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又是經(jīng)過六天的行程，劉將軍他們回到了徐州府。不過，相比較，他們還是行程快了一點(diǎn)，不是嗎？他們進(jìn)到府衙大院了，太陽才偏西一點(diǎn)。劉將軍安排大家卸了車馬，一切安頓妥當(dāng)，他說：“王小姐，單獨(dú)用車送你回家吧?！蓖跣〗阏f：“謝劉將軍。不用了，我先到我娘那兒看看，然后再回家?！闭f罷，她就從府衙大院的側(cè)門走過去，回娘家去了。

劉將軍也就徑直朝府衙大堂去了。他要立刻去向府爺匯報(bào)這一行程結(jié)果，尤其是朱澤儀被皇上留任的大喜事。他低著頭往前走著，可能心里還在想著別的什么東西。來到府爺大堂門前，他立定站好，請府爺侍衛(wèi)傳報(bào)一下。府爺一聽是劉將軍來報(bào)，煞是高興，連忙說：“進(jìn)來，進(jìn)來?！?/span>

劉將軍走進(jìn)大堂桌前，笑瞇瞇地看著府爺，行個(gè)鞠躬禮，說：“府爺，你真有眼力啊，我府選去的朱督軍，那真是拳法高明，把那兩個(gè)俄國武士打得一敗涂地呀，把他們的旗繩斬?cái)?，把他們的旗幟都繳獲下來了?！?/span>

府爺聽著，由于過于激動(dòng)，右手一拍驚堂木，“騰”地站了起來，放開聲大笑起來，連聲說：“好，好?。槲掖笄宄癄幜藲?！那朱督軍呢？”

劉將軍豎起大拇指說：“府爺，你看得準(zhǔn)啊。朱督軍被皇上留任了?；噬霞为?jiǎng)他，賜他三品武部郎臣相?，F(xiàn)在，我們和小姐先回來，朱督軍安頓好事情，就過來接小姐去京城居住了?！?/span>

府爺越聽越有勁，越聽越想聽。他沒有坐下去，站在那里就興奮地說：“好了，你先去休息整理整理，晚上過來陪我喝幾杯?！?/span>

劉將軍笑著說：“得令。府爺，那我就退下了?！眲④娹D(zhuǎn)臉就退下了。

府爺在大堂里，有點(diǎn)坐立不安的樣子，激動(dòng)的心情實(shí)在按捺不住了，一會兒扶著太師椅坐立，一會兒站起來左右走幾趟，一會兒又拿起書本看看，一會兒高興地又伸幾下手和胳膊，像打太極拳的樣子。好大一會兒，才退堂。府爺來到家里，小姐忙著迎到門口。府爺一看到女兒，更是笑瞇瞇的。府爺說：“吾閨女大有福氣?！毙〗阈χ?，扶著父親進(jìn)到屋里。等父親坐定后，小姐說：“爹，娘，我不能再待了，我要趕快回家照料我公婆，這幾天，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是怎么吃飯的?！闭f著，小姐站起來就要走。府爺說：“閨女做得好啊，在朱家，要做個(gè)好媳婦。你們走后，我就派個(gè)傭人過去照顧你婆婆了。你回去看看也好?！毙〗憔妥吡?。母親心疼得送到門口。

太陽已經(jīng)偏西了，小姐來到家門口，推了門剛邁步要進(jìn)去，看見婆婆和一個(gè)女孩子正在忙碌著做晚飯呢。“娘，我回來了?！?/span>

這一聲“娘”這么熟悉，這么清脆，這么親切啊。婆婆一抬頭，見媳婦回來了，你看她高興得一下站起來，差點(diǎn)跑起來，雙手拃開，抱住媳婦：“孩子，你們可回來了啊，把我盼得眼都合不到一起去。都回來了？兒呢？”

“娘，大相公他留在京城跟著皇上做事了。我們先回來，等那邊事情安頓好了，他就來接我們到京城居住了。”

“那可好了，那可好了?！逼牌爬眿D，媳婦雙手扶著婆婆，走著談著。那個(gè)小傭人聽著都笑了。小傭人說：“太太，你看還要改換晚飯呀？”

婆婆說：“換上幾個(gè)好菜，好吃的?！?/span>

小姐說：“娘，不用換，今晚怎么做的還怎么做，我就喜歡和娘吃的一樣，舒服。”

“好，那就做吧。不換了?！逼牌耪f。

一晃過去有一個(gè)月了。小姐雖然距離爹和娘這么近，可是她一個(gè)月的時(shí)間，沒有回過娘家一次，整天到晚，就是陪著公婆坐坐呀，走走呀，婆婆干什么，她就陪婆婆干什么，小傭人也跟著一塊兒，三口人忙活著很開心的。那天上午，她看著婆婆的頭發(fā)有點(diǎn)散了，她叫小傭人拿來梳子，她替婆婆整理頭發(fā)。婆婆不好意思，要自己做。小姐說：“娘，你老看不到頭發(fā)哪里亂了的，我應(yīng)該幫你忙的。我不就是你的孩子嗎？你老坐好了就行了，我來幫你理?！毙蛉嗽谝贿吙粗f：“小姐，你真是個(gè)好心人啊，真是個(gè)好媳婦啊?！?/span>

