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常生活中,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動物,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告訴我:“動物身上有寄生蟲,
如果人觸碰到動物;就會染上寄生蟲病,寄生蟲是看不見的,但它會寄生在人體內(nèi)吸人的血液。”由此,我對動物非常厭惡。小時如此,長大如此。 在生活旅途中,結(jié)婚成家,還是如此。有時不小心被鄰居家的狗舔了腳,就惡心得回家洗了又洗,生怕粘上那看不見的寄生蟲。 2020年的春天,疫情封閉了生活中所有的進出口,悶在家里呆了幾個月的孤苦生活,被舒暖的春風(fēng)吹散了所有的陰云密布,疫魔吹走了,全國解封。人們陸續(xù)回復(fù)著正常生活。 這時候,老公在樓下的大路上撿到一只鳥;握在手中,像寶貝一樣帶回了家。 老公把它放在陽臺上的一個小鐵籠里,我好奇地瞪大眼睛看著它,它的背是淺藍色,腹是白色,眼角下方,各有兩小撮淺綠色的羽毛,很是俊俏可愛。我看著它,它也歪著頭看著我,眼睛黑亮有神。 一生中,我從沒見過這樣好看的鳥。至于在公園什么地方看到,也是一眼而過,不留什么印象。 此時,我只顧高興,竟忽略了它也是動物,更把寄生蟲的事忘的一干二凈。 “我在樓下走著,它突然飛到我面前又很快落下,我趕忙彎腰;伸手一抓,就捉到了?!崩瞎卮鹬遥终f道:“這鳥叫鸚鵡,估計是從公園那邊飛來的”。 是的,公園離我家只有百十米的距離,它恐怕是剛從籠子里飛出來的,久關(guān)之鳥,未能靈馭雙翅,奮力高翔,飛到百十米遠可能就無力再飛了,它在喘息之際,才被捉到。總之,這樣好看的鳥就與我家有緣吧!不然,咋會那么巧,飛到老公面前就落地了呢?我高興的這樣想著。 隨后,老公給它買了更大的新籠子,純白漆,食盒,水槽分別掛在門欄左右,一只小木棒橫卡在中間,讓它白天停在木棒上休息,籠頂懸吊著一個用稻草編織的小草屋,讓它在夜間遮風(fēng)擋雨棲息用。和小草屋對應(yīng)的一邊掛著一個塑料小圓環(huán),供其翻越玩耍。整個鳥籠就這樣齊全多樣化了,也算是給鸚鵡一個安全舒適的家。 至此后,我每天早晨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陽臺上觀看鳥兒了,看它腳抬老高,東張西望的叫著,又看它像伸士一樣在圓棒上渡來渡去走動著,有時又看它縱身一躍,在籠子里飛來飛去,似乎要沖破鐵籠飛到外面去。 一種悲涼油然而生,我感到籠子里的鳥兒非常寂寞。于是我告知老公一個鳥太孤單了,我們再去買一只吧,讓它也有個伴。 隨后,我們就到市場上買了一只全身綠色,脖子上是白色的鸚鵡,讓它們一起作伴成長。 一天早上,我依舊在觀察它們的動靜,只見那只被老公捉到的鳥,不停地踮起腳尖,它那明亮的黑眼睛時時盯著遠方,急切地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我更感到奇怪了,只聽它的叫聲急而悠長,好像不遠處有它的親人似的,我側(cè)起身來仔細傾聽,只聽到它叫一聲,不遠處似乎也有和它一樣的鳥在回叫著,我朝它望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沒看到,可那回叫聲卻清晰可辨,說不清道不明的鳥語,我們?nèi)祟愒趺茨芏?,神秘?我悄無聲息的蹲在它們的籠子旁邊,果不其然,不大一會,只聽“樸楞”一聲,一只和它同類的鸚鵡落在了籠子旁,真神奇啊,我雖聽不懂它們的對話,可叫聲前呼后應(yīng),一模一樣啊,停在籠子旁的那只鸚鵡也是綠色的,只不過脖子前面有一小片是黃色,簡直太美了,只見它臥在籠子旁,一動不動的,可能它們本來就是一家。 我悄悄地走開,喊來了老公,老公小心翼翼的把手靠近它,猛地一握,就捉住了飛來的那只鳥放在了籠子里,只見它倆很親密似的擠在一起,沒有叫聲,相依相偎,而買來的那只鳥卻在一旁飲水叼食,默不作聲。 籠子里已有三只鳥了,為了分清這三只鳥,我們把第一個被老公捉到的那只鳥叫小藍,買來的那只叫小綠,飛來的那只叫小黃。 以后的日子里,一有空閑,我還是照舊觀察小鳥們的一舉一動。 