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圖書管理員徐中遠所記:毛一批大字本的笑話書,工作人員當天送去《笑林廣記》、《笑府》、《笑典》等,翻閱后,第二天便告知,“不理想,再找一找”。1月2日,工作人員又找了十四種二十一冊笑話書送去,毛澤東從中選出《新笑林一千種》和《歷代笑話選》兩種,讓人聯(lián)系重新排印成大字本給他細讀。1月10日,又讓印《滑稽詩文集》,并囑:“快印些,印好一冊送一冊?!笨磥砗芗鼻小Wx完這批書后,2月23 日,又讓工作人員“繼續(xù)找笑話書”。到4月 17 日,工作人員先后給毛澤東送去二十五種四十九冊各類笑話集子。他從中選出《時代笑話五百首》、《笑話三千篇》、《哈哈笑》三種。讓人重新印成大字本細讀。6月4日讀了新印的《笑話三千篇》,提出“也不理想。請再找一找有關(guān)笑話方面的書”。通過四處尋找,6月14日工作人員再送去二十種五十五冊笑話集子。6月21日,毛澤東翻看完這批書,再次表示:“最近所借的笑話書,沒有多少新鮮的,就不用重印了?!?/span> 工作人員實在沒有辦法了,按毛澤東的指點,除在北京有關(guān)部門尋找外,還在上海尋找。北京方面此次尋得六十多種笑話書,編了一個《笑話書目》供圈選。毛澤東從中圈選出十種笑話書重新排印。上海方面,也送來一個鉛印的《歷代笑話集書目》,包括古代的線裝書、新中國成立前上海等地出版的笑話集、新中國成立后各地出版的笑話集,一共八十七種。毛澤東從中圈選出十六種,由上海方面陸續(xù)送來。 1974年上半年,毛澤東為何如此集中閱讀笑話書,不得而知。從他當時的身體情況看,恰恰是1974年6月中旬,健康狀況出現(xiàn)明顯問題。中共中央當即決定為毛澤東成立醫(yī)療組,成員包括心血管內(nèi)科、神經(jīng)內(nèi)科、麻醉科、耳鼻喉科、呼吸科、外科、重病護理等方面的專家。這個醫(yī)療組持續(xù)兩年多,直到毛澤東逝世。也就是說,他一心要讀笑話書的時候,正是身體釋放出不良信號的時候。 1974年7月17日,毛乘專列離開北京到南方休養(yǎng),先后住武漢、長沙和杭州,一直到1975 年4月上旬才回到北京。 在南方期間,也斷斷續(xù)續(xù)索要過笑話書。比如,1974年9月,當時在武漢,兩次讓人催促在北京的圖書管理員徐中遠,趕快把上海方面送來的《笑話新談》印成大字本,“印好一冊送一冊”,說是“等著看”。該書由一個叫李節(jié)齋的人編寫,上海文益書局出版。據(jù)身邊工作人員回憶,他讀到該書“怕老婆”一篇時,露出笑容直至笑出聲來,“這一次外出以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主席這樣高興”。毛澤東最后一次要笑話書來讀,是1975年2月3日,當時住杭州。在閱讀笑話書籍的同時,毛澤東還集中閱讀古今名人字帖墨跡和手札。 毛澤東是書法家,閱看字帖墨跡,本就是他的“必修課”。從1950年代到1960年代初,身邊工作人員即已為他購置了六百多種字帖。到1970 年代,他又一批一批地索要各類字帖墨跡來看。僅1974年下半年,工作人員根據(jù)他的要求,先后近二十次尋找了一百六十五種三百四十二冊字帖,陸續(xù)給他看。1975年1月初,工作人員又分別從上海和南京找了幾十種字帖給他。毛澤東閱看后,1月12 日回話:“從上海、南京找來的字帖,墨跡都很好”,“都喜歡看”。 概括說來,毛澤東晚年比較喜歡看的字帖墨跡和名人手札,從印制角度講,主要是開本小,字體大,墨跡清楚,不太厚,拿著輕巧的書帖作品。這是出于視力不好,閱讀方便的考慮。從書體上講,比較喜歡有風格的草書、行書,如唐代懷素、張旭,宋代米芾、黃庭堅、趙孟堅,元代趙孟頫、鮮于樞等人的作品,近人則有康有為、梁啟超、孫中山的墨跡。從內(nèi)容上看,他不光是看字,也是看文,特別是那些書寫詩詞文賦的字帖墨跡。 