下/ 它的味道就在嘴里直淌”(高軍彥《山楂》) “味道…直淌”,是一種省簡的詞語搭配。因為實際上是味道引得口水直淌,而味道非液態(tài)是不能流淌的。但把“引得口水”省略掉,才是詩性的敘述。這是詩作為語言藝術的內在要求,也是詩人處理語言的技巧所在,更是現(xiàn)代詩創(chuàng)新修辭、發(fā)展修辭的足跡所在。這種搭配與修辭理論中的“異配”格不同,異配格一般是省略比喻過程的動賓結構搭配,而這里是省略動補短語后的主謂式結構的搭配。不妨命名為“省配”格,或者從句子成分上定義為“換謂”格?!拔兜馈钡闹^語一般是“苦、辣、酸、甜、鮮、咸、腥、澀”等形容詞,這里不是換了動詞“淌”了嗎?
12 “隱擬”格
例句:“我把我展放在桌面上 書紙上/ 讓詩讀我”(穆桂榮《綻放》) “讓詩讀我”,詩人是沉醉在詩創(chuàng)作的快樂當中了,把創(chuàng)造的詩的靈魂看成了花或鳥的小精靈一般,讓精靈欣賞詩人沉醉快樂時的別樣美麗。當個詩人如無這樣的精神享受,誰還當苦吟苦行的詩人呢?詩是快樂的天國,詩是新穎語言的加工廠,詩是修辭沿革的花徑。從詩人的“讓詩讀我”,也許可以歸納一個“隱擬”的新修辭格。因為詩不過是社會生活在詩人頭腦中的主觀反映,畢竟不是詩人具體的自己,因而詩不會“讀”的,但只要我們將其擬人化,不僅是詩,別的什么也是可以“讀”的了。但傳統(tǒng)的擬人對像都是物,不是意識,欲將意識擬人,需要有個轉換物才行。比如先把詩譽為一朵花,或者一個小鳥兒,那么,讓花或鳥來讀,就是擬人了。這時出現(xiàn)的動詞“讀”,如不省略擬人的過程,應當是符合詞類活用“移就”格的。詩人將轉換的過程省略掉,也就是把傳統(tǒng)的擬人“隱”了去,不就有理由叫“隱擬”了嗎?可定義為:通過省略擬人過程,達到活用動詞的修辭方法叫隱擬。 打從朦朧詩興盛的時候起,就有人指責詩人的“反語法”,我以為那是太表皮了,只要走進詩的肌膚以內,就明白那不過是語言修辭的“與時俱進”罷了。如今的經濟社會進入了效益時代,語言也要講究效益的;不論何種產品,只要增加新的技術含量,價碼就提升起來,詩句有了隱喻、隱擬、跳躍、留白等新技巧的含量,其美學價值也就顯著提升了。不是么?
13 “省接”格
例句:“如果,一滴聲響/ 是屋檐下一個故事的輪回”(趙福治《屋檐下正在融化的冰柱》) 美的意象是用美的語言構造出來的?!耙坏温曧憽?,是否可以叫做“省接”修辭格(省略中間的“水落地的”幾個字,直接與“聲響”銜接)的運用呢?簡約又新鮮。定義一下就是:把比較復雜的偏正式短語,通過省略部分限制或修飾的成分,使其構成簡單短語的修辭方法。
14“移彩”格
例句:“白凈的想法/ 透著紅”(田春雨《女孩》) 這樣的句子讓我想到蘋果花初開時的色彩。什么樣的“想法”這般的美麗呢?想法本無色,但同樣的美麗是可以蘋果花為喻的,而比喻中的借喻是要省略喻的過程,這樣就簡潔為如斯的移就格語句。如果將其從移就格分離出來,是否可以叫做“移彩”呢?定義也簡單,就是將借喻中喻體(有形事物)的顏色,移用到本體(抽象事物)上去的修辭方法。
15“移狀”格
例①“無瑕的青春” ( 田春雨《女孩》) 這個句子從“移彩”格類推,就是通過借喻的“移狀”了。 例②“很清瘦的三年時光” (田春雨《女孩》) 將修飾面容的詞語用來修飾時光,也別致的可以。也可歸入“移狀”格吧? 例③:“那么遠的一個念頭” (田春雨《女孩》) 意識本無距離,這里屬于意識的“念頭”,竟有了距離,也新穎的可以。遠或近,是時空存在于人感覺上的狀態(tài),自然也可以歸入“移狀”了! 給“移狀”格定義,應當是:指將借喻中喻體(有形事物)的狀態(tài),移用到本體(抽象事物)上去的修辭方法。 2007-10-28于文化村 __(作者:系 561104 貴州省平壩縣紅湖學校退休教師李德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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