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志愿軍烈士的后人,歷經(jīng)19年的艱難創(chuàng)作,為您講述鮮為人知的長津湖戰(zhàn)役真相。┃我并非是《鐵血長津湖》真正的作者,真正的作者應是蓋世英雄的父輩們,抑或父輩們當年十分強悍的對手。┃《鐵血長津湖》加入了公益尋親計劃,您的每一次轉(zhuǎn)發(fā)都將可能找到志愿軍英烈的親人。 11月7日當天的下午,還位于通化至梅河口250多公里鐵路線上的20軍,已經(jīng)全部得到了輕裝的命令。 盡管上面的命令一變再變,令9兵團尤其是20軍的后勤補給,幾乎隨意到了可有可無的地步,但入朝作戰(zhàn)前的輕裝,卻是必不可少的。 輕裝的命令包含了兩個要求。 首先,丟掉那些打仗用不著的多余的東西,謂之輕裝。 再者,部隊以中國人民志愿軍的名義赴朝,那就應將帶有中國人民解放軍標記的任何東西清除掉,此謂清裝。 接到命令的二十軍,于是紛紛打開背包,把多余的日用品和紀念品用包袱皮打成包裹,統(tǒng)一上交部隊保管。 然后,摘帽徽、撕胸章,又剪掉被子上、床單上和毛巾上的記號與漢字,不許留下任何有中國人民解放軍的痕跡。 原本的每人一條米袋一條干糧袋,由于片面執(zhí)行輕裝命令,有的戰(zhàn)士扔掉了米袋只帶了干糧袋。 一條干糧袋,打過三八線。大米再好吃也不用帶,等打敗了美國鬼子回來吃個夠。 因為前衛(wèi)59師將乘火車直接去朝鮮的江界,所以第一個開始了輕裝。 這時,跟隨師指行動的59師176團,已經(jīng)抵達了通化以北的大安火車站。 1營緊急召開黨委會傳達輕裝的命令,但卻發(fā)現(xiàn)全營竟沒有一個急救包。 營長急了,說:“馬上要入朝打仗了,沒急救包怎么行?” 被吸收參加會議的軍醫(yī)孫盛渭出主意說,全營兩個人蓋一條被子,抽出一條被子撕開做綁扎帶。同時,用干部的蚊帳做紗布,利用停車吃飯時間,抓緊找開水消毒。 于是,1營所有的干部紛紛拿出行李中的蚊帳,和衛(wèi)生所的人一起消毒殺菌,直到出發(fā)的哨聲響起來。 可這時的1營,還有許多戰(zhàn)士光著頭。 因為帶著五角星的大蓋帽全部集中上繳了,可扔上來的棉帽卻不夠,許多戰(zhàn)士只好光著腦袋出國。 1營長又找到點子多的孫盛渭:“怎么辦?” 孫盛渭出主意說,到了輯安看看有沒有帽子,實在不行的話,用毛巾包住耳朵防凍。 與1營同車的五十九師保衛(wèi)科副科長龔育民,倒是領(lǐng)到了棉帽子,但卻把自己上海買的刮胡刀扔了。 其實刮胡刀上并沒有漢字,龔育民十分輕敵地說:“打跑了美國鬼子,再回國刮胡子也不遲?!?/span> 后續(xù)的176團衛(wèi)生隊炊事班一聽說輕裝,扔了鍋,扔油桶,扔了面粉和面板,除了大米,只留了一根搟面杖。 而留下大米也是因為衛(wèi)生隊管理排長曲肇錄的一句話: “啥東西都可以輕裝,但大米不能扔。” 衛(wèi)生隊的擔架隊隊長也同意,說:“部隊都是南方戰(zhàn)士,扔了大米到朝鮮吃什么?”于是下令,四個人一副擔架抬大米。 因為這個決定,176團衛(wèi)生隊成了59師出國后,唯一沒有挨餓的部隊。 176團政治處干事繆俊清,本該帶頭執(zhí)行清裝的命令,但卻違反規(guī)定,帶上了一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繆俊清說,書雖然是自己花錢買的,但它是精神子彈,不能丟。于是將厚厚的書拆成了三份,偷偷帶到了朝鮮戰(zhàn)場。 后來,繆俊清并沒有因此而受到批評,因為政治處的人都輪著看了一個遍。 而團政委沈云章帶領(lǐng)的59師175團2營,因為一直沒有得到糧食補充,除了輕裝私人用品,不得不命令部隊去多拿糧食。 一聽說站臺上有好吃的東北大米,而且能拿多少就拿多少,2營副教導員方策命令,以車廂為單位去拿大米。 可部隊連個布袋子也沒有,方策趕緊將褲角扎起來,戰(zhàn)士們一一效仿,直至將大米裝到了褲腰處。 沈云章雖然沒有用褲腿管去裝大米,但上車時所有的衣兜和褲兜,也裝滿了東北大米。 