應(yīng)該說,毛澤東晚年看字帖,重點似乎已經(jīng)不是在鉆研書法藝術(shù)了。事實上他當時即使用鉛筆寫字,手已經(jīng)開始發(fā)抖。就像他這段時間同時喜歡讀笑話書、喜歡翻小人書、喜歡聽侯寶林的相聲一樣,看字帖墨跡,主要還是為了休息、消遣,放松心情。但是,老病之軀,憂患重重,毛澤東晚年心情,不可能根本放松下來。讀笑話、看字帖,也不好說是其主流閱讀狀態(tài),不是聊作解憂、釋患而已。 ◆毛澤東擠時間讀書看報 讀書看報是毛澤東成長、成才、成功的一條重要途徑,貫穿他的一生。在每天繁忙工作的同時,他還要擠出時間讀書看報。讀書看報,是毛澤東工作生活的常態(tài)。在擠時間讀書看報方面,毛澤東有著自己獨特的做法。 利用飯前飯后點滴時間讀書看報 在毛澤東身邊工作過的同志都知道,他常常是一邊吃飯,一邊看書。他看起書來,往往忘了吃飯,忘了睡覺。他多次對身邊的同志說:“飯可以少吃,覺也可以少睡,書可不能少讀??!” 毛澤東習慣一天只吃兩頓飯,特別忙的時候,一天只吃一頓飯。每次吃飯,總要身邊的同志多次提醒,經(jīng)常是飯菜端放在跟前,他還放不下手頭的工作或正在讀的書。有一年的除夕,當工作人員把做好的飯菜端到他跟前時,他還在那里伏案苦讀。工作人員很是為難,最后還是鼓起勇氣說:“主席,請您吃點飯再看吧。”他一看,飯菜就擺在身邊的茶幾上,于是端起飯大口地吃了一點。可是沒等咽下最后一口飯,他又全神貫注地看了起來。 1949年12月,毛澤東率中國黨政代表團訪問蘇聯(lián)。有一天,外事活動后回到住地,離開飯的時間還有不到半小時。他就拿出一本魯迅的著作,專心致志地讀了起來。不一會兒,開飯的時間到了,工作人員把飯菜端放在桌上,他也顧不上吃。工作人員走到他身邊,輕聲催他吃飯。他說:“還有一點,看完就吃?!边@時,工作人員就站在他身后,看到他用筆在書上圈圈畫畫,一直把二十來頁書看完才吃飯。他一邊吃,一邊笑著對工作人員說,我就是愛讀魯迅的書,魯迅的心和我們是相通的。我在延安,夜晚讀魯迅的書,常常忘記了睡覺。他還勉勵工作人員有時間多讀點魯迅的著作。 1958年3月,毛澤東首次到成都,將在那里主持召開中央工作會議。4日下午,一到蜀漢古都,他就讓工作人員到當?shù)氐膱D書館為他借來《四川省志》《蜀本紀》《華陽國志》,一并印發(fā)給到會的同志。據(jù)有關(guān)同志回憶,在成都,他從來沒有到餐廳吃過飯。在哪里辦公、看書,就在哪里吃飯。吃飯的時候,把面前的文件、書籍稍稍往旁邊一推,端起飯來就吃,一吃完飯,馬上就接著工作或看書。 利用行軍打仗間隙讀書看報 在戎馬倥傯的年代,戰(zhàn)斗緊張時,毛澤東就利用行軍作戰(zhàn)的間隙讀書。井岡山斗爭時期,一次毛澤東帶領(lǐng)一支隊伍離開茨坪,到了五斗江。原地休息時,他便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翻開手上拿的書全神貫注地看了起來。山區(qū)天氣多變,一會兒下起毛毛細雨,戰(zhàn)士們都戴上了斗笠,但毛澤東仍在聚精會神地看書。直到司務(wù)長給他戴上斗笠時,他才感覺到并把書收了起來。 1947年的夏天,在沙家店戰(zhàn)斗之前的一次非常艱難的行軍途中,天氣很熱,又沒水喝。當部隊來到樹下休息時,毛澤東在路旁一塊石頭剛坐下,就對身旁的戰(zhàn)士們說:“這里好,這里是'山路風來草木香’??!”戰(zhàn)士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就問道:“主席,這話怎么講?”他高興地把宋代辛棄疾的詞句講解了一遍,又簡單地介紹了辛棄疾。然后,他揮揮手中的書,說:“光學打槍還不行,還要努力學習文化,學習革命的道理。學了文化,懂得了革命道理,人就聰明了。”說完,他又捧起書埋頭讀了起來。當時,有一個小戰(zhàn)士不解地問:“您的學問都這么大了,行軍又這樣累,干啥還這樣讀書?”毛澤東笑著說:“哈,你這個小鬼,想讓我驕傲嗎?我可不上你的當喲!