“你也要記著，兒女孝敬上人，這是應(yīng)該做的，是天經(jīng)地義的?！毙〗銓δ莻€(gè)小傭人說。小傭人聽著點(diǎn)點(diǎn)頭。

正在他們忙碌的時(shí)候，忽然，家門口來了那么多人，而且，還都是一些官人。官人們前呼后擁的，往院子里進(jìn)。她們?nèi)谌嗽诩依锟粗涿?，都忙地站起來，往門口迎接官人們。就聽人叢里有個(gè)人喊著：“娘，娘，我回來了?！毙〗阋豢?，相公回來了，高興得不得了，可是，又不好意思往前走，只是低著頭，扶著婆婆。婆婆一聽喊“娘”，凝神一看，看見了兒子。因?yàn)楣偃藗兌即┮粯拥囊路?，戴著一樣的帽子，乍一看，真的難以辨清楚。朱澤儀忙地跑來抱娘，娘也忙著快步往前走，小姐緊跟著扶著婆婆。娘兒三人緊緊地抱在一起。這時(shí)，就聽劉將軍說：“這樣吧，讓他們?nèi)胰苏f說話，我們改個(gè)時(shí)辰再來拜訪吧?！?/span>

大家一聽劉將軍這么說，就都回去了。

來到屋里，全家人坐下來。娘看著兒子，從兒子的頭摸到肩膀，簡直沒辦法疼了。娘說：“這大老遠(yuǎn)的路，就你一個(gè)人回來的？”

“不，娘，我還帶了一些人和車，劉將軍安排好了。我就是來接你和小姐的。咱們到京城里居住。那樣，我?guī)突噬献鍪虑榉奖?。”朱澤儀說。

小姐扶著婆婆，聽著相公的話，心里真的比吃蜜還甜啊。小傭人在一旁聽著，感到驚奇，摸不到頭腦，只是眼睜睜地看著，聽著。

過了好一會兒，小姐才說話，她說：“相公，那我們這個(gè)家還要搬過去嗎？”

朱澤儀看著小姐，打趣地說：“那我們雙溝的家怎么沒搬到這里來的呢？你還怕我們住露水地呀?！?/span>

小姐一聽，臉都羞得通紅，一個(gè)勁地晃動(dòng)婆婆的胳膊。

朱澤儀說：“這樣吧，我來的時(shí)間也比較緊，皇上安排我三天假，把事情辦妥。我看啊，我和小姐去看望我岳父岳母吧。我也想念他們了。今天午飯就都到岳父家吃。好不好呀？”

“當(dāng)然好嘍。相公，那我們四口人一塊去吧?！毙〗阏f。

“不，不，應(yīng)該我們倆先去，拜望二位大人。到吃飯的時(shí)候，我母親和這位小姐再過去呀?！敝鞚蓛x說。

“那，你倆就去吧。多談?wù)勈虑?。”母親說。

朱澤儀叫小姐提著兩小壇子雙溝酒，自己拿出來從京城帶來的兩件玉佩，說：“這都是不成敬意啊，只能表表我倆的心意吧。我想，岳父大人也不會嫌棄的?！?/span>

小姐說：“這就是兒女心意，怎么叫多與少的。走吧。”二人就去拜望岳母岳母了。

片刻的路程，就來到岳父岳母家門前。小姐走在前頭，朱澤儀提著兩壇子酒，緊跟在小姐身后，門前的侍衛(wèi)只是點(diǎn)著頭。來到客廳里，客廳里沒人，他們就往居室旁邊的小客廳里去，一進(jìn)門，小姐說：“爹，你準(zhǔn)備辦公事呀。你看，誰來了?！?/span>

“岳父大人在上，孩兒前來拜望你和岳母大人。”朱澤儀放下酒壇子忙著下跪，府爺一看，高興得大笑起來，說：“快快，快起來，我的孩兒，怎么不早說啊，這是想給我們一個(gè)驚喜的呀?？欤炱饋碜?。”小姐拉著朱澤儀站起來，坐到父親的兩旁。一會兒，母親也聞聲過來。朱澤儀又跪拜了岳母大人。岳母大人看見朱澤儀，更是驚喜。四口人圍坐在一起，朱澤儀把在京城的情況和回來的情況都向岳父岳母大人作了匯報(bào)，尤其說到，回來接母親和小姐去京城居住的事情，他說：“我們在京城，和大舅哥居住地不遠(yuǎn)，等二老年邁的時(shí)候，我們就把你們都接到京城居住享福?！倍下犃朔浅８吲d。岳母說：“孩子有出息了，要做個(gè)好官。閨女有福氣了，要做個(gè)好媳婦?！敝鞚蓛x和小姐不停地點(diǎn)頭。

“你們父女仨談著，我叫人去買菜。唉，你母親還有那個(gè)小傭人，中午也要早點(diǎn)過來吃飯呀?！痹滥复笕苏f。

“是的，娘，我們給婆婆講過了?！毙〗阏f。

府爺說：“聽說你繳獲了俄國武士的挑戰(zhàn)旗，這是大事啊，那俄國人的挑戰(zhàn)旗呢？”

