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王朝 1566》里,初審鄭泌昌、何茂才之后,海瑞把這兩人的供詞給送到京師了。 司禮監(jiān)一拿到供狀,呂芳那心里就像炸了鍋似的。 平常脾氣好得不得了的老祖宗,當時就急了,質(zhì)問說:“嚴嵩、徐階,他們到底想干啥?” 這案子審到這份上,明眼人都能瞧出來,浙江那倆活寶把案子往宮里、往皇上身上扯,不就是臨死前想抓根救命稻草嘛。 所以啊,一向沉得住氣的呂芳也坐不住了,大清早的就把嚴嵩、徐階請過來喝酒。 這三位巨頭坐一塊兒喝著酒,心里頭可都在較著勁呢。 呂芳作為皇上的忠仆,既不想嚴黨和清流打起來,連累到嘉靖皇帝,又怕在這節(jié)骨眼上,影響了胡宗憲在東南那邊剿倭的大事。 他主動組這局,就是想讓兩邊都別鬧了,顧全大局。 這既然是酒局,那酒桌文化肯定少不了。就說這酒,呂芳端出來的是嘉靖元年的窖藏花雕。 可別小瞧這酒,花雕產(chǎn)自浙江,呂芳就用這一壇酒,點明了今兒這酒局的主題——浙江鄭泌昌、何茂才那案子。 呂芳作為這酒局的主持人,一開始就給這酒局定了個調(diào):“咱仨雖說職位不一樣,可喝的都是皇上的酒?!?/p> 這意思就是在暗示嚴嵩、徐階,不管咱仨在朝廷里干啥,都得為皇上著想,得讓皇上高興。 調(diào)子定了,呂芳就開始倒酒。 按常理說,茶倒淺,酒倒?jié)M。 可呂芳倒酒不按套路來,他給嚴嵩倒了滿滿一杯,給自己和徐階卻只各倒了半杯。 呂芳還特意問徐階:“徐閣老,咱家給嚴閣老倒了滿杯,給自己倒了半杯,給您老也只倒了半杯,您老不會介意吧。” 徐階那可是老狐貍里的老狐貍,心里明白得很,這酒杯里酒的多少,就代表著在朝中權(quán)勢的大小啊。 所以他趕忙說:“嚴閣老是首輔,朝里的擔子都靠他了,我能陪著喝個半杯已是逾分了,可宮里的擔子全在呂公公肩上,不應(yīng)該也只倒半杯。” 徐階這話說得客客氣氣的,可實際上是在說呂芳權(quán)力大,酒該多倒點。 呂芳多機靈啊,一聽就懂徐階的意思,就把自己那半杯也給了徐階,還說:“徐閣老說這樣的話,那咱家這半杯也沒有資格喝了。這半杯酒敬您老,這兩個半杯加起來就是一杯,您和嚴閣老也是打個平手啊?!?/p> 呂芳這潛臺詞就是在告訴徐階,現(xiàn)在還不是倒嚴的時候,就算咱倆聯(lián)手,也就能跟嚴黨打個平手。 這前戲完了,就進入正片環(huán)節(jié)。 呂芳把浙江上報的供詞拿出來,三個人就一起看。 這供詞里牽扯到嚴世蕃和楊金水,嚴嵩先表態(tài),假裝要上奏嘉靖。 嚴嵩這是以退為進,呂芳就順著他,不慌不忙地把這事兒拋給徐階,逼他表態(tài)。 徐階沒辦法,只能說沒證據(jù),沒法徹查。 呂芳等的就是這話。 然后他就把胡宗憲審定決口淹田的事兒搬出來,直說查案不能牽涉胡宗憲。 嚴嵩也接著說,要查就查嚴世蕃。 嚴嵩和呂芳,一個在那苦口婆心地講道理,一個大義滅親要查兒子,這一唱一和的,配合得那叫一個默契,直接就把徐階給架住了。 意思就是說:“老弟,這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你說咋辦吧。” 徐階只能被動點頭,說:“我贊同呂公公的說法,這樣的供詞萬萬不能呈交圣上,不只不能牽扯胡宗憲,不能牽扯楊金水,嚴世蕃也沒有理由牽扯。” 你看,徐階不知不覺就被這倆人給拿捏了,只能把案子發(fā)回浙江重審。 不過他說胡宗憲、楊金水的時候,那是堅決不能牽扯,說到嚴世蕃,就有點含糊了,少了點干脆,多了些無奈。 嚴嵩和徐階都是人精,在這場合,得給呂芳面子,就不情愿地舉起了酒杯。 呂芳看這情況,還挺滿意,以為這兩位大佬都把酒言歡,握手言和了,后面就是走走過場的事兒了。 可呂芳還是太天真了。 這酒局剛結(jié)束沒多久,張居正就給趙貞吉寫信,讓他接著使勁倒嚴。 明明都說好了停戰(zhàn),清流為啥還接著找事兒呢? 呂芳心里,全是問號。 這事兒啊,還是嘉靖看得透徹。 呂芳回宮后,嘉靖就跟他說,這酒局是幫忙幫忙,越幫越忙。 嘉靖說,嚴嵩和徐階端起酒杯的時候,肯定就想起太祖朱元璋說的兩句話:“金杯共汝飲,白刃不相饒?!?/p> 這意思就是說,他倆表面上和和氣氣,心里可都在算計呢。 皇帝就是皇帝,對朝臣和人心的了解比呂芳深多了。 清流一直等著倒嚴的機會,哪能因為一杯酒就把仇給忘了? 從古至今,說漂亮話容易,真辦事兒可難。 調(diào)和嚴嵩和徐階這樣的對頭,那簡直比登天還難。畢竟,政客們的常態(tài)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呂芳到最后才明白,酒桌上的話,可千萬別當真,更關(guān)鍵的是,自己的段位,也要考慮清楚。 領(lǐng)會錯了領(lǐng)導(dǎo)的意圖,傳遞出了錯誤的信息,是會有代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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