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朝兩朝曹氏族人墓志選刊

        本文整理江津明清兩朝部分曹氏族人墓志。這也是傳承中華姓氏與家譜文化的組成部分。墓志是一種悼念性的文體，更是人類歷史悠久的文化表現(xiàn)形式。

        墓志一般多用散文撰寫，敘述逝者的姓名、籍貫、生平事略；銘則用韻文概括全篇，主要是對逝者一生的評價。

       但也有只有志或只有銘的?？梢允亲约荷皩懙?，也可以是別人寫的。墓志，是古代文體的一種，通常分為兩部分：前一部分是序文，記敘死者世系、名字、爵位及生平事跡等稱。

        墓志，是存放于墓中載有死者傳記的石刻。它是把死者在世時，無論是持家、德行、學向、技藝、政績、功業(yè)等的大小，濃縮為一份個人的歷史檔案，以補家族史、地方志乃至國史的不足。也是墓志斷代左證。

        墓志雖由墓碑文發(fā)展而來，但二者是有區(qū)別的。

      黃金明在《漢魏晉南北朝誄碑文研究》中說得很詳細：就文體功能而言，碑文更注重銘頌德勛，墓志雖也記德銘勛，又很注重記事。

        就文體形式而言，碑文序韻散結(jié)合趨于駢儷，銘為四言韻文，墓志則以散為主，又有雜五言、六言、七言。

        碑文于序中更見辭彩，墓志于銘中更顯文麗，故古代文章選集如《藝文類聚》碑文主要選其序，墓志則多選其銘。

             曹氏明清墓志錄選刊

一、五世伯器祖墓誌

        ——國子監(jiān)學正羅世德

        從來源之遠者，流自長。根之深者，枝自茂。故士有潛德幽光，其食報常在後人。

        曹公諱伯器，字利用，廩生。先世夙稱巨族，公其五世祖也。遞傳至今，擢高科，登顯宦，列黌序，貢成均者，代不乏人。其他椒衍瓜綿，卓卓可表，尤難屈指數(shù)也。

        夫士大夫，功名震耀。固有當時則榮，歿則已焉耳。如公之潛德幽光，子孫蕃盛，人才蔚起，所謂源遠流長，根深枝茂者，不信然乎。

        公蔔葬於茲，今已人傑地靈。知必有賢哲挺生，綿綿延延相繼無窮。其食報在後人者，豈有涯歟。十一世世奇祖墓誌祖諱世奇，明隆慶時太學生也。

        性敏慧，多幹略。壯歲讀古書，思有所建白於世，然終不遇。生平好善樂施，尤篤於宗族有人所難能者。

        會萬歷時，朝廷多故軍餉皇木諸務，調(diào)祖辦者屢矣。而祖亦勤勞於外越數(shù)年，差始竣而不之辭。晚乃絕意進取，淡泊自處，遁居石頭山因葬焉。

        妣賈氏，生男子山、孫旺明、曾孫炳耀、玄孫綱紀經(jīng)綸維，至今蓋八九世矣。

        祀孫等立石於墓之門，囑麟文以誌之。嗚呼，亦盛矣哉。夫古今來，慷慨得志之徒，生而富貴，死而夷滅者，亦多矣。而祖以磊落之躬，困厄潦倒抑塞以終年。

        踰二百苗裔，茲茲俎豆不衰焉。非祖德之高深，何以致斯乎。請以祖之所行，詳其始末，具刻於碑。庶後之覽斯誌者，知世緒之綿延，其來固有自雲(yún)。

                 ——再玄姪孫錫麟謹識

二、十三世旺明祖墓誌

         叔高祖諱旺明公。天之生是使獨也，無伯叔並鮮昆季。髫齡時，父子山母趙氏俱亡，生事葬祭，致敬盡禮。

        年二十六，遭明末亂，與其孺人何氏偕避境外。變難中，生子炳輝。冐鋒刃，履冰霜，夜行晝伏，曆一十餘年艱難挫折。真有不可勝道者。迄皇清定蜀。攜妻負子以還，複振舊緒，仍先業(yè)而安焉。