“岳父大人，那俄國人的挑戰(zhàn)旗還在我那里，我準(zhǔn)備抽個(gè)適當(dāng)?shù)臅r(shí)間，把旗子交給皇上的?！敝鞚蓛x說。

“嗯，這樣好，這樣好。”府爺稱贊說。

朱澤儀站起來，把從京城帶來的兩件玉佩遞給了岳父，不停地說：“岳父大人在上，這都是孩兒的一點(diǎn)心意，不成敬意。請?jiān)栏复笕瞬灰娦?。只能表達(dá)孩兒的一片孝心?！?/span>

“好，好，這些我都收下了。我就希望你做個(gè)好官，成為民族的棟梁?！备疇敹谡f。

一會兒，岳母大人過來，說：“時(shí)候不早了，該吃午飯了。官人，你看，是放在大客廳里坐，還是放在小客廳里坐？”

府爺站起來，伸了伸腰，說：“這么快呀，到吃午飯的時(shí)候了。那就放在大客廳里吧?！?/span>

小姐和朱澤儀忙著去攙府爺。大家一塊兒往大客廳去了。

來到大客廳，一進(jìn)門，朱澤儀看見母親和小傭人也在坐著，一邊扶著岳父一邊說“娘，你們到啦?！?/span>

娘忙地站起來，小傭人也站起來了。府爺笑著說：“親家母，你坐下吧，別站起來了。坐下，坐下吧。”府爺一邊往里面走，一邊揮著手，示意親家母坐下來。一家人圍坐在一張大桌子上，府爺說：“親家母身體還好吧？你就不要多忙了，我們找?guī)讉€(gè)人給你忙活就行了?！庇H家母有點(diǎn)不好意思，微笑著說：“好，好。都是府爺?shù)年P(guān)照啊。”說著，她還看著兒子和媳婦。

媳婦說：“娘，以后你就享福吧?！?/span>

朱澤儀說：“以后你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就和小姐說，我們立刻就買，不要再委屈了。”兒子的這句話說得母親眼淚都要下來了。母親轉(zhuǎn)身去，揉了揉眼睛。小姐忙地走過去，摟著婆婆，和婆婆坐在一起。這時(shí)，岳母大人來了，說：“上菜，開飯了?！闭f著，她走過來和親家母坐到一起。小傭人又退到另一個(gè)位子上坐了。菜上來了，府爺說：“今天，孩兒過來看望我，我非常高興。大家一塊兒喝點(diǎn)酒，慶賀慶賀我孩兒高升?！蹦莻蛉诉f過酒來。朱澤儀接過酒，啟開酒瓶蓋子，先給岳父斟上一杯，給岳母斟酒時(shí)，岳母不要斟。岳母說：“我不用酒?！蹦赣H也說不用酒，小姐和小傭人都說不用酒。府爺說：“都是自家人，他們不用酒就算了，我們喝吧。”

朱澤儀說：“孩兒不能多用酒，皇上說了，來回路上十二天，在家里拾掇三天時(shí)間，我還要整理家里的事務(wù)?！?/span>

小姐說：“爹，你也不用多喝酒，高興歸高興，可是，事情還是要做的。”

朱澤儀站起來，雙手端著酒杯，說：“岳父大人在上，孩兒敬你一杯酒。感謝岳父大人的厚愛?！眱扇撕攘艘槐?。

朱澤儀又給岳父斟上一杯酒。府爺說：“大家吃菜，吃菜呀”。大家都讓著吃菜。岳母首先捯了一塊雞肉給親家母，自己也捯了一塊雞肉。小姐呢，就忙著捯菜給小傭人。這場景，真是融洽、親熱、和諧，府爺就像一位長者，客氣，親切，和藹，一點(diǎn)兒官架子也沒有。三杯過后，府爺說：“就這樣吧，都不要多喝酒?！?/span>

飯上來了。剛才大家還說幾句話，現(xiàn)在，大家吃著飯，變得鴉雀無聲了。因?yàn)楦疇數(shù)牧?xí)慣就是：吃飯不言，睡覺不語。府爺不吱聲，誰又還說話呢。

酒足飯飽后，朱澤儀和小姐告辭府爺，帶著母親就回家去了。

剛到家里，劉將軍就過來了。劉將軍笑著鞠個(gè)躬，說：“朱臣相，今天晚上，我請你坐客，為你慶賀，請朱臣相賞臉?！?/span>

朱澤儀回了一個(gè)鞠躬禮，說：“劉將軍不必破費(fèi)，改日，我做東請你們作客。”

“不不，不不，那是以后的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了，朱臣相不能看不起我這個(gè)老臣啊。”

聽到這里，朱澤儀的眼淚都要下來了。雙手握著劉將軍的手，說：“好吧。我一定應(yīng)邀前往?！?/span>

劉將軍和朱澤儀互相施了禮，轉(zhuǎn)身就往回走。朱澤儀送到大門外，互相又施了禮。

朱澤儀回到家里，也沒有忙什么，和家里人坐著談著。他說：“娘，你喜歡的東西，你想想，就都找到，裝到箱子里，大后天我們就啟程，去京城。那些笨重的東西，就不要帶了，那邊都有?！彼洲D(zhuǎn)向小姐說：“你看，你喜歡的東西，都整理好了，就都帶走?！毙〗泓c(diǎn)點(diǎn)頭。母親說：“兒啦，我在這里住的習(xí)慣了，還有點(diǎn)舍不得走呢。要不，就你倆去吧，我就留在這里過日子。”

