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笑可謂占盡先機:它是唯一個早熟品種,等它下市了,其他荔枝才陸續(xù)上市。都說“一招鮮,吃遍天”,改個字照樣成立:“一招先,吃遍天?!?/span> 人生亦是如此,一步領(lǐng)先很可能步步領(lǐng)先,一步落后有可能越落越遠。我自己的人生時間表,可謂處處慢人一步:上大學(xué),因為復(fù)課,慢了一步;讀研,因為先工作,又慢一步;接著,生孩子不得不慢下來。評職稱是不用說了,慢了不知多少步了,慢得我都沒想法了。只有生老二,仿佛跟上了節(jié)拍,可是自己一大把年紀又生娃,只能說,這節(jié)拍本身就遲了,歪打正著,恰好合了我的拍。 早有早的好,晚有晚的妙。只要不著急,處處有芳草。 十幾歲真天真;二十幾歲假深沉;三十幾歲感慨頗多,大概最接近真深沉。四十幾歲,說返樸歸真也好,說油膩庸俗也罷,總之離深沉遠了。 當然,也生氣,也感動,也牽掛,也心痛。所有的感覺都還在,只是,不那么刻骨了。愛恨情仇,都似身外之物。對我來說,最直接的后果是,寫不出詩了。 曾經(jīng)視詩如生命。有時會驚詫:這些詩,是我寫的嗎?詩句里,有一些若有若無的故事,若隱若現(xiàn)的身影,可是,真的都是過去式了。 對成人的世界日漸疏遠,卻日益沉湎于兒童的世界。我甚至想,將來老了,照看孫子或?qū)O女,應(yīng)該也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我可以把“育兒日志”改為“育孫日志”,寫它一輩子。 那就這樣吧。每個年齡有每個年齡的生活。細心體會,味道都不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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