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 上篇說了愛情,接著說說友情吧。 李響給安欣的信中說: 我知道我已經(jīng)不配叫你戰(zhàn)友了,請允許我再叫一聲兄弟…兄弟,你不知道我踏入怎樣一個深淵,這城市另一面的黑暗讓我始料未及,支撐我堅持下去的是譚思言身上像你一樣的執(zhí)拗,就像黑暗里閃光的螢火蟲。如今這一縷光,也熄滅了…… 在我們面前的是一頭怪獸,他只不過微不足道地向我們亮一亮牙齒,就已經(jīng)足夠撕碎我們普通人的一切,尊嚴,親人,朋友,愛人,你所在乎的一切都是他們攻擊的軟肋…… 如果……你仍選擇堅持孤身奮戰(zhàn),那么祝福你,我的兄弟。 字字肺腑,句句掏心。 兄弟走了,在另一個世界,兄弟為你祈禱為你祝福。兄弟講的是親情,當不成戰(zhàn)友當兄弟,你該不會嫌棄吧? 李響的信很沉重,如安欣所料,李響走上一條不歸路,他低估了黑勢力的恐怖。 李響的信很絕望,安欣一直等待有一天,這位戰(zhàn)友說出師傅死時的真相。而且,如果李響不死,總還可以希望重新并肩作戰(zhàn)?,F(xiàn)在沒有這一天了,也沒有必要,反正站在前面的是一頭怪獸。 李響的信又很令人寬慰,李響還是那個李響, 譚思言身上的那股執(zhí)拗對于他來說,仍然是一縷光,仍然可以支撐他走下去。原來的那個李響和安欣之間是生死之交,從安欣為李響臥倒在點燃的炸藥上開始,一個有情,一個有義,縱使可能脫掉警服,李響也要與安欣擅自行動,共同與黑勢力拼時速,與時間賽跑。 后來兩人分道揚鑣,安欣可以對李響直抒胸臆表達不滿,可以懷疑,可以質問,可以斥責,或許這就是革命友誼的本色!李響的信冰釋了所有前嫌,他以另一種方式一直和安欣站在一起,只是以殘缺和零落詮釋著一種悲壯的美。 除了李響和安欣之間,還有一種說不出味兒的友誼,那就是安欣與高啟強。 賣魚的高啟強被欺負,同情在安欣心中先入為主,大概一直到高啟強入主建工集團,這種同情都像一根無形的線,很微妙地影響安欣。 一次為黃翠翠的案子去菜場找高啟強,安欣對舔著來的唐小龍,一點情面都沒給,卻在面桌上和顏悅色給高啟強開書單,高啟強果真讀以致用,后來對付徐江的“虛張聲勢”,說就是從安警官要他讀的書里學的。有這么一位警官朋友,高啟強當然求之不得,本來就精明的高啟強背著安欣狐假虎威為自己贏了不少人脈和威信。 安欣究竟有沒有把高啟強當朋友,我想起初是肯定的。安欣出示高啟強和唐家兄弟在徐雷死的當天,他們三人出現(xiàn)在案發(fā)地點附近的監(jiān)控照片,高啟強淡定地說是去哪里進貨,還說要給安欣進貨單看。 遺憾的是安欣沒有尋根究底,這根本不像他嚴謹?shù)淖黠L。唯一的解釋是當時他們一起吃面,高啟強向安欣講述自己和弟妹心酸又溫馨的豬腳面經(jīng)歷讓安欣感到高啟強的責任。安欣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凡是那些動人的人間真情,似乎都能讓安欣生出許多感動。 調查黃翠翠的案子返程,從車后窗望著黃瑤小小的身影,安欣的憐憫寫在臉上,李響因此調侃說他選錯行了,應該去當婚禮司儀。容易生情是警察與婚禮司儀兩種不同職業(yè)的關鍵區(qū)別嗎?恐怕不是。相反,警察需要情感去體察或覺察。情理,顧名思義,情在理之先。如果安欣也是鐵板一塊,最后結案,賣魚的高啟強就不是被欺負,而是欺負別人了。 因為對高啟強的同情,在找到徐江犯罪的目擊證人郭振后,安欣和高啟強坐在路燈下,兩人都回憶起各自的父母,然后安欣說:徐江一旦被抓,他會把相關的人都供出來……你總是考慮弟弟妹妹,活得挺辛苦,你要不要讓自己踏實一下?要不要讓自己踏實一下? 要說這時候安欣對高啟強還沒有一絲懷疑不太可能,要不然他干啥這么問,這分明是暗示。 唐小龍夜襲安欣被抓,雖然為高啟強找了個替身,但警察們說了,看得出都是串通好的。還有前面唐小虎失蹤,高啟強兩兄弟一系列的異常行為,那么軸那么拗的安欣不可能放過這些細節(jié)。還是只有友情可以解釋。 當然,高啟強應該也發(fā)自內心地把安欣當過朋友,唐小龍襲擊安欣,準備結束安欣的生命,是高啟強示意“不”。 但十多年后,高啟強變了,面對自己的江湖,在莽村工地死人后,高啟強甚至暗示老默去對付安欣。老默記得安欣的好,至少那個時候,老默委婉地拒絕了高啟強。 一個被拘留的人,一個囚犯,與一個警察之間,有了人與人之間最原始最自然最樸素的關懷與情感,看上去與以掃除黑勢力的劇情有些違和,但恰恰是這種若隱若現(xiàn)的友情,才讓人世間的故事那么精彩,悠長; 李響與安欣濃墨重彩的交情,更是那么讓人留戀、回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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