朱澤儀安慰母親說：“娘，那樣不行啊，我的事務(wù)忙，沒有空回來的。我不放心你和小姐在這里?！?/span>

母親也就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朱澤儀說：“娘，在這個(gè)世上，只有你和小姐是我的親人，我必須走到哪里帶到哪里才放心?！?/span>

小姐聽著淚流滿面，一下趴到朱澤儀懷里，說：“相公，從今后，你不要叫我小姐，我是你的妻啊?！敝鞚蓛x摟著小姐的頭，也是眼淚汪汪的。小傭人在一旁看著這情景，感動(dòng)得也在擦眼淚，她趴到朱澤儀母親的懷里，抱著朱澤儀母親。

四個(gè)人在家里哭成了兩對。真讓人感到親情的無私和偉大。朱澤儀說：“妻啊，你看，要不，就把她也帶到京城吧，還是幫助我們家做事情?！彼钢蛉恕Ｐ〗泓c(diǎn)點(diǎn)頭。朱澤儀也點(diǎn)點(diǎn)頭。小傭人一聽朱家對她這樣喜歡，要把她帶到京城，感動(dòng)得趴在朱澤儀母親懷里大哭起來，連聲說：“恩人，恩人，你們?nèi)叶际俏业拇蠖魅?。我會全力做事的，侍候好老太太和小姐?！?/span>

朱澤儀扶起小姐說：“妻啊，我看，你和娘就想想，拾掇東西吧?！闭f著也就站起來了。

大家都站起來了，去拾掇東西了。

就在他們忙碌的時(shí)候，就看小姐“哎呦”一聲，右手捂住了肚子，臉上有點(diǎn)苦色，眉頭緊皺。朱澤儀急忙跑過去，扶著小姐，說：“妻啊，你怎么啦？我去叫郎中。”這時(shí)，小傭人也忙著跑過來，去扶小姐。

小姐感覺肚子有點(diǎn)疼，可是，她卻皺著眉頭笑著：“相公，我有了?！敝鞚蓛x一聽“有了”，笑著忙著扶住妻子的腰，說：“妻呀，你就不用忙了，有什么吩咐，就叫小丫頭忙吧?！?/span>

小傭人連忙說：“小姐，你就不要忙了，你就吩咐我來做就行了?！?/span>

小姐坐到后面的床上，又躺靠在床頭上，安排小傭人做事。

母親聽到兒媳“哎呦”聲，也往這邊忙，又聽兒媳說“有了”，笑著忙著，真像個(gè)年輕人似的。

其實(shí)，家里也沒有什么忙的，就是一些值錢的，金貴的東西，還有母親的一些傳家的古老的東西。母親和小傭人都把這些拾掇出來，放在一起，準(zhǔn)備裝箱。朱澤儀說：“妻啊，你的衣服就全部帶上吧?！?/span>

妻子說：“我的嫁衣和常穿的那幾套衣服，還有沒穿過的那幾套衣服，都帶上，其余的，就不要帶了，這么遠(yuǎn)的路程?！?/span>

“小姐，你看，這套衣服要帶上吧？”這是小姐平時(shí)穿的裙子，有點(diǎn)褪色了，不過，質(zhì)地還是很好的，所以，小傭人問小姐。

小姐說：“這套就不要帶了，都退了色了。要不，就給你穿吧?！?/span>

小傭人笑著拿過裙子來，放在自己身量量，樣樣，感覺挺好的，就放到那邊去了。

朱澤儀母親除了找了幾件褪了色的褂褲，別的也沒什么東西。不過，有個(gè)小包袱，她是不會丟的。這時(shí)，他提出來那個(gè)小包袱，用手撣撣灰，又解開看看。一塊灰布包著，解開的時(shí)候，還有“釘釘”的響聲。他說：“這個(gè)，不能丟了，這是你爹做酒的生意，積攢的錢，給我買的包頭銀簪子，還有個(gè)銀鐲、銀戒指。都是你爹的血汗錢那。”

說到這里，母親哭起來了。邊哭邊說；“我忘不了你爹的模樣和人品啊?！?/span>

朱澤儀看著母親，扶著母親，說：“娘，你不要難過，我們都忘不了爹，忘不了家。你老好好地養(yǎng)老就行了?！彼洲D(zhuǎn)向小傭人說：“都歇歇吧。不要著急。時(shí)間夠用的。”

母親和小傭人就都來到小姐床前，和小姐聊起天來。母親說：“孩啊，你不能多忙碌，要小心身子。娘那個(gè)時(shí)候，因?yàn)閹湍愎Ь圃愀?，一不小心，就掉了。哎呀，我疼得呀，睡了兩三天?！毙〗懵犞c(diǎn)著頭，拉著婆婆的手，說：“娘，孩兒記住了。你不用掛心上?！?/span>

