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以天倪,因之以曼衍。 【原典】 “既使我與若辯矣,若(你)勝我,我不若勝,若果是(正確)也,我果非也邪?我勝若,若不吾勝,我果是也,而果非也邪?其或是也,其或非也邪?其俱是也,其俱非也邪?我與若不能相知也,則人固受其黮闇(淡暗或偏見),吾誰使正之(正確的裁定)?使同乎若者正之?既與若同矣,惡能正之!使同乎我者正之?既同乎我矣,惡能正之!使異乎我與若者正之?既異乎我與若矣,惡能正之!使同乎我與若者正之?既同乎我與若矣,惡能正之!然則我與若與人,俱不能相知也,而待彼也邪?化聲之相待,若其不相待,和之以天倪(自然的分際),因之以曼衍(散漫流衍;延伸變化),所以窮年也(了此一生)。 “何謂和之以天倪?曰:是不是,然不然。是若果是也,則是之異乎不是也亦無辯;然若果然也,則然之異乎不然也亦無辯。忘年忘義,振于無竟,故寓諸無竟(忘掉死生忘掉是非,到達無窮無盡的境界,因此圣人總把自己寄托于無窮無盡的境域之中)”。 【譯文】 略 【悟讀】 齊物我,齊生死,齊大小,齊是非,齊貴賤。此莊子《齊物論》之思想核心,意為萬物和我、生與死、大與小、是與非、貴與賤,皆無差別,皆為相同。 齊物我即“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 屬于價值觀的范疇,直白而言,就是要做到“無我”,我如萬物,萬物如我,可以理解為自尊、愛人。 世間萬物之概念皆有相對的兩個方面,不可能有“此”無“彼”,也不可能有“彼”無“此”。完整地認識一個事物,從“彼”方面認識不到的特征,從相對的“此”方面去認識則一目了然。所以,圣人從不區(qū)分辨別“生、死”“可、不可”“是、非”,而是將之視為自然的一個整體。抓住了基于自然的“整體性”這一認識道的根本路徑,也就認識了事物是相互關(guān)聯(lián)的,事物間的關(guān)聯(lián)性是循環(huán)往復而無法窮盡的。 世俗之人由于有著強烈的自我意思,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看問題,故而喜歡呈口舌之能,爭個你死我活,而忽略了萬物皆有各自屬性,不可能有絕對的統(tǒng)一的標準。唯有大道和規(guī)律,是我們認知世界的唯一準則,不過世人往往忽略這一根本。 我們的觀點和對方的觀點其實也是事物的不同面相,不同的面相之間不存在好壞對錯,沒有了對方的觀點我們也不能稱之為完整。如果我們站在中正的立場,就不會偏執(zhí)于自我的見解而產(chǎn)生爭辯,齊物論整篇強調(diào)的是化解辯論的心。 既然萬法自然而生,則萬法雖然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特色,總歸是同一的,這就是莊子所謂的“我與物齊”。故莊子主張任萬物之性,摒棄一切是非觀念。因此,辯論就毫無用處了。一切辯論皆源于是非觀念。有了是非,則會辯論??上魏问欠墙允仟M隘的,基于這樣的是非的辯論是極其可笑的。 所謂“和之以天倪”,“天倪”就是自然之分,自然的本性。還原萬物自然的本性,就會達到到達無窮無盡的境界即無竟,也就可以做到“我與物齊”。 正如真正的善,不是世人眼中的是非和對錯,因為這還是一種主觀的標準。真正的善,是一種圓滿的狀態(tài),是恰到好處。 傳六祖惠能能曾和高僧靜嚴探討佛法之最高境界?;菽苷f,佛法的最高境界,應該說“無念、無住、無相”;靜嚴則說這依然是一種言說,是一種方便法門。最后,他們一致以為,佛法之最高境界是,“不可言說,無法言說”。 真正的生命智者,可以做到“無可,無不可”,他們不拘外物,從容豁達,自在自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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