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 二 己

作者/傲霜（劉本柏）

編輯/天美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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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 二 己

作者/傲霜

（2024年12月作者于租舍）

      二己者，姓孔氏，亦不知丘之第幾代孫也，且嫡庶未辨，然二己則以孔姓得意，猶以能繼夫子之業(yè)而榮，其春色滿面，得志之狀，皦如也。 

     初，二己與余相遇于一鄉(xiāng)野中學。其高矮適度，胖瘦合宜；白皙的臉盤，略高的顴骨上架著一副精致的眼鏡，在適當的距離里，借助適當的光線，兩眼似睜似閉，全部的知識智慧似乎就集中在那兩張鏡片后，對視中，令我肅然。

     未幾，二己以“騰達”之勢，學科帶頭人——中層管理員——學校領導者，不斷否定著他以往的“卑”職。我倆雖彼此近處，交情尚密，但總感覺他活動在我的“仰望”里。約摸感到：此人若能抱一不二，忠于職守，勤于耕耘，將是一位難得的合格教育學者。誰料，當二己跳出這鄉(xiāng)野學校，躋身更高層次時，卻“不務正業(yè)”，因孔方兄所喚，下海撈金攬銀了。且自命“二己”，順言正名，肇于此也。

     “二基于一越三乃能致萬，

     己循以道趨時方可變通?！?/span>

     幾年后，我有幸來到“二己府第”，這以“二己”二字冠首的楹聯(lián)，其文采與想象，令我自愧弗如。

     “二己”別墅倚山面水。我叩機呼主，二己竟降低身份，親自出迎。室內精致就不必說了，雖鮮有“昭日月”之珠璣，罕見“喚煙霞”之景象，然如此氣派，乃我平生所未見，讓我嘆為觀止。

     客來主顧，二己把我引到二樓寬敞的臨山陽臺，分別坐下。修養(yǎng)有度的女傭擺上點心，送上綠茶。寒暄一陣后，我緊張的情緒略有改善，便問道:“君何以自命二己？”

     “二即貳，變者也?！倍撼倚α诵?，呷了口綠茶?！跋蛘呶釛壗滔潞?，乃金錢所招，目（的）之所及，唯聚金以致富也。富則貴，人皆敬慕之，人皆畏憚之。鬼神且為有錢人推磨，而況人乎？茍若此，居鬧市門庭不冷，遠深山而有其親。若靜守師職之規(guī)，拘于工作方針，能富且貴乎？”

     二己信誓旦旦，我正襟危坐，聞之矇然。

     “若索'二己’之要，其術有二?！彼攘丝诓?，續(xù)云，“吾棄教下海，雖名在教師名冊之中，仍領著其工薪，然身已遠離教師崗位，此之謂'二身’也。另一術則謂'二心’，即身守其崗位，而心不在焉，虛有教者之尊，實已致'傳道、授業(yè)、解惑’不顧；古者以得英才而教為樂，今之者，僅向錢看也，度時日以思金進，求致富為其樂矣?！?/span>

     二己一番議論，令我震驚，我陷入了沉思。

     向錢看，以逐富為己任，然“富如布帛之有幅焉（《左傳》所記晏子語）”。忽想起兒時所聞:家鄉(xiāng)大堤邊，有一很大淵潭，清水綠邊，深不可測，傳說淵中有妖精寓居，令人悚然者，莫過于白布精?！?，一對漁民夫婦作業(yè)于淵中，俄爾見水中一物漂拂，視之，色澤鮮艷；觸之，質地柔和，白布也。于是，一陣驚喜后，夫婦倆各執(zhí)一邊，往船上撈白布。船中白布愈堆愈高，而所撈之布卻不絕也。卒以船沉人亡。

     社會經濟的轉型，令有些人奈不住寂寞。但教師為人類靈魂的工程師，應能甘守于“清貧”，體昧張載先生的橫渠四句，力耕于文化教育之域，以促進青少年正確思想道德成長為己任，明白教師神圣的責任。所有教師若能如此，自覺守住精神領域的健康干凈，乃國家民族之幸歟！

作者簡介

傲霜（劉本柏）

傲霜，原名劉本柏，湖北監(jiān)利人，退休教師，已逾花甲之年。喜歡讀點哲學，思考人何以立于天地之間；初涉美學，希望培育聽美、視美的耳目。閱中外名著，以闊井蛙之視；覽古今詩詞，欲心貪婪，企及明人間之情。搖筆吐“魚目”而無憾，抒情難高雅卻具真。詩文拙作，唯圖自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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