她們娘仨談得親親熱熱。朱澤儀在這邊整理一個(gè)舊箱子，打開箱子一看，里面還有兩套兵器：一把飛刀，一根飛鏢。他拿起來，看了又看，又把飛刀拿在手里，比劃比劃，感覺都很可愛。心想，還是帶著吧，說不定什么時(shí)候還能用得上啊。他把這兩件東西放到一邊。于是，自己也坐下來，看著飛刀，眼前又出現(xiàn)天安門前比武打擂的一幕。他想：當(dāng)時(shí)把俄國武士的旗子斬?cái)嗔?，為什么讓俄國武士那么侮辱周邊官員和武士呢？自己應(yīng)該立刻站出來擔(dān)當(dāng)和應(yīng)對。他越想越后悔，他一跺腳，站起來，“啪”，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并且說：“大丈夫應(yīng)該敢作敢當(dāng)，應(yīng)該做民族的好漢！”不知是由于悔恨呢，還是由于激情，他在這里卻練起武功來。轉(zhuǎn)身飛腳，巨龍擺尾，臥虎掏心，虛實(shí)勾拳，前腳后拳，……

她們娘仨在那邊談心，就聽西邊房里有“咚咚”的聲響，就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母親說：“時(shí)辰不早了，該做晚飯了。丫頭，我倆去做飯吧。”

小傭人就點(diǎn)著頭跟著老太太出來了。小姐忙說：“娘，我也跟你學(xué)著做飯去。”

母親立刻又轉(zhuǎn)回來，雙手扶著媳婦說：“不用，不用，孩子，娘閑著還不習(xí)慣呢?！闭f著他就和小傭人去做晚飯了。一走到當(dāng)門心，看見朱澤儀在練功，便走近了說：“兒啦，你也該歇歇了。以后再練吧?！敝鞚蓛x走過來，扶著母親，說：“娘，沒事的，兒是松松筋骨的?！彼涯赣H扶下門檻。

朱澤儀剛回到屋里，劉將軍派人來了。來人敲了三下門，朱澤儀聞聲一看，是比武場上的判官和府衙里的侍衛(wèi)長。他連忙站起來，飛步往外走，走著喊著：“大恩人啊，大恩人，快，有請，有請?！彼泄俸褪绦l(wèi)長，往堂屋里走。安頓坐好，又忙著沏茶。哎呀，真像親兄弟一樣親熱。喝了茶，談了一會兒，判官說：“朱臣相，劉將軍叫我們來接你的，酒菜都擺好了。那就請吧?！?/span>

朱澤儀站起來，走到妻子跟前，和妻子說了一下；又走到母親跟前，和母親說了一下，又回到屋里，和判官說：“好吧，和弟兄們在一起親熱親熱。”

三個(gè)人就簇?fù)碇呷チ?。拐了彎，就來到軍營了。軍營的小客廳里，燈火輝煌。劉將軍早就在客廳門前等候了。四人一見面，親如兄弟，但仍相互寒暄問候。進(jìn)到小客廳里，劉將軍安排朱澤儀坐上位，朱澤儀怎么也不愿接受。朱澤儀說：“劉將軍，你的威性最高，我們都很敬仰你，只有你坐那里合適?！?/span>

劉將軍說：“今天，我們都是好兄弟，好朋友，官不論大小，還是遠(yuǎn)來為客嘛。快快，你請坐吧?！眲④娺B拉帶拽，把朱澤儀安坐在對門的正位上，接著說：“上酒菜！”

早已等候在門口的兩個(gè)侍衛(wèi)應(yīng)聲“得令”，便去上酒和菜。

劉將軍站起來，先是抱拳施禮，然后寒暄陳詞：“朱臣相遷升朝中三品高官，我們作為兄弟，都感榮光。近日，來此搬遷，這是難得賞光。我們雖交往時(shí)候不長，但我們友誼深厚，永不相忘?，F(xiàn)在，我們?nèi)值芄餐粗斐枷嘁槐?！來來！”劉將軍雙手捧杯一飲而盡。那判官和侍衛(wèi)長也站在那里，跟著劉將軍雙手捧杯一飲而盡。朱澤儀也同時(shí)站起來，看著大家喝完酒，激動(dòng)地說：“我是貧民出身，沒有文化，凡事，都真誠相待。我有不到之處，還請諸位兄長包涵和指教。我干了?！彼惨伙嫸M。

四個(gè)人邊喝酒邊談心，真是情投意合啊。酒過三巡以后，劉將軍說：“朱臣相到了京城，可不能忘了咱們這些無能之兄輩啊。”那判官也說：“朱臣相要多多關(guān)照我們啊。”侍衛(wèi)長說：“這里畢竟還是你起步騰飛的地方，朋友之情，切不可淡忘了?！?/span>

朱澤儀說：“諸位兄長啊，古人說：茍富貴，勿相忘。我豈能忘掉諸位兄長的臺愛和關(guān)心？”大家聽了后，非常感動(dòng)。劉將軍說：“我提議，我們兄弟四人把這杯滿滿友情的酒干了。”大家又共同站起來干了這杯酒。

