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我和春艷聊天

我：我家炒雞蛋，我媽總要放面，雞蛋吃起來黏糊糊的，或者硬邦邦的，不好吃

春艷：嗯，你媽放面粉，我媽在雞蛋里面摻水！

……

而今天兩個媽媽都已經不在了

我們也好久沒炒過雞蛋了

雞蛋最多是白水煮

蛋黃吃不吃，還得看看血液里膽固醇的含量

?

那天和牛虻說起來這事

他說：以前的雞蛋都很腥，放點酒和水是去腥

我：

其實我知道，不是去腥

是雞蛋不夠，舍不得吃

他：我知道確實腥

我爸每個月開工資的那天，敲鄰居的門，收幾斤雞蛋，用鐵絲穿十幾個油餅回家

我媽給炒一盆雞蛋，我們搶著去吃，每個月都有一次盛大節(jié)日

其實第一口下去就被腥住了

我：為啥不放在每天的伙食里，非要吃這么一次，都膩??？

他：放在每天的伙食里，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家里孩子太多了，這些東西分到每一天，都是杯水車薪。我爸說家里窮，但不能讓孩子心窮！

你挨過餓嗎？

我搖搖頭

他：我爸每次去生產隊借糧食，都要帶上我，你知道為什么嗎？

我：……？

他：因為我可以跟在他后面，悄悄吃糧倉里的生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