小綠最憨厚,常常先讓小白和小黃吃夠了才到食盒邊叼食飲水,小白和小黃很淘氣機靈,總是不停地用它們那長長的嘴喙鑿鐵籠的邊角,上下左右喙個不停,像是在尋找逃跑出口。小綠總是很老實地在中間的木柱上晃來晃去。 一年后,有一天下班回來,同往日一樣,急忙到陽臺上看鳥,卻發(fā)現(xiàn)小藍和小黃雙雙飛走了,只剩小綠孤零零的在籠子里飲食喝水。老公仔細檢查后才發(fā)現(xiàn),鐵籠的一角被小藍和小黃用嘴喙開了一道縫隙,哦!真沒想到啊,那兩個“機靈鬼”就是從這縫隙里溜走的。 事后,老公重新把鐵籠檢查一遍,把籠子再次固定結(jié)實,再不會給鸚鵡逃跑的機會了。 看著鐵籠里孤單寂寞的小綠,我們隨后又到市場上買來了二只鸚鵡,放入籠子里給它作伴,買來的一只是全身灰色,肚子下面和脖子后面是綠色,我們稱它為小灰,另一只身上是紅色,脖子前面是白色,我們叫它小紅。 鳥籠里重又恢復(fù)了往日的熱鬧,三只鳥兒相互叫著,鬧著,你追我跑,上蹦下跳的,但還是守小綠老實,從不想著逃走,也不去找出口,小灰和小紅總是用它們那長長的嘴,不安分地四處喙鑿,以尋出口逃跑,但它們那知,籠子已固定牢,再沒機會嘍! 2022年夏,老公出差近一個月,由我每天照料鳥兒們的飲食生活,我也按時添加食料和水,可不知為什么,半個多月后,三只鳥兒都不怎么活躍了,盒里的食物吃的很少,只見它們?nèi)齻€依偎在一起,相互對視著,不叫不鬧了。 二天后,只見小綠站在木柱中間,小灰和小紅依偎在它左右,默不作聲,緊緊相依。我也納悶:為何這三只鳥兒沒有之前的歡呼雀躍呢? 悲劇發(fā)生了,當(dāng)日下午,小綠躺在籠子下面縮成一團,一動不動了,小灰和小紅吱吱亂叫,那叫聲嘶啞而悲鳴…… 第二天,老公回來了,問我怎么回事?“不知道,我也按時給它們喂食喂水呀!”我回答。 老公四處觀看,仔細看著籠里的鳥食,最終發(fā)現(xiàn):原來我給鳥兒喂的是普洱茶,這茶葉看起來給鳥食差不多,都是谷粒狀,其色形大小都一樣。 哦!原來我就是殺手!是我錯把普洱茶當(dāng)鳥食喂。 老公悲痛地輕聲說道:“小綠最忠誠老實,來到我們家從不想著逃跑,可能就它吃得最多,才導(dǎo)致死亡”。 2023年的初春,隨著時間的延伸,對小綠的愧疚時時敲打著我的靈魂,直抵我柔軟的內(nèi)心。 鳥是屬于天空和森林的,無可厚非,可它與我結(jié)緣,但沒有任其性而放了它去,如臨生與死,是我的罪過。我不敢想象小綠在臨終時,是怎樣的絕望悲哀,小灰、小紅依在它身邊,也許是給它最后的安慰和告別吧! 想到此,我對老公說:“把鳥放了吧,讓它們自己飛走,還它們自由”。 “天還冷,放出去,它們會凍死、餓死的,停段時間,等天暖和了再放吧。”老公說完,我點頭回應(yīng)。 同年四月,我們把鳥籠打開,放到陽臺外面,讓鳥兒自己飛走,可到晚上一看,只有小紅飛走了,籠子里還有一個小灰。 第二天早上,我到陽臺上看,小灰還沒走,我只好把它趕出籠子,只見它先是在陽臺的地面上走著,隨后縱身一躍,在陽臺上飛了起來,就是不往外飛,那鳥兒飛起來好像大了許多,只見它黑亮的眼睛瞪著我,猛沖直撞,好像很仇視我,我害怕極了,急忙把陽臺門關(guān)上。再也不敢去看它。 晚上,等老公回來,我讓他去陽臺上看小灰飛走了沒,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它又鉆進籠里了,是它不想走吧,我這樣想。 兩天后,我提起籠子,把它送給了一個朋友,也算是給它找條活路吧,讓它重新過上安穩(wěn)的生活。 至此,我與鸚鵡三年的緣分算是結(jié)束了,回憶和它們在一起的生活,有快樂有悲傷,更有一種愧對和自責(zé)感。 鸚鵡讓我深切體會到:萬物皆有靈,它們也知道同情與憐憫,生死關(guān)頭,也知道抱團取暖,它們有它們的世界,它們有它們的語言,每每靜下心來時,我就在心里懺悔,請求那忠誠憨厚的小綠原諒我!…… 作者簡介:原名:李鮮霞;筆名:李玉,山崍,中國詩歌會會員,中國詩歌報編輯。祖籍,河南省伊川縣,現(xiàn)居;河南省南陽市,撰寫作品有小說、散文、詩歌,分別在《南陽晚報》、《中國詩歌報》《響水日報》等媒體發(fā)表。后在網(wǎng)絡(luò)平臺發(fā)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