四人坐下來，互相讓著吃著菜。這時(shí)，判官站起來說：“我今晚有幸能受到三位臺愛，心情萬分激動(dòng)，我敬大家一杯酒。請三位賞光?！闭f罷，他就一飲而盡。三位也站起來，微笑著隨同他一飲而盡。

這四杯過后，劉將軍正想安排喝酒，那侍衛(wèi)長說話了，他站起來說：“我們能在一起共事，這也是天賜良緣，我也感謝三位臺愛關(guān)照，我的心意還沒表達(dá)呢。我敬三位干一杯?！彼惨伙嫸M了，三位都站起來，又是共同干杯。這時(shí)，劉將軍說：“按規(guī)矩，我們酒過三巡，為了朋友的心意，我們就官登兩位吧，大家五魁首。下面，我們就邊喝邊聊?！?/span>

四人就坐下來，邊喝邊談了。那氣氛，真像親兄弟促膝談心，大家推心置腹，無話不說。更多的還是談?dòng)颜x友情?！?/span>

第二天，朱澤儀和小姐把母親和小傭人又帶到岳父岳母家家過了一天。岳父岳母說不出有多么高興，有多么喜歡女婿和女兒。天晚了，回去的時(shí)候，小姐和小傭人扶著婆婆，朱澤儀緊跟在后面。四口人說一路笑一路，

到了第三天，朱澤儀說：“我們不能耽誤了時(shí)辰。”他叫母親又清點(diǎn)一下自己喜歡的物品可帶齊了，又叫小姐清點(diǎn)了一下自己的物品。全部清點(diǎn)完畢了，他就叫小姐安排小傭人全部裝箱蓋實(shí)了。

下午，朱澤儀就傳話請劉將軍派人來把所有家當(dāng)捆綁結(jié)實(shí)，抬到軍營裝車。

在軍營里等待的官兵和車馬，這兩三天都像在京成里一樣，吃住玩樂，劉將軍都安排得好好的。這時(shí)，他們一聽說裝車準(zhǔn)備回京城了，真有歸心似箭的感覺。他們把馬車擺好了，擺穩(wěn)當(dāng)了，那些兵士們把箱子放好了，又用繩索綁結(jié)實(shí)了，還掛了幾條紅布帶子在繩結(jié)上。

第二天早飯后，朱澤儀一家準(zhǔn)備啟程了。兵營里靜悄悄的，只有劉將軍、判官和侍衛(wèi)長，他們在送行，其他一切如故。原來這是為了不聲張聲勢，從安全起見。朱澤儀和小姐扶著母親上了馬車，小傭人也隨同老太太上了車。朱澤儀和小姐坐一輛馬車。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朱澤儀掀開車簾子，含著眼淚，和劉將軍他們揮手告別。

馬隊(duì)規(guī)模不大。前頭六匹戰(zhàn)馬開道，后頭十匹戰(zhàn)馬殿后陣，中間兩輛帶棚子的馬車。不過，走在路上，還是有點(diǎn)引眼的。好在一路上，相遇的車馬和行人，只是一個(gè)羨慕，倒沒有作鬼的行為。他們又是行走了六天的時(shí)間就到了京城。不過，他們的速度還是有點(diǎn)慢了，他們剛進(jìn)城門，隨后就到了晚上關(guān)城門的時(shí)候了。

他們的車馬直奔軍營，后續(xù)的事情就交給了隨行的侍衛(wèi)長了，朱澤儀就帶著家人來到府邸。

府邸是個(gè)大型四合院，門前兩個(gè)衛(wèi)士，一個(gè)帶刀衛(wèi)士一個(gè)長矛衛(wèi)士。他們筆直地站立在那里。院內(nèi)燈火通明，還有人在里面忙碌，好像都是些傭人。小姐和小傭人扶著婆婆來到門口，感覺方向有點(diǎn)熟悉，她小聲地說：“這里，這里好像離我哥哥家不遠(yuǎn)呀。”朱澤儀說：“同一方向，同一排院落。大舅哥家就在西面不到半里路程。有空就可以去串門子了?！毙〗阋宦?，高興得不得了，扶著婆婆就進(jìn)到院里，走近房間。傭人就忙著沏茶端水敬面，接著就上了飯菜。

朱澤儀吩咐手下說：“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的事情就一切就緒了，我們都像一家人了?！笔窒氯艘宦?，感覺官爺很隨和，不像以前的官爺橫眼露骨的。

家人們都洗了腳休息了。一切都平靜下來了。

第二天，朱澤儀就去朝中告銷假了。

京城的生活，小姐還可以適應(yīng)，可是婆婆卻有些不適應(yīng)。小姐就和家里的傭人一塊兒經(jīng)常帶婆婆到外面走動(dòng)，有時(shí)還到自家的花園

里賞賞花，透透陽光和風(fēng)。漸漸地，婆婆也就習(xí)慣了。家里的人那么和親，那么融洽，真的就像一家人一樣。小姐有時(shí)候看看書，還練練字，有時(shí)候還彈彈琴，有時(shí)候，陪著婆婆聊聊天。多數(shù)的時(shí)候，婆婆都是由帶來的小傭人侍候著。那小傭人真的貼心，又細(xì)心，和婆婆相處的就像母女倆。那些新來的傭人，都是忙于客廳和廚房，小姐那里也只用了兩個(gè)傭人，負(fù)責(zé)洗衣打掃和端盤端碗什么的。