        嗚呼，避難而行者多矣。孰如公返故里，廬舍田園保全無恙。上告無愧於祖宗，下綿世澤於子孫乎。

        此蓋有主之者也，豈人力所能為哉。厥後恭儉慈仁，不衿己，不傲物。身曆兩朝，目擊數(shù)世。壽享七十有餘乃老，今約百年矣。

        佳城更建，祀孫等以墓誌聞餘。悉祖之由困，而享眷顧有屬也。謹據(jù)行實，勒諸貞瑉。至若簪纓勿替，俎豆常新，是所望於在天之靈。

                            ——玄侄孫汝陟撰

?三、十四世炳慧祖墓誌

         ——玄孫權針謹識

         聞之墓有五患，不得不慎。蓋謂人於先人，須求安固，然後盡於人心耳。

        況我祖炳慧公嶽孺人繼王孺人，克承先澤，丕振家聲。其所為燕翼貽謀者，深且遠矣。蔔葬於茲，俱越數(shù)十餘年。

         厥考輩欲崇封而未逮，今我孫曾繼志建砌。雖未及造明器於壙側(cè)，列翁仲於墓前，而建塋誌石，庶乎五患之可除。而後之服先疇而食舊德者，亦得以追崇其祀，而不忘所自焉。

四、十五世

瑍祖墓誌——知瀘州潘階

        歲癸亥，餘鄜署歸來。越明年甲子，適值曹公鳴遠與弟文鼇謀改厝其王父瑍公，由天神壩宅右遷吉於聖鍾坪池家灣宅後，水繞山環(huán)誠佳兆也。公先人本貫中州，文海公元末入蜀。

        成彥公明季遷黔，尋復舊業(yè)，與其子炳慧公共享升平。當是時，居曆三世。家由再造先緒，幾難振矣。賴公繩武有才，荷薪克紹，裕後光前。至今為幾水望族。餘不及見瑍公，而獲友其蘭孫文鼇且聯(lián)姻焉，耳熟之也久矣。

        夫南豐祖墓永叔為銘昌黎，廟碑長公作記人品文章，均堪不朽。餘之為公誌也，非敢續(xù)美歐蘇，而竊慕公之雅近曾韓也。故表其始末於阡。

五、淩孺人墓誌

——永邑廩生周光祖

       操傳冰雪，為古今所重，實古今所難。曹母淩孺人，殷玉曹公原配也，生爾治爾。欣而公卒，孺人上失所天，下?lián)嵊坠隆Ｊ厮貛?，勵栢舟之操。勤修家政，有畫荻和丸風。

       壽七十三而卒，葬宅後兆雲(yún)吉。予友教江陽，其曾孫音堂從予遊。因知孺人行實，予甚重之。竊歎史冊流傳，夫所謂芳微足式者多矣。

        然方城節(jié)婦不詳，建樹為何。如沫土貞薑，未載。歷年為奚若而孺人以端莊之行，振家聲於斯，享天年於斯。益信邑侯當日旌以冰心鶴算，為不謬矣。

        況瓜瓞綿綿，類多賢哲，無非孺人靈爽默牖而成。而他年彤管揚休，寧有暨歟。因敬掇數(shù)語，以誌諸阡。

六、十六世

?爾裳公墓誌——丙午舉人劉搢挺

        墓之有誌，所以誌其心之所思也。人有所思，必銘諸心。銘諸心，而不能忘，則發(fā)為言詞以誌之。召南蔽芾之詩，可覆按也，甘棠猶愛之其人，可知巳去。後猶思之，其時愈可知已。

        竊謂古今來，愛之深，思之切。而不惜其言長詞複，未有若此。詩之情文並摯者，茲於曹公遇之。

        公之先君諱藩，列黌宮。剛正不阿，望重鄉(xiāng)邑。其曲成，公尤善自命之。就傳時，即期以大成之地。

        公亦善體先君之意，酷嗜詩書，志期遠到。每試輒冠一軍。因不遇，未獲一衿，乃授例就邑，申入成均。平生直方嚴明，排難解紛，卓有乃父之風。

        尤以根本重務賙恤，保愛諸大端為要。是以廬舍未嘗不葺繕也，必以修治先塋為先。田園未嘗不增置也，總以樂善賑濟為務。而凡水旱蟲蝗之災，路橋寺觀之圮，尤不惜捐金解禳為之。

