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九隆冬,天寒地凍,在百花凋謝時綻蕾,在凜冽的寒風中盛開,在漫天飛舞的雪中傲立,這就是臘梅。臘梅也作蠟梅,早稱黃梅花、又叫寒梅、金梅、香梅等。關(guān)于“蠟梅”的稱謂,有兩種典故。一說是因古代十二月的一種祭祀叫“蠟”,當時歲暮為舉行大祭祀之月,故農(nóng)歷十二月就叫蠟月,蠟梅開于蠟月,故此得名。另一說是一代文豪蘇東坡與友人黃山谷游玩時,發(fā)現(xiàn)黃梅花似蜜蠟,說它“香氣似梅,類女工捻蠟所成”,遂將之命名為“蠟梅”,后來蠟梅名噪一時,鼎盛于京師?!跋灐弊窒抵艽?,秦代改用“臘”字,因臘月和蠟梅的“蠟”字,可和“臘”字通用,所以蠟梅與臘梅通用起來。民國時期徐珂創(chuàng)作的清代掌故遺聞匯編《清稗類鈔》提到“蠟梅為落葉灌木,葉為長卵形,對生。冬時開花,外黃,內(nèi)略帶紫色。原名黃梅,本非梅種,以其與梅同時,香又相類,花瓣似染蠟所成,故名”。世人往往把臘梅誤認為梅花。其實臘梅與梅花幾乎沒有親緣關(guān)系。臘梅是灌木,梅花是喬木。南宋盧海坡《雪梅》中“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說的是臘梅,北宋陸游《卜算子·詠梅》中“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說的是梅花,古詩“梅花香自苦寒來”中,應(yīng)是把臘梅稱之為梅花。在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中,兩者雖有區(qū)別,但有時又混為一種。“枝橫碧玉天然瘦,蕾破黃金分外香。反笑素黃渾淡抹,卻嫌紅艷太濃妝?!保ㄔひ沙摹杜D梅二首》)天寒吹朔,臘梅獨發(fā)從容;千點黃蕊,枝榆靜好;嬌嬌瘦萼,剪剪纖英,不懼凜冽,美妍含笑;臘梅凝艷,剛勁瘦峭。蕾破黃金,濃香撲鼻。傲雪的臘梅輕黃綴雪,凍莓含霜,散發(fā)沁人心脾的幽香,香氣濃而清,艷而不俗,令人心曠神怡,讓人刻骨銘心。你看,千姿百態(tài)的梅花,多彩多姿的嬌容,白里透紅,黃映紫光,花瓣潤滑透明,像琥珀雕成,冰清玉潔。有的艷如朝霞,有的白似瑞雪,還有的綠如碧玉。不起眼的同一枝上有的含苞欲放,粉紅的花苞鮮嫩可愛,像少女羞紅的小臉蛋;有的豐滿綻放,像大姑娘的燦爛的笑容。大大小小的花卉有一樹萬花的景致。梅花不是嬌貴的花,愈是寒冷,愈是風欺雪壓,花開的愈精神,愈秀氣。古人云:“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吹拂它的不是溫暖的春風,而是凜冽的寒風;滋潤它的不是清涼甘甜的雨水,而是寒氣逼人的冰雪;照耀它的不是燦爛的陽光,而是嚴寒里的一縷殘陽。它是寒意中傲人的芬芳,面對如絮飄舞的白雪,她笑得更加燦爛。它從不與百花爭艷春天,也不炫耀自己的美麗。它有著一副傲骨,但從不驕傲自大,總是在寒冷的冬天別具神韻。梅花以它那種高潔堅強謙虛的品格,被我們中華民族的人民,稱作為——中國國花。我贊美堅貞的松柏,我贊美勇斗西風的籬菊,我贊美蓮花傲視污泥,我更贊美梅花的傲雪怒放。然而,在我心靈深處贊美的是像臘梅一樣斗寒傲雪,頑強不屈,在雨中“夜戰(zhàn)”,在雪中“沖鋒”,在缺氧中“拚命”,“逢山鑿路,遇水架橋”,叫河水讓路,讓高山低頭的鐵道兵。在大興安嶺的嫩林線,三、六、九師的八萬鐵道兵和二萬民工,面對“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沉睡千載的原始大林莽;面對“嶺積千秋雪,花飛六月霜”的大冰窖;面對“滴水成冰,吐痰成釘”零下52.3℃的“高寒禁區(qū)”;面對不懼嚴寒的強悍民族鄂倫春人都不足涉的“西里泥”(“西里泥”鄂倫春語,意為“難以生存的死亡之地”);面對日本帝國主義占領(lǐng)期間,夢想掠奪我國林業(yè)資源,曾4次組織“墾荒隊”,望洋興嘆、無可奈何的大興安嶺寒冷的夜晚。以“十萬雄獅如破竹,地動山搖驅(qū)鬼神。