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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散文集《落地生根》讀后
作者：朱先澤
89歲的鄒昆山老人，出版了《落地生根》散文集，回憶錄，真有些像陪聊在掏心窩的話，他一個勁地講了許多親歷的往事趣事，讓我過目不忘。 《落地生根》回憶大學生活中的冤屈，被無情地打入另冊，錯戴了“右派分子”的高帽子。他看電影片“桃李劫”后大哭了一場。從此他埋頭看書忘我忘憂，相信黨勝過相信自己。大學老師送他一瓣厚臉皮多肉植物，暗暗鼓勵他頑強地生存發(fā)展下去。落地就生根長新瓣的多肉植物，寄托著老師對他的期望，也表達了他要堅強地活下去，留住人生的春天。最后，他苦盡甘來，摘掉了右派分子的大帽子，迎來了人生的新春。 《紅線雞腿》描述他當教師時家訪勸學生不要輟學。學生家里一貧如洗，卻悄悄地從鄰居家借來一個雞腿盛情待客。她家靠母雞下蛋換油鹽錢。后來因為這個借來待客吃的雞腿，害得幾只雞發(fā)雞瘟而全死了。勸學家訪的他，也因推行智育回潮被開除了教師資格。改革開放后，那個貧家才女開了大旅社，她的兒子考進了武漢大學。學生不忘初心，送勸她回校深造的老師兩個油炸雞腿，一切皆在不言中。 不講大話空話假話，只從往事中打撈最難忘的人與事，長話短說，催人淚下，思中用微笑告別人間的不幸與萬幸。 《試論牛虻》這篇評論文章，作為附錄，一字不改地和盤托出，讓我看見了學生時代鄒老的才華橫溢，思考的深刻全面。靈與肉的沖突，人的三觀不合，即使是父子也會反目成仇。紅衣主教親手將私生子送上了刑場。槍聲中，紅衣主教瘋了。牛虹因虔誠向紅衣主教懺悔，出賣了地下黨革命者的情報，與他熱戀的美女氣憤地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決然與之分手決裂?！杜ｒ怠愤@本小說，在大學讀書時，也曾經(jīng)讓我感到震撼不已。鄒老學生時代的評論，充分表現(xiàn)了他的慧眼識珠。 細看鄒老的短文集，憶起了葉嘉瑩的詩句：“蓮是有心應(yīng)不死，人生易老夢偏癡?！薄叭嵝Q老去應(yīng)無憾，要見天孫織綿成?！?/p> 高爾基有名言：“文學使思想充滿肉和血?！编u老誠實地刻畫了難忘的事與人，其中特別顧及歷史深度與情感溫度的表達。多角度看世事，看山不是山，又是山，洞穿人生理想與哲理。觀點膽識盡在字里行間不經(jīng)意處?？此崎e談，卻不能等閑視之。頑強地表現(xiàn)自己，不怕與眾不同。不默而生，寧鳴而死。投身底層，與民眾同艱共苦者永生。根以根為活，醫(yī)以廉為生。順勢順心而為，不計個人名利，精神人格獨立，讓故事情景切入平常意象，深入反思，讓鮮活文字畫面有雕塑感，總不忘身臨其境，盡量拓展時空，處處用形象表達內(nèi)含與主旨，這是鄒老短文誘人一讀再讀的緣故。 人民日報出版社出版發(fā)行89歲鄒老的這本短文集，也是對短文的鼓勵提倡?，F(xiàn)在有一種寫長散文的文風，動不動就是下筆千言萬言，好像古代文學家都是長話短說。在紙與綢精貴的時代，把每個字雕刻在竹板木板石板上，很不容易，所以古人惜墨如金。像《岳陽樓記》這樣短小精悍的雄文，現(xiàn)在真難找到了。萬字長的散文應(yīng)當少寫不寫，妙文才能遠傳高飛。
作者簡介 圖片：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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