        淡其災，成其事。名望司牧，德重相鄰，數(shù)十年於茲矣。不幸以乾隆六月終。一時知與不知，皆為之於悒興悲比。

        歲甲辰，公之歿已三年矣。裏人猶思之不忘。邑孝廉潘公曾為之序其德業(yè)，表諸采帳，以榮之。則其愛之深，思之切，而發(fā)為言詞以誌之者，其盛德在人，概可識已。

        公之嗣君皆與餘素知，而仲君尤相友善，久遣其子來學。因修公之墓，伻來乞言。餘故樂為之誌其銘曰，公生應運不凡，自命皇降之衷。獨存其正悼，待劍亡沒世。不忘蔔宅斯，岡奕世其昌。

七、程孺人墓誌——邑歲貢楊發(fā)祥

        程太孺人，登仕郎曹公錫組大人之妻也。生於康熙四十七年六月十九日，卒於乾隆五十六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享年八十有二歲。

        節(jié)孝而壽例合，立碑為誌。初錫組公之存也，孺人志在振家。殷勤佐讀，以光前裕後為錫組公望。並時勸錫組公胞弟錫侯公奮志螢窗，以光先緒。

        及庚午歲，錫侯即世，王孺人年方二十一。孺人痛苦悲傷，倍深於王。以為無貸之責，專在錫組公也。不意未一載，組公繼歿，時孺人年甫四十，欲以身殉。

        奈上有翁姑，下有幼子弱女，中有弟婦王孺人。淚眼一室，滿目淒涼。仰天歎曰，吾於今日媳也，而子母也，而父嫂也，而不啻兄矣。

        乃以仲君汝魁公，稟於舅姑過房王孺人，以承錫侯公嗣。自是王孺人矢志冰操，事舅姑，悉遵內(nèi)則，甘旨滫瀡，盥浴授巾，無不雞鳴而起，極扶持之養(yǎng)。

        及錫組公父彩章公母羅孺人先後即世，孺人率震魁二公，各居喪三年，備盡其禮。雖家禮喪記未有違者，自錫組公歿後，孺人孤子自持，曆四十二年壽終。

        時年八旬有二，蔔葬於先溝湯池堰，今移葬於此雁山。汝魁公問誌於餘。餘雖未得謁見孺人而忝，在內(nèi)戚孺人節(jié)孝知之。

        最悉孺人幼通內(nèi)則，不妄言笑。經(jīng)營家事，動中禮則，人皆稱為女宗。居家以儉為本，一生未嘗著紈綺。今勤儉傳家，耕讀世守，皆出其訓。

        嗚呼，可謂賢也。已銘曰，坤維正氣，孺人稟之。母能兼父，媳更如兒。冰操凜凜，德性怡怡。徽音衍慶，永振來茲。

八、廷棟公雙壽墓誌

——舉人李超倫

        常讀高士傳，知天下多奇男子，而其所以為室者不傳焉。常讀列士傳，知天下多賢婦人，而其所以為家者或厥焉。

       求如賓友相敬，雞鳴交警者，自古之難之。即或伉儷皆賢矣，而又不免中道永訣。長抱比目無比雙，棲不雙之恨。此亦有數(shù)焉，非可強得也。

        戊寅春，為登仕郎曹公諱錫桂，字廷棟，與原配羅孺人七旬華誕。孺人賬辰端月望一日，棟公孤期則在窉月望九日。諸眷屬以是日制錦為雙壽稱觴，祝之者曰庚鶩齊輝，頌之者曰德符梁孟。

