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時候,我第一次讀《人類簡史》,尤瓦爾·赫拉利驚艷到了我。為什么我用“驚艷”二字呢?因為我在他身上看到一個失傳已久的傳統(tǒng)——博物學傳統(tǒng)。在19世紀以前,人類的知識還沒有那么多,一個人努力一下,窮其一生,還能基本掌握。所以在西方從古希臘一直到近代的歐洲,一直都有這樣博物學的傳統(tǒng),代表人物包括亞里士多德和培根。19世紀以后,仍然還有人致力于博物學傳統(tǒng),把各個學科都打通,比如馬克思。進入20世紀以后,我們的學科越分越細,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也有明顯的分野,再做這種貫通就很難,做這種努力的人也很少。然而,在21世紀的2014年,我看到《人類簡史》的時候,我在尤瓦爾·赫拉利身上看到了這種博物學傳統(tǒng)的延續(xù),所以他驚艷到了我。讀《人類簡史》時我還在上海,之后我到海南,在復旦校友讀書會,我們一起分享了尤瓦爾·赫拉利的三部曲——《人類簡史》、《今日簡史》、《未來簡史》。一晃10年,我一直在期待尤瓦爾·赫拉利的重磅新作。我等了10年,從2014年到2024年,他終于出來這本《智人之上》。這本書延續(xù)了《人類簡史》的很多傳統(tǒng)。《人類簡史》中他提到一個重要概念——“講故事的能力”。在《智人之上》,他提到的“信息網絡”其實還是“講故事的能力”——信息是故事,網絡傳播故事。如果讓我用一句話來評價尤瓦爾·赫拉利,我特別想套用一句流行語:你永遠可以相信尤瓦爾·赫拉利!我們想讓AI去做我們不想做的工作,就像以前發(fā)明的技術一樣——讓洗衣機去替我們洗衣服,讓電飯鍋去替我們做飯,然后我們節(jié)省下時間去做我們想做的事情。當我說出“節(jié)省下時間”和“做我們想做的事情”的時候,這是不是同時意味著“我們越來越閑了”,并且“越來越快樂”?但現實卻很殘酷——我們越來越忙,并且越來越不快樂。今天早上我在看敦煌榆林窟第二十五窟的資料,25窟畫的是《彌勒經變》,描述未來世界的全場景——那個時候,街道是龍王在灑水;大夜叉神清掃大街;最有意思的是人類如廁的時候,人一蹲下,大地就自動裂開,如廁結束大地又自動閉合,之后從地里長出一朵盛開的蓮花,來遮蔽臭味······25窟是中唐時期的,那時的人不會想到一千多年后,我們有灑水車、掃地車,還有抽水馬桶。其實,人類只知道自己的愿望,至于用什么技術實現,我們全然不知。同樣,一個新技術出現,會獲得怎樣的發(fā)展,我們也不知道。就像1969年美國國防部資助了一個小項目——互聯網,他們完全沒想到互聯網會給世界帶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還有核能,我們在享受核能帶來的好處的時候,不知道有一天它會不會把我們送上西天?尤其是在俄烏戰(zhàn)爭這樣的背景下,我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被送上西天,我們如廁完了是不是也會開出一朵蓮花?我們想讓AI去做我們不想做的,我們只做自己想做的,會不會演變成讓AI去完成過程,我們只享受結果?比如我們不想承擔帶孩子的辛苦,讓AI去替我們喂奶、洗尿布,我們只享受和孩子玩耍的快樂。但是,如果沒有前面那些辛苦付出的時光,我們和孩子玩耍的時候是不是還會那么快樂?如果沒有艱難的攀登,山頂的風景是否還會那么迷人?我們復旦的讀書會是每一本書讀兩次,12月份的讀書會將由我來主分享,我會試著回答以上三個問題,歡迎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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