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進入青春期后,我們經(jīng)常話不投機半句多。所以偶爾的傾心交流就格外溫馨。 那天,我和她散步,一陣風(fēng)吹來,黃色的柳樹葉簌簌落下,我說真是一葉落天下知秋呀。 女兒說,一葉落而天下知秋的葉不是柳葉,是梧桐樹的樹葉。 在宋代宮廷中,立秋這天要把盆栽的梧桐移入大殿之內(nèi),立秋的時辰一到,太史官便高聲唱道:“秋—來—了——”,一兩片梧桐葉應(yīng)聲而落,昭告天下,秋天到了。 她眉開眼笑地說,我猜想樹上一定得有看上去搖搖欲墜的葉子,也可能有人會候在樹下,萬一樹葉不落就把它搖下來。 多可愛的女兒呀,那個曾給我?guī)頍o限快樂的女兒又回來了。 女兒是從7歲那年開始張羅我的生日的,我以前從不過生日,因為不在意,也不覺得遺憾。但女兒堅持要給我過。 因為是第一次過生日,我還專門寫了篇文章,記錄這件事。 在她7歲那年,離我生日還有20多天時,她就進入到倒計時狀態(tài),每天早晚各問一遍:還有幾天是你生日?你生日是幾號?陽歷是哪天?陰歷是哪天?噢,快到我媽生日了!仿佛過生日的是她,搞得我不勝其煩。 生日前晚上她持續(xù)興奮狀態(tài),一邊告誡自己要早早睡覺等第二天早晨給媽媽一個驚喜,一邊又喜不自勝睡不著覺。 她告訴我,生日這天即使睡醒了也要假裝沒睡醒,要等送禮物的人把我叫醒,還告訴我讓我休息一天,所有的家務(wù)由她和爸爸做。 因為是假期女兒睡的晚起的也晚,我想她一定會像往常一樣晚起??墒翘靹偡帕?,她就起來了。 刷牙洗臉后,又跑到另一個房間,不知道搞什么名堂,我想笑又有點期待,心想會送我一個什么樣的驚喜呢? 最后她跑到我跟前說:"媽媽,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看著兩手空空的她,我有點發(fā)呆,"我,我就是送給你的禮物,今天我自己扎辮子打扮得漂漂亮亮,我快樂成長就是給你的禮物!"哦,原來是這樣,我張開雙臂把女兒摟著懷里,告訴她我超級喜歡這個禮物! 然后女兒去看時間才6點多一點,她自言自語地說:"是不是時間錯了?才6點多嗎?"接著和我討論訂一個什么樣的蛋糕,要什么味道的?草莓味的。要點巧克力嗎?放不放水果?做什么圖案呢?當然要有小羊,要黑的還是白的?白的。要花嗎?不要,要青青草原。那是喜羊羊還是美羊羊呢?要慢羊羊。不行,你這么肥,還是暖羊羊吧。好的,記得要寫上生日快樂呀。 OK ! 那是我第一次盼望生日蛋糕,第一次閉上眼睛許愿,然后吹滅蠟燭。 后來每年女兒都會操持著給我買個蛋糕,但都沒有第一次過生日印象深刻,后來年歲漸老,對生日意興闌珊起來,但她都堅持買個小蛋糕,即使我們不再那么親密無間。 女兒讀四年級的時候,我和女她在小區(qū)散步,繞著假山池塘,一圈一圈地走著,清風(fēng)徐來,有些天涼好個秋的感嘆! 我說不如我們作詩吧,題目就定為《早秋》,女兒說我們作"一"字詩,我苦思冥想了一句,但很快就被女兒否定了,說我沒點出"秋"來,于是她來了一句:一草一樹一泛黃,我竟無言以對,她緊接著又來了一句:一池一荷一枯枝。我趕忙接了句:一葉一風(fēng)一起舞,女兒以一句"一老一少一春秋"結(jié)束。 和女兒邊走邊聊的感覺真好哇,在這樣的秋天,想起往事,一陣溫暖圍繞著我。我希望這份美好永遠銘刻在彼此的記憶中,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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