        喜氣歡聲，竟日方歇。而諸令嗣以是年適獲吉壤，為雙壽建修佳城，謂餘為知翁者而問志焉。餘曰，嘻桂翁與孺人，真可謂古來稀也。

        何言之古，亦有賢如翁者，而未必如翁之匹配皆賢。古亦有壽如翁者，而未必如翁之頡頏並壽。德遇兼隆，匪特年臻古稀已也。

        翁本譙國望族。先業(yè)功業(yè)門第，人所共聞。餘可弗贅，即以翁生平言之。翁之生也，四歲失恃，繼母程老孺人撫之成立。

        母無蘆衣之制，子無履霜之泣。翁既長，左右就養(yǎng)，深得孺人歡。翁有一弟，程母所出也。友愛甚篤，出入必偕。

        一堂之上，怡怡如也。孺人曲體公意，孝翁姑和妯娌，至老無間言。此翁孝友大節(jié)也。篤宗族則惠義並行，待親眷則寬仁無忤。交遊懷其德，貧苦戴其恩。

        孺人亦善輔翁仁出納間，毫無吝色，此翁睦姻任恤大節(jié)也。至若富貴不驕，履豐如約，持身之勤儉，接物之謙恭，足不蹈城厥，身不入訟庭，又彰彰在人耳目者。以此見翁之謹其大而不忽於小。

        雖其德性實，然要亦孺人之賢不斤斤。於姆儀內(nèi)則之克嫻而洞達大義，有以助而成之也。桂翁已瑧杖國之年，孺人亦隣絳甲之數(shù)，姆範芳型均堪壽，世客所以取象於庚婺也。

        桂翁固不愧伯鸞，複生孺人亦何慚。德曜再世，客所為比德於梁孟也。餘方慮桂翁與孺人之賢之久，而就湮也。爰因其請，而志之於阡。

九、廷獻公鄔孺人地課

——張懷珍

        從來吉地必俟吉人，而吉人必享吉地。故相塚一術，自尚書景純郭公及唐國師筠松楊公其徒文辿曾公，互為著書立說。

        以開其關，以啟其秘。厥後，名師相傳有六十龍分金，有一百六十分金，有分穿山透地，有分孤虛旺相，有分火坑珠寶，有分龜甲空亡，其理精奧難知。

        然吉人出而以德致之，以福遇之，則牛眠馬塚之美，固不啻操卷而得矣，恭惟齒德封。

        翁諱錫模，字廷獻曹公。鄔孺人成均碩士吉昌名媛，剛直陰柔，氣稟乾坤之正。婦順夫意，行爭日月之光。

        嘗觀其事親，溫恭天授，仁愛性成。雞鳴盥漱，聿修內(nèi)則之儀，稽顙擊胸務盡哀喪之禮。其育子也，三年顧複一經(jīng)。

        教授寒暑，遞遷時切，義方之訓。殷勤不懈，豈異和丸之方，而且式相好，無相猶。友恭之誼，盡而一室之和氣。嘗留淑爾，止慎爾言，妯娌之嫌消，而四時之往來不絕。

        他如賑荒濟急，增輝邑乘。德言容功，無歉婦學。以及敬以持己，恕以待人，賢不棄愚，富而好禮。其生平之善言懿行，誠有未易悉數(shù)者。況夫業(yè)創(chuàng)於前，統(tǒng)承於後。

        盈階玉桂挺拔，扶蘇滿砌芝蘭，香芳馥鬱。其克振家聲而昭先烈者，又魚魚雅雅，大有人在懿哉。偉而公與孺人，非真有德兼之，有福而為宇內(nèi)之吉人乎。

        今公壽臻六十有四，孺人逝去一十有三。膝下令嗣君，長名汝銀，次名汝釗，三名汝琳，四名汝元，命匠督工，伐石磊土塋，建孺人佳城。兼修大人壽藏，設崇臺，立望柱，箋內(nèi)外碑記，置左右看獅。

