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2000多年的封建歷史當中,皇帝殺功臣的局似乎是一個不可破的"局"。基本上一般的開國皇帝走到了那一步,就會開始對自己昔日的伙伴們動手。這其中,比較典型的就是漢高祖和明太祖了,而尤以漢高祖的殺功臣之路來得最為漫長。劉邦于公元前209年起義,202年就完成了統(tǒng)一天下的任務(wù)。 奪天下之路,劉邦花了7年;而與功臣"互相傷害"的過程則一共持續(xù)到了劉邦的去世,也就是公元前195年,也是7年。如果再算上后面功臣集團參與叛亂,推翻代表王室權(quán)力的呂后的過程,那么這個過程更長。何以曾經(jīng)的兄弟要如此自相殘殺?又如何來破解這種血腥的皇帝殺功臣之局面呢?歷史上有三種模式。 一般而言,我們的歷史書和現(xiàn)代的評論在皇帝殺功臣這個現(xiàn)象上是站在功臣的一面的:老兄弟們辛辛苦苦為你打天下,咋等到一起過好日子的時候你就要拿人家開刀呢?這也為漢高祖和明太祖帶來了很大的罵名,尤其是明太祖,他居然"喪心病狂"的把功臣們都請來喝酒,然后將他們?nèi)繜溃喼睕]有人性! 那么,能夠這樣評判嗎?顯然是不能的,我們看歷史問題應(yīng)該站在全局的角度來看,而不是站在某一個角色的角度來看。尤其是,作為普通老百姓,我們站在功臣集團的一邊看問題,其實是最為可笑的。因為一個朝代建立起來之后,真正禍害老百姓的主力就是它的功臣集團。 皇帝是很難禍害老百姓的,倒不是說皇帝總是善良的,而是因為兩點:1、天下是他的天下,弄砸了大家都要殺他;2、他離老百姓太遠了,就是害人也只能害功臣身邊的人,碰不到老百姓。而普通的官僚集團也不敢隨便禍害老百姓,原因也很簡單,他們就是個打工的,皇帝和功臣集團才是真正的老板。 而且,功臣集團都是拿刀的,要是普通功臣敢對付老百姓,他們當中的暴脾氣可能直接跑過去砍他們的腦袋。而功臣集團是最為容易也最可能禍害老百姓的,因為他們直接治理百姓,而且他們又有實權(quán)在手。再者,他們?yōu)檫@個朝代赴湯蹈火,自然也會有些居功自傲的情緒。所以皇帝防范功臣也極為正常。 最重要的是,天下剛剛穩(wěn)定,如果功臣集團再發(fā)動一場"黃袍加身",不管皇帝和功臣怎么樣,老百姓都得倒血霉了。當然了,從個人的感情上來說,"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這當然也不是啥慈善活動,只能說是一個歷史的必然趨勢了。那么,皇帝殺功臣的這個局能不能破呢?還是可以破的。 第一種模式,那就是像劉備、孫權(quán)那樣的。劉備基本沒有殺功臣,他是怎么做到這一步的呢?原因很簡單:革命尚未成功。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則是因為劉備的君權(quán)還不夠集中。劉備靠自己的兩個兄弟起家,又靠諸葛亮的荊州集團坐穩(wěn)天下,趙云與他生死與共,馬超早早死了。在這種情況下,他殺不了功臣,功臣也殺不了他,所以平衡了。 當然,這種模式還有一種壞的結(jié)果,那就是走向天下的進一步混亂。比如說項羽,他也沒有大規(guī)模的殺功臣,算起來也算是"仁慈"了。然而,這種仁慈并沒有為項羽帶來什么好處,也沒有為天下人帶來什么好處,反而讓天下進一步陷入了戰(zhàn)亂當中,怪不得韓信評價項羽道: "項王見人恭敬慈愛,言語嘔嘔,人有疾病,涕泣分食飲;至使人有功,當封爵者,印刓敝,忍不能予,此所謂婦人之仁也。" 第二種模式,趙匡胤模式。所謂趙匡胤模式,那就是發(fā)錢收權(quán)。老兄弟陪我打江山不容易,你們要美女我給美女,要錢我給錢,但是就有一天我不能給--權(quán)力。所以趙匡胤給宋朝設(shè)置了一大堆的官職,每個官職幾乎不用干事,而且工資還特別高。功臣們沉迷于榮華富貴,自然也就不想搞事情了。 第三種模式,則是劉秀模式。劉秀和劉備很相似,他們都是由世家門閥扶持起來的皇帝。但是,不同的是劉秀做到了在滿足世家大族的要求之下,也滿足了平民百姓的基本需求,所以他統(tǒng)一了天下。劉秀做了皇帝后嗎,一方面對功臣大給名譽和利益,另一方面又逐漸限制他們的勢力,基本上起到了和睦相處的作用。 因為劉秀這一手"太極"打得太好了,所以他也被大家稱為"位面之子"。但是劉秀這段位太高,操作起來太難了。即便是趙匡胤那個模式,也是危險而又復(fù)雜。相比起來,殺功臣就來得又快又好又簡單,就是要背一點兒罵名而已。對于真正的開國皇帝而言:大丈夫何懼千夫所指? 所以歷史上更多的皇帝最終還是選擇了用屠殺功臣的辦法來解決功臣問題。他們并不想像趙匡胤或者劉秀那樣麻煩,也不想像項羽那樣功敗垂成。因為,說到底,功臣集團最終還是要跟皇帝"算總賬"的。譬如趙匡胤的給錢收權(quán),雖然維持了統(tǒng)治,卻造成了宋朝"三冗",從此在戰(zhàn)爭當中逐漸落入下風。 即便如劉秀那般優(yōu)秀,最終東漢王朝還是在劉秀之后兩三代內(nèi)就慢慢變成了世家大族與功臣集團的傀儡。因為一方面的權(quán)力過強,必然會反噬其主。劉秀有那么秀,他的孩子能世世代代有他那么"秀"嗎?顯然是不能的。所以從這個角度講,也可以認為皇帝殺功臣這個局是沒辦法破解的。為了天下的長治久安,為了子孫的榮華富貴,大丈夫何懼千夫所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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