古今中外,天文地理,知識范圍那么廣,你再聰明,知道的也不過有限的那么一點點?!彼斐鲂≈割^晃了晃,說:“有什么值得驕傲呢?”他拍著戰(zhàn)士的肩膀說:“勤學習,多看書,眼界就寬了。看看世界多么大,才懂得自己多么小?!币幌?,使戰(zhàn)士們受到深刻的教育。 利用出訪考察途中讀書看報 毛澤東出國訪問、外出開會或視察工作途中,也千方百計地擠時間讀書看報。外出前,他常常自己挑選要帶的書。有時實在忙得沒有時間,就告訴工作人員或親手開個書單,一帶就是幾箱子書。1949年出訪蘇聯(lián)前夕,他親手挑選了一些馬列著作、唐詩宋詞、名人名畫、中國和世界地圖、魯迅的著作以及有關(guān)蘇聯(lián)政治、經(jīng)濟的書籍。在赴莫斯科的途中,他除了批閱文件和有關(guān)的同志談沿途各地的歷史名勝風土人情外,其余的時間都用來讀書。 20世紀五六十年代,是毛澤東學習英語興趣最濃的時候。他在去外地視察工作期間,無論在火車上,輪船上,隨時都擠時間學習英語。1957年3月17日至20日,他先后在天津、濟南、南京和上海的上千人或幾千人的干部大會上作報告,講人民內(nèi)部矛盾問題。當時的工作很緊張,但在奔赴各地途中他以很大的興趣學習英語和閱讀各種書籍。 1958年9月,張治中陪同他一起外出視察工作。有一天,在行進的列車上,他正在聚精會神地看一本冶金工業(yè)的書。張治中詫異地問他:你也要鉆研科技的書?毛澤東說:是呀,人的知識面要寬些。 出差到外地,毛澤東總是把在北京時讀的書、要讀的書帶到外地。每次出差到外地總和在北京一樣,臥室的床上、辦公桌旁、會客室里,甚至吃飯的地方,都擺放著各種書籍。 有一次,毛澤東來到杭州,床上、辦公桌上、休息間里,甚至廁所里都放著書,乍看起來似乎有點亂,實際上哪本書放在哪兒,他心中是有數(shù)的。當時浙江省委的一位負責同志來到毛澤東的住地,看到這種情形,以為是他太忙沒有時間整理,便動手整理起來。毛澤東看到后,立即加以制止。他說,書是要讀的,不是裝潢門面的。有些人喜歡把書鎖在書櫥里,實際上是不看的。我們要工作,想抽出專門時間讀書那是不多的,我到處放書,隨手拿來讀上一段,多方便啊! 利用理發(fā)、晚年日光浴時間讀書看報 邊理發(fā)邊看書、看相關(guān)資料是毛澤東多年養(yǎng)成的一個獨特習慣。會見外賓前,毛澤東常常利用理發(fā)或刮胡子的一點時間看看相關(guān)國家的資料,了解這個國家的基本情況,使自己做到心中有數(shù)。理發(fā)時,他常對理發(fā)員說:“我辦我的公,你辦你的公,我們互不干擾?!?/p> 為了不干擾毛澤東看書、辦公,理發(fā)師不斷改進固有的方式方法,練就了一手適合毛澤東閱讀需要的過硬的理發(fā)技藝。就拿刮胡子說,因為刮胡子時毛澤東照樣坐在椅子上低頭看他手里的書,理發(fā)師還不能像普通理發(fā)人那樣讓毛澤東的頭往后仰,怎么辦?理發(fā)師就從他的兩旁、后面下手。每次理發(fā)刮胡子,都不影響毛澤東讀書看報,毛澤東也感到滿意,有時還夸獎幾句。 毛澤東到了晚年,體質(zhì)日漸下降,喜愛的游泳也心有余力不足了。根據(jù)他的健康狀況,醫(yī)護人員要他每天做半個小時的“日光浴”。于是他就給工作人員規(guī)定:做日光浴時要給他拿來當天的各種報紙或參考資料,他要利用這半個小時時間了解國內(nèi)外大事。工作人員都知道他平時休息的時間很少,大家都希望他能利用日光浴的機會靜靜地休息一下。因此,有幾次就故意不拿報紙。當毛澤東知道工作人員的好意時,他就微笑著對工作人員說:我每天工作很忙,沒時間看書看報,利用這半小時的時間,看看報紙、資料,既可以增強體質(zhì),又可以了解新聞時事和國內(nèi)外大事,這不是一舉兩得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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