        垣墉周植於四周，倡隨共宅於一所。囑餘尋龍課穴以紀之。餘考此地發(fā)脈自永邑黃山，廉貞起祖迢迢踴躍，逶迤而來。

       在七聚山頓起崇峰峻嶺，鶴膝蜂腰穿帳過峽。至地名先嘴，審得亥龍入手穴，結(jié)太陰星鉗中吐乳，立酉山夘向兼庚甲三分，丁酉丁卯分金，坐昂四度向房一度，透地龍辛酉七十二龍，乙酉已卯。

        系合楊公正旺向，名三合聯(lián)珠，玉帶纏腰，金城水法。嗣主富貴，壽高丁旺。書雲(yún)乾甲丁亥卯末，貪狼一路行，即此是矣。

        又曰，酉山夘向水流丁，子孫後裔逞英賢。三男五子多富貴，榮華代代有餘錢。其斯之謂歟矧前面砂如拱如揖，左右龍登虎對，侍衛(wèi)有情。誠可謂，山水鐘靈，地脈毓秀，真富貴之吉地也。

        寧非吉人以德致之，以福遇之，故所得不爽如是耶。因不揣固陋，勉成一律。謹為上贈詩曰，穴自古昌一脈來，酉山夘向佳城開。龍盤虎衛(wèi)千祥集，玉帶珠聯(lián)三合該。況有群峰高拔萃，兼收四面繞瀠洄。蔔雲(yún)吉也輝窀穸，終久藏焉耀夜臺。大德綿延膺五福，鹹欽振鐸素栽培。

十、聶孺人墓誌

——進士劉志

        曹生汝陟，及門有年矣。學務篤實，性孝友，慎言動。餘深器重之。乙巳科試，果見知哲，匠列膠庠。首來謁，杯酌間，詢及具慶。嗚呼有含淚狀。餘問故，生曰陟不幸。

        年甫十六，慈母見背。今雖寸進，罔極恩徒抱聞雷泣。他日筮吉修墓，敬乞吾師言，為先妣不朽誌。餘許之。丁未冬，生手録孺人懿行跪請餘。然後知生敦本成立，固恪遵義方，亦由毓秀賢母恩勤教育，有以成之也。

        孺人姓聶氏，曹公諱錫唐之淑配。待字名門，父母鍾愛。於歸時，妝飾甚厚。孺人善自抑損，溫惠敬慎，綽有古舉案風。事舅姑，先意承顏曲體。

        親志訓子女，篝燈課讀紡織，董勸以勤。矧曹公少穎異，嗜學能文，府縣每前列。潦倒數(shù)年，不甘童試。遂奮志遊成均，益飽經(jīng)史。開門講授，多高弟。公屢試省闈，每獲薦，竟未售，心常怏怏。

        孺人相慰籍，古有遁世不悔者。吾桑田可耕，詩書可教。吾子若孫當有興者，何悶。為公笑而然之。自是專理家政，席素豐業(yè)。善治生益，裕大厚族恤鄰，好善樂施。鄉(xiāng)邑推長者，多賢內(nèi)助贊襄力也。

        且孺人事姑，尤有難能者。先太孺人年五十餘，忽疾病。敬侍湯藥不效，孺人亦憂惶無措。因默禱願以身代私，割手股肉和藥餌以進。翼日，即坐。自驚異，謂吾昨已昏迷。夢寐中若有神助，無恐今病幸愈乎。雖家有潛知者，惟竊歎至誠能感，終不忍言泄。

        後太孺人享壽八十三，無疾而終。惜孺人先太孺人逝，年終三十五。臨沒時，猶顧曹公，訓兒輩諄諄以善養(yǎng)老姑為囑。

        嗟乎孺人仁孝洵本至性，雖古思媚婦，何以加茲。故雖數(shù)奇於生前，終食報於身後。

        生子三，長邑庠生汝陟，次汝階，季汝陶，孫曾林立，俱各英偉篤實，皆不凡器，真隆隆起矣。

        因系之銘曰，岷山遠峙，江水清漣。坤維正氣，閨閣鐘焉。篤生曹母，受氏自聶。姆訓夙嫻，克備婦德。德首孝親，依姑為命。至誠感神，遂愈姑病。姑享遐年，天眷仁孝。榮及子孫，陰厚其德?；找綦m邈，懿德如存。史採閫範，景瞻墓門。