大概過了有一個(gè)月了，王長亮在朝中遇見了朱澤儀。退朝以后，王長亮快步趕上朱澤儀，小聲地說：“妹夫，全家都搬來了？”朱澤儀聞聲轉(zhuǎn)頭：“嗯。都搬過來有個(gè)把月了。上天，小姐還念叨著你們呢?！敝鞚蓛x說話聲音很小，好像生怕被別人聽到似的。王長亮快步跟著，微微地點(diǎn)頭。等到出了大殿的臺階，那些朝官們都各自上了自己的馬車回府了，朱澤儀才叫車夫故意把自己的馬車放慢了速度，靠近后面的王長亮的馬車。于是，兩輛馬車并列漫步前行。朱澤儀說：“大舅哥，你明天到我們家作客。明天正好是八月初六，好日子。小姐早已都想你們了。”

“好吧。那就明天上午吧。我也想你們啊?！贝缶烁缯f。

朱澤儀回到家里，把在路上和大舅哥說的話，全部轉(zhuǎn)達(dá)給小姐。小姐聽后，高興得差點(diǎn)跳起來，剛想站起來走近朱澤儀的時(shí)候，突然又是雙手捂著肚子，“哎呦”一聲，朱澤儀連忙上前扶住妻子，連聲說：“妻啊，你哪里疼痛？哪里疼痛呀？”妻子苦瓜著的臉上又露出微笑，說：“相公，我的肚子里動(dòng)了，撞得我肚子痛。這痛啊，我心里喜歡。”說著，她就趴到了朱澤儀的懷里。朱澤儀雙手扶著她，慢慢地來到太師椅子上，讓妻子坐下來，自己就坐在旁邊，給妻子捂肚子，笑瞇瞇地說：“我來聽聽，怎么動(dòng)彈的?！彼讯滟N近妻子的肚子，聽了起來。就看他笑著說：“妻啊，孩子真的在動(dòng)彈啦，我聽到了，我聽到了。我快要當(dāng)?shù)恕０」?，我快要?dāng)?shù)病！逼拮右残χ鴵е煞虻念^，把烏紗帽也給抱到懷里了。

第二天上午，小姐安排家里的傭人開始忙碌了。大約十點(diǎn)多鐘，王長亮坐著馬車過來了。朱澤儀迎到門口，下車的只有王長亮一個(gè)人。朱澤儀說：“怎么大舅哥一個(gè)過來呀？尊嫂呢？怎么沒同行陪駕呀？”

“嗷，你尊嫂要照料孩子，不便前來。”兄弟倆相互攙手來到客廳里。剛坐下來，小姐也過來了。小姐進(jìn)了門就給哥哥行了個(gè)禮：“哥哥，小妹早就想你和嫂子了，還有我的小侄兒?！闭f著，她就來到哥哥的左邊坐下來，雙手搭在哥哥的左胳膊上，親熱地說：“哥哥，怎么我的嫂子和我的小侄兒沒來呀？”

“你嫂子需照料你侄兒，你侄兒不才剛剛一周歲嘛，不便出門。過段時(shí)間，你們到我們家去，就都見面了。”哥哥說。

兄妹探親，都是要說些知心話的，所以，也不便請別的官員作陪。這時(shí)，朱澤儀就微笑著說：“大舅哥，我考慮，我們自家弟兄促膝談心，也就不必要請其他官員陪你作客，那樣會礙我們的事的?！?/span>

大舅哥贊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

一會兒，傭人們把酒和菜都端上來了。朱澤儀請大舅哥上座。大舅哥也沒客氣，就坐了上位。朱澤儀和妻子分坐在哥哥的兩邊。這剛坐好，忽然，大舅哥站了起來，說：“你們看看，我還大意了，伯母不是也在這里嗎？應(yīng)該請伯母老人家坐上位。”說罷，他就推開太師椅子，走到右手來。朱澤儀一看，大舅哥讓過來，連聲說：“我母親和丫頭就在我母親的房間吃了。我母親和丫頭都是不喝酒的。大舅哥，你就坐在那兒吧?！泵妹谜驹谀抢?，紅著臉說：“那就把婆婆請過來吧，叫小丫頭也來陪著婆婆吃飯吧?！敝鞚蓛x看看大舅哥，笑著說：“小姐說得好，那咱們都是自家人，也就不要講究官風(fēng)了?！?/span>

小姐說：“那你們就坐下吧，我去請婆婆?！?/span>

小姐就去請婆婆帶丫頭，大舅哥就坐到偏位置上了。

片刻，小姐和丫頭扶著婆婆就走進(jìn)來。婆婆笑著說：“我說他大舅哥呀，你太客氣了。我也不喝酒，我在這兒，還礙你們講話呢。”大舅哥和朱澤儀忙著站起來，大舅哥連忙邁步去扶伯母，朱澤儀也過來扶母親。大舅哥說：“伯母，你是我們孝敬的人，我們做兒女的都要感恩上人的辛苦。你老坐這兒——上首。”大舅哥和朱澤儀就把老母親安坐在上首。大舅哥坐右首。小姐呢，一看，自己和哥哥坐在一起不行啊，不能叫丫頭和朱澤儀坐在一起呀，那是自己的相公呀。于是，她說：“相公，我看呀，還是你和哥哥坐在一起，我和丫頭跟婆婆坐在一起。你們兄弟倆好喝酒，我們陪著婆婆好吃菜?！?/span>

