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實無華的愿望 即將在2020 Winter實現(xiàn) 我想成為這個世界的黑夜 這樣 那每一盞因為黑色而點亮的燈 都是我的 或者 都是為了我 一個人有多貪心 居然想要這一整個世界的星星 亮閃閃的 照不亮更多 卻能盈滿一雙眼睛 大夢 Winter 我記得第一次坐飛機 媽媽摟著我的胳膊 一邊害怕懸在半空的失重感 一邊像個孩子 好奇地探著頭看窗外 我將視線從她身上挪過去 只見那個小小的弧形窗里 盛了一碗黑夜 就是那個我吃飯時她總是假裝順手 拿起的最大的碗一樣 里面滿滿當當?shù)暮谝?/span> 我又看著她 她半抱著我 眼睛里亮亮的 我以為最美其實不過如此 但是我卻又驚奇地發(fā)現(xiàn) 原來 人的聲音 也可以是亮亮的 她將頭靠在我肩上 看著外面 和我說: “ 你看啊,星星在我們下面 ” 她柔軟的頭發(fā)在我的脖子上 調(diào)皮得像個欠收拾的搗蛋鬼 我不記得更多 卻總記得 十一月份的深秋 我的臉 和我的脖子 都是癢癢的 點燈人 滿天星 換個角度說 毫不意外地是那個大大的 同時也可以是小小的飛機 安安靜靜地 人們在那個深夜 那短暫的兩個小時里 安靜又不甚安穩(wěn)地睡著 她也一樣啊 我的媽媽就這樣抱著我 零零碎碎地尋找著她的夢鄉(xiāng) 就好像那次我們是回一趟故里 她見一見老朋友 我去溫習一次曾經(jīng)那些抱過我的 鄉(xiāng)音熟悉的親人 夜不能更長了 這樣的旅途也不能 在那過程里 我靠著椅子 聽著她細細地和我說一些 重要的又不重要的事情 總是三言兩語 在起了話頭之后 又斷掉 她像一個想要和我 分享一切的女孩兒 轉眼間卻又成了 一個生活里的大人 清楚著那個即將 脫口而出的一切里 不盡然是有趣的 于是她總是說了又停 然后再慢慢念叨 呢喃 我聽著 又笑著 后來我說: “ 那些不是星星啊 ” 和我一貫的方式一致 我總是想要打破一些什么 至少 在她面前總要任性 然后又令人討厭一點 機艙里沉寂的黑色 就要撲住外面飛行的空氣了 飛機輕巧地顛簸 她將我摟得更緊了 說著: “ 啊…嚇死我了 ” 我安慰著自己 又拍拍她清瘦的后背 說著: “ 啊…不害怕呀 ” 兩個互相擁抱的人 總是不一樣的 目的不一樣 那個破滅了一半的幻境 就在這樣的動作里 慢慢消失 她總是慣著我呢 盡管那次旅途里 我沒有說過一次害怕 有時候 示弱也是讓一個孩子 迅速懂得如何保護的動作 故事總是一個接著一個 你說出來 我傳達去 意外就是 人總是想要 在這個年齡里 假裝另一個年齡的行為 就像我知道一次要遲到的航班里 得回頭看著蹣跚走在身后的爺爺 又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合適的方式 讓年邁的他得到照顧 戛然而止 題外話在黑色的夜幕里 遣散了所有帶刺的內(nèi)容 我以為就可以沉默 沉默可以解決一切 一切想要躲開的 都迎刃而解 我閉上眼睛 在黑夜里流淌 又睜開眼睛 在黑色里融化 我發(fā)現(xiàn)她好似醒著 閉著眼睛皺著眉頭 睫毛顫抖著 視線越過她 是那個沒有云層遮擋的晴夜 從高處往下俯瞰 清清楚楚的燈火 和黑夜交談著 深秋涼的 我的肩膀麻的 她的身體熱的 她拍了拍我 在這個黑夜里 用只能允許我聽見的聲音 模糊不清地說: “ 很早以前我就沒有了我這樣的人能給我說,燈有多亮,和星星又是怎么不一樣的了 ” “ 所以,它們真的不是星星嗎 ” 我覺得她耍賴 因為我就算不知道她的全部 卻也知道那個 “我這樣的人” 是一位我從沒有見過的女人 那個女人何其重要 又何其陌生 像兩個只在字典上 僅供翻閱 不予細究的字眼 我覺得我膽小到?jīng)]了章法 既然擔憂 所以 怎么可以再否定 怎么忍心再玩鬧 涼涼的空氣里 我聽見 我這樣回答: “ 啊…我們飛得太高了 ” “ 原來飛到天上是可以低下頭看星星的,可漂亮了,一閃一閃的 ” 阿拉丁神燈允許你許愿望 她只抱著我的胳膊 小心翼翼地看去 不知是擔心有些什么會幻滅 還是這謎一樣的前進產(chǎn)生的顛簸 她看著 又喃喃道: “ 你看,有好多呢 ” 我輕輕地應著: “ 是的呀,亮亮的 ” 我是要長大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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