打響開發(fā)大會戰(zhàn),誓將資源變成金”的浩蕩氣勢;以“鐵錘砸開千重嶺,壯志融化萬年冰”的革命豪情;以“熱汗融化千年雪,鋼釬鑿透萬重地”的豪邁氣概,用堅強的意志和聰明的智慧與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作斗爭,在實踐中掌握了嚴寒氣候條件下的生活和施工的方法:戰(zhàn)蠻荒,驅(qū)野獸,挺進無人區(qū);斗酷寒,發(fā)明“地火龍”,征服“西里泥”;戰(zhàn)沼澤,扣塔頭,叫河冰讓路;采用逐層凍結(jié),逐層挖凍的“凍結(jié)法”開挖路基;采用爆破法開拓冰包地段,劈山填冰鋪路基;圍冰堰,以凍制凍建橋墩……在呼倫貝爾大草原的伊敏線,我們?nèi)龓?1團、12團、14團的鐵道兵,面對被大雪壓彎的樹枝在呻吟,壓塌的小草在啼哭,河水被凍得沒有了掙扎,封凍三尺的大地;面對寒冬臘月,云層密布,混混沌沌,朦朦朧朧,天地一色,早晚難辨的“世界”;面對大雪紛飛,狂風漫卷,雪虐風饕,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自然環(huán)境,先頭部隊披荊斬棘,揮舞匕首、斧頭、鐮刀砍伐道影,清理路障,挺進“西里泥”;施工中指戰(zhàn)員們用大錘與鋼釬開挖橋涵基礎(chǔ);用手中的鐵鍬與石子對歌,用口中的夯歌與號子對唱;架起擋風墻,引寒風進基坑,降溫促凍,解決基坑滲水問題;用鐵板烤、開水燙為砂石料增溫攪拌,灌注橋梁墩臺;在沼澤地中反扣“塔頭”,減少開春融化后換填土方的工作量……這不是寒冬季節(jié)里斗寒傲雪的“臘梅”——鐵道兵嗎?臘梅在百花凋零的隆冬綻蕾開花,那堅毅忠貞永不屈服的性格不像我們鐵道兵戰(zhàn)士嗎?一朵朵玲瓏剔透的臘梅花,密密匝匝掛滿枝頭,多像戰(zhàn)友們紅撲撲的臉龐。當我漫步梅林,眼前的梅花仿佛都是戰(zhàn)友們的身影。連長付德海、指導員劉天春、副排長王懷根、桂曉東、班長陸雙郎、副班長任進田、曹順宗、同班戰(zhàn)友魏德、丁連祥、朱鳳文、胡興勇、邱軍、易干堂、喻烈光,戰(zhàn)友趙國棟、劉義、王劍國、李叢發(fā)、王春雨……當我靜聽臘梅開花的聲音,仿佛聽到戰(zhàn)友們的青春笑語。這些一株一束,一支一朵的“臘梅花”,總是飄來沁人幽香,讓我人回味無窮,讓我浮想聯(lián)翩……“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保ㄋ巍だ钋逭铡段淞甏骸ご和怼罚hF道兵被裁撤幾十年了,早已退出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戰(zhàn)斗序列,青春雖過,但鐵道兵的晚霞一樣光彩照人,你看那:微信群里,笑語不斷。分別多年,而今網(wǎng)線相牽,咫尺天涯,宛如身邊。說不盡軍營趣事,敘不完戰(zhàn)友情緣。互通訊息,能知天下事;傳遞照片,可見兄弟面。清晨“起床號”,夜晚“熄燈號”。每日報數(shù),勝過點名?!暗诙姞I”,號角震天。鐵兵生涯,筆底波瀾。鐵兵情懷,屏幕盡顯。詩畫書印,雄文美篇;歌賦楹聯(lián),佳作美談;鐵兵組歌,回響云天;鐵兵史詩,長留人間。動筆的就寫,動手的點贊。線下活動,聚會連連。見面熊抱,到處笑臉;兵哥兵嫂,山水依依;鏗鏘玫瑰,流連忘返;軍歌陣陣,舞姿翩翩。寥寥數(shù)日,激情盎然。分別牽手,熱淚漣漣;揮手道別,又約來年。擁抱夕陽,笑對晚年。你看那:鐵道兵戰(zhàn)友網(wǎng)、鐵道兵文化網(wǎng)、鐵道兵“白浪情”平臺,豈是“三足鼎立”、“三國演義”,而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群英薈萃,爭奇斗艷?!袄媳瓌?chuàng)之家”公眾號、鐵道兵公眾號、英雄鐵道兵公眾號像雨后春筍涌現(xiàn)出來,記敘文、散文、詩歌讓人目不暇接,篇篇文章追求卓越,爭創(chuàng)一流,大家都在弘揚鐵道兵文化,傳承鐵道兵精神。大家都與時俱進,緊跟時代潮流。廣大鐵道兵戰(zhàn)友,退役不褪志,退伍不褪色,在新“軍旅”路上繼續(xù)奮進。