“好，好，還是小姐說得對?！敝鞚蓛x說著就站起來，坐到大舅哥的下首，小姐和婆婆坐一起，丫頭坐在小姐的下首。朱澤儀站起來端過酒壺要斟酒，大舅哥忙地站起來，說：“還是我來斟酒吧，我們朝官有序啊，你是三品正位，我是四品副位。要是你斟酒，我怎么能喝呢？”朱澤儀雙手抱著酒壺，看著妻子，說：“家不敘官禮，你是我大舅哥嘛，小姐，你說呢？”

小姐雙手扶著婆婆的胳膊，紅著臉，小丫頭也偷著笑。小姐說：“婆婆，你老說呢？”

婆婆看著這些熱鬧的孩子，都有出息的孩子，就伸手拉他大舅哥：“他大舅哥坐下來，坐下來吧，就叫你妻弟瀉酒吧。你快坐下吧。”大舅哥就只好坐下了。朱澤儀站起來，雙手抱著酒壺，先給母親瀉酒。母親用手?jǐn)r著酒壺，說：“兒啊，娘不用酒，不用酒。你們喝吧?！敝鞚蓛x說：“好吧。那，娘，你們就喝茶吧?！毙〗阋宦?，就忙去提來茶罐子，給婆婆倒茶，又給自己到了茶，還想給小丫頭倒茶的，這時(shí)，小丫頭慌忙站起來，說：“小姐，我自己倒。我自己倒?！?/span>

朱澤儀站著先給大舅哥斟了酒，再給自己斟了酒。朱澤儀說：“我要感謝我岳父岳母對我的厚愛，感謝大舅哥對我的厚愛，更要感謝小姐對我的厚愛和尊重。現(xiàn)在，我們一家人敬大舅哥一杯?！贝蠹叶级似鹁票筒柰耄创缶烁?。大舅哥爽快地站起來，和朱澤儀碰了杯，又轉(zhuǎn)向朱澤儀母親，說：“伯母大人，我們先敬你老人家一杯酒。往后，我的妹妹做事情有什么不到的地方，你要多給她指教指教。”“欸，聽他大舅哥說的，小姐到我們家有些委屈了。小姐是我的好兒媳婦啊，那就是我的孩子呀?！辈刚f。

“那我們就共同喝好了?！敝鞚蓛x說。

兄弟倆坐下來。朱澤儀又繼續(xù)瀉酒。

這真是親親熱熱的一家人啊。

……

轉(zhuǎn)眼間，兩個(gè)月過去了。一天，皇上召見文武百官上朝?；噬细咦诘钐蒙?，文武百官分列兩邊站立在那里。皇上驚堂木一敲，文武百官肅靜下來?；噬险f：“近日，吾渤海沿岸不斷有倭賊侵?jǐn)_，搶劫吾大清貨船和百姓漁船，進(jìn)而沖上岸邊，搶劫吾善良百姓之財(cái)產(chǎn)，朕想聽聽諸位如何高策？”

聽皇上說此情形，百官頓感不知如何是好。好大一會兒，殿堂里鴉雀無聲?；噬嫌终f：“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shí)。你們都是大清朝的厚祿高官，怎么沒有一點(diǎn)見解??？”百官們站在下面，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時(shí)，朱澤儀站到隊(duì)列一邊，跪下給皇上行個(gè)禮，說：“啟稟皇上，我有個(gè)想法，不知妥否？”

皇上：“說，你說出來，朕聽聽?！?/span>

朱澤儀站立起來，看了一下百官，說：“以鄙人之見，若想吾大清邊境安寧，我們必須加強(qiáng)邊防兵力，對待日本倭賊，一而諒之，再而厲之，三而擊之。此大權(quán)交由渤海都督武部郡郎使用?！贝蠹衣牶螅及涯抗馔断蚧噬?。皇上聽罷，環(huán)視了一下百官，感覺此策可用。于是賜旨：“武臣相周正陽！”

“得令?！敝苷栒镜揭贿叄笸认鹿?，看著皇帝賜旨?；噬希骸按耸陆挥赡戕D(zhuǎn)達(dá)并督促渤海都督武部郡郎，日后，那些日本倭賊，無論從何方而來，一而諒之，再而厲之，三而擊之。毫不留情，確保吾大清朝內(nèi)外安寧，百姓安居樂業(yè)?！?/span>

“得令。下官一定照辦?！敝苷柦又己笸说疥?duì)列里。

“好了，你們都退朝吧?！被实壅f。

周正陽得令后，立刻趕到渤海都督府，轉(zhuǎn)達(dá)了皇上圣旨。

從此，渤海灣周邊的軍事巡防更加嚴(yán)密了，對付日本倭賊的態(tài)度更加堅(jiān)硬了。也因此，渤海灣及其沿海地區(qū)的百姓生活環(huán)境就更加安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