此時,58師師長黃朝天和參謀長胡乾秀,越來越有些擔心了。 落在后面的馬車、馬匹,何時能追上來? 再者,離開山東時部隊的建制已經(jīng)亂了,出國前不整頓一下,如果到了江界與美軍接火,那部隊不會更亂了嘛。 作為58師的后衛(wèi),174團落在了師屬軍列的后面,而3營又是174團的最后一輛。 3營7連指導員侯志堅,傳達完輕裝命令后,也開始了自己的輕裝。 1946年入伍的侯志堅,積攢了不少個人的物品,立功證書,淮海戰(zhàn)役和渡江戰(zhàn)役紀念章,日記本和幾張珍貴的個人照片。 還有積攢了四年的津貼和衣物,也都統(tǒng)統(tǒng)打了包,并寫下了部隊的番號與自己的名字,然后讓通訊員上交了。 侯志堅也只知道,物品由上級集中保管,等回國了再找部隊要。至于將送到哪里保管,回國后具體找誰,已經(jīng)顧不上問了,因為58師連夜就要徒步出國了。 這時的3營7連,除了沒有軍大衣,吃穿都基本上解決了,侯志堅和連長陳光德,滿腦子都是想著怎么打仗。 剛剛營里傳達命令說,過了江界將隨時與美軍接火,而美軍長什么樣,連營長顧成勇和副營長姚根連也都說,等到了戰(zhàn)場就知道了。 連夜過江的命令也傳到了60師。而參謀長蔡群帆和政治部主任徐放卻急得要命。 因為他們剛剛得知,后衛(wèi)的180團,連南方過冬的薄棉裝也沒有發(fā)全。 此時,停車梅河的180團干部戰(zhàn)士,包括團長趙鴻濟、副政委孫斌毅、參謀長顧一飛,以及副參謀長詹樹輝、政治處主任董明儒在內(nèi),都已經(jīng)凍得瑟瑟發(fā)抖了。 他們五位團職干部,倒是每人發(fā)了一件日式呢子軍大衣??蔂I職一下干部戰(zhàn)士,還有許多人穿著單衣單褲,自己作為指揮員,怎么能穿得出來呢。 這時,拉運薄棉裝的火車緊急追了上來。 穿著單衣的干部戰(zhàn)士紛紛跑向站臺緊急換裝,而有的連一頂薄棉帽也沒有拿到。更有的和176團1營一樣,集中上繳了大檐帽,卻光著腦袋回來了。 團長趙鴻濟火了,連一向十分謙和的副政委孫斌毅也拍起了大腿。 可棉帽只有那么多,誰先拿到了就是誰的,何況還要去拿同等重要的糧食呢。 出國前的竺桴(后)與戰(zhàn)友 180團團衛(wèi)生隊女軍醫(yī)竺桴換裝后,抱回了一大摞剩余的幾件薄棉裝。 部隊離開崇明島時,準備打臺灣的急救包都奉命上交了,拿回這些沒人要的薄棉衣棉褲和被子,可以改成一個個的急救包。 而竺桴正要去車站買消毒用的酒精時,開車的哨子聲也響了。竺桴沒有辦法,又趕緊跑回了火車上。 19歲的竺桴,浙江紹興上虞人,18歲考入紹興師范學校,能歌善舞,還會拉手風琴,是學校里有名的才女。 1949年5月家鄉(xiāng)紹興解放后,自中學就接觸了地下黨外圍組織的竺桴,立即報名參軍,等父母知道時,她已經(jīng)穿上軍裝要出發(fā)了。 一心指望大女兒畢業(yè)當教師的父母,十分舍不得。 竺桴安慰父母說,自己去當衛(wèi)生兵沒有多大危險,即便有個三長兩短,不是還有弟弟和妹妹在身邊嘛。 接受了為期三個月的醫(yī)護培訓后,竺桴去了位于崇明島的二十軍六十師180團衛(wèi)生隊。又經(jīng)將近一年的鍛煉,竺桴成了60師唯一的一名女軍醫(yī)。 此前的經(jīng)驗告訴竺桴,酒精是戰(zhàn)場救護最起碼的藥品,可連消毒的酒精都沒有,到時怎么救護傷員呢。 竺桴趕緊去找衛(wèi)生隊隊長,說等到了輯安,無論如何也要去買一些酒精來。 ┃原創(chuàng)作品,侵權(quán)必究!聯(lián)系微信:13605462661 ┃戈未央:抗戰(zhàn)流亡學生子弟,志愿軍烈士后人,非虛構(gòu)領(lǐng)域作家;代表作《踏不滅的薪火》,國家圖書館收藏;《鐵血長津湖》的有聲版,在喜馬拉雅開播。 ┃志愿軍后代或喜歡這一段歷史的,請掃描下圖進《長津湖聲未央》微信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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