十一、爾聖公墓誌

——璧邑舉人黃履中

        大鵬志在摩空，雖天風不起，而千仞之趐自若也。神驥力能致遠，雖伯樂為降，而千裏之蹄自在也。物固有之，人亦類然。

        吾於先生得其概焉。先生姓曹氏，諱錫安，字爾聖，幾水之聞人也。其先世登仕郎曆元公，雅重詩書，夙敦禮教。先生方總角時，即具仰體前人之志。

        年稍長，出就外傳?？诓唤^吟，手不停披。於是笙簧六籍，殽饌百家，故制藝一出，率皆經(jīng)膏傳液，為當時士林所傳頌。緣學博數(shù)奇，屢試輒躓。

        開塾授徒，而載酒問字者，難更僕。數(shù)先生力為陶冶，卒亦多所成就。至於課農(nóng)桑，肯堂構(gòu)，和鄉(xiāng)鄰，敦禮讓，持己以恭，接人以和，今雖人往風微，猶得諸裏黨之稱頌。

        以是知志雖未展，淵源博大之學。裁成後學之功，正自彪炳而不可磨滅。其與海島之鵬，櫪下之驥，有以異乎，無以異乎。德配蘇孺人，名門裔也。

        先生在日，早稱內(nèi)助之賢。及捐館後，治內(nèi)治外，一以身任。凡先生未竟之志，無不善為成之。夫何享年七十有四，相隨先生於地下矣。

        先生以乾隆三年戊午歲十月十二日卯時生，以四十九年甲辰歲四月二十六日酉時歿。子五人女三人，孫曾蕃衍，皆克篤前烈，無忝祖考也。

        先生之德，其殆有不可一世矣。夫庚辰夏，予生炳權。以先生之狀，囑予銘。予謹按其巔末而銘曰，佳城鬱鬱，石槨粼粼，是為名士之幽宮，而佑啟後人。

十二、鳴遠公墓誌

——德?lián)P

餘之來江陽也，竊見前賢之遺跡未湮，知後世之繼起不乏。族中父老子弟，莫不篤親。親之誼而就中，猶得鳴遠公焉。

        公諱汝震，字鳴遠，貢生廷簡公之長子也。生而岐嶷，長益聰慧。同懷二人，其弟文鼇過嗣胞叔，是兩房各一子。於是詩書之念，不能不分。而為家業(yè)之計，例入成均，蓋由此也。

        嗣是經(jīng)營家務，種種得宜。凡一家之冠婚，及兩世之生養(yǎng)死葬，莫不以一身肩之，而極其情文之備至。且其為人，則更有足述者。持籌則從不失利，求醫(yī)則動輒活人。

        終其身遇難辰不燕客，而惟齋戒以奉佛。最喜交遊賢士君子，而其時之名公宦達，亦莫不樂與之適從。是非所謂賢豪間者耶而論者，乃以田園基宇。不無今昔之感此世俗之論也，夫豈餘之所以知公者哉。

        公生於乾隆二年丁巳八月，歿於嘉慶二十年乙亥正月。享年七十有八，蔔葬於本邑七都先家溝新房子宅後，丁山癸向。

        子五人，長子權相，分州職，早逝。次子權飏，字光佐，太學生。又次子權恒，從九職。又次子權應權謙。

        女三，俱適人。孫十一人。曾孫則已繁昌。其蔔葬於斯也，實光佐相其龍脈方向，而成吉壤。土石碑表殫半載之力，而佳城固焉。

        光佐泣向餘言曰，先君棄世，不孝之罪滋重。但其生平行事，惟公知之最悉，是不可以不銘。

        敢請餘亦念兄弟之情，異地益篤。爰綜其概而系以銘雲(yún)，惟公之氣，至大至剛。惟公之品，玉質(zhì)金相。碧山蒼蒼，江水洋洋。地脈鐘靈，厥後克昌。

元亨 編輯

二零二三年六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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