這不是“枯木逢春”嗎?這不是“冬日”里的“臘梅”嗎?“墻角數(shù)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边@是古代詩人王安石膾炙人口的詩句。在我國,梅、松、竹被稱為“歲寒三友”。它們不與世俗爭艷,只是在寒冬中堅守其節(jié)傲然挺立。我最喜歡梅花,并不因為它有美麗的外表,而是喜歡它那種迎寒怒放,傲霜斗雪的獨特精神。雖然命運將梅花推向了冬季,在它的生命中布滿了酷冷,背負著沉重的孤獨。你只有靠近它,融入它,才能發(fā)現(xiàn)在它孤高的外表后面,也許還隱藏著少有的辛酸與苦楚,然而孤獨和坎坷煉就了梅花的錚錚鐵骨。我的排長桂曉東在連隊群里發(fā)了一個視頻,一位來自農(nóng)村的老戰(zhàn)友在寒冷的冬天里,在趕集的集市上,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那里出售自家長的蔬菜,他在生活中與命運抗爭,這就是冬日里堅韌不拔、不屈不撓的“臘梅”,我第一個為這位戰(zhàn)友點贊!臘梅,寒冬一支秀,“凌寒獨自開”,雖沒有春天的姹紫嬌艷,也沒有秋天的濃彩重墨,卻有著百花殆盡、萬木凋碧,朔朔寒風中怒放的花蕊,有著那飄來的縷縷清香。我愛臘梅,我愛它開在嚴寒的毅力,我愛它獨有的幽香氣味,我愛它瀟灑活出自己的品性。我贊美梅花,贊美它那不懼任何風暴侵襲而永不放棄的精神;贊美它甘于寂寞,淡泊名利,無私奉獻,無怨無悔地默默綻放于嚴寒之中,給人們的生活帶來歡樂和美的享受的高尚品質(zhì)。臘梅,在茫茫大雪中,在寒風凜冽中,它從不畏懼,總是把磨難深深地埋于心底,在孤獨中奮起,在寂寞中創(chuàng)造新的奇跡。它堅定而執(zhí)著地挺直腰板,迎風挺立,綻開了一簇簇的笑顏,在漫天飛雪的冬季里芬芳四溢。不是嗎?“不經(jīng)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唐·黃櫱禪師)鐵道兵這枝臘梅,“風餐露宿,沐雨櫛風”,用青春和熱血,“逢山鑿路,遇水架橋”,讓“高寒禁區(qū)”的原始森林有了嫩林鐵路,使國家急需的木材源源不斷的走出大山;讓伊敏露天煤礦的優(yōu)質(zhì)煤走向內(nèi)陸,不僅盤活了國家經(jīng)濟和資源脈絡(luò),而且為生活在這些大山深處、窮鄉(xiāng)僻壤的少數(shù)游牧民族打通了走向外面的世界,實現(xiàn)了千年的跨越……你看,那一群群被風霜雨雪漂白的帳篷,在沙漠荒原,像不像升騰在地平線上飽含雨露甘霖的白色云朵?在大興安嶺那綠色寶庫的滾滾碧濤中,像不像我們鐵道兵的點點征帆?在天山的遙遙雪線之上,像不像迎風不屈的雪蓮?你再看,那一片片、一叢叢,叢叢簇簇的臘梅像不像我們鐵道兵在冰天雪地里與大自然相抗的身影?那千姿百態(tài)的臘梅花像不像我們年輕鐵道兵戰(zhàn)士的紅撲撲臉龐?傲雪的臘梅,在百花凋零的隆冬綻蕾,斗寒傲霜,頑強不屈,鐵骨錚錚不正是我們鐵道兵的象征嗎?如今,我們鐵道兵早已退出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戰(zhàn)斗序列,現(xiàn)又來到了花甲之年,古稀之年,耄耋之年,但“沉舟側(cè)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戰(zhàn)友們:“今日聽君歌一曲,暫憑杯酒長精神”,“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莫學曇花一夜凋,要學臘梅斗雪開”!我堅信:我們鐵道兵在新“軍旅”生涯中,在新長征路上,還是那朵斗寒傲雪,氣韻錚錚,堅韌不拔的“臘梅”!本文為《格?;ǎ何倚闹械能娀曛ā方忝闷?/section>編輯: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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