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12月1日,國民黨陸軍一級上將,有著“小諸葛”之稱的白崇禧在臺北暴斃身亡。他的遺體周身發(fā)紫,床單和身上的睡衣被撕的破破爛爛的,死狀十分凄慘。 白崇禧平日里身體頗好,沒有什么大的病癥。如此怪異的暴斃,讓許多人不禁懷疑他是死于暗殺。 李宗仁和白崇禧 而與白崇禧并稱廣西雙杰,曾經(jīng)的桂系首領(lǐng)李宗仁聽聞此事后,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只是淡淡地回應(yīng)道:
李宗仁與白崇禧曾是生死之交,在幾十年合作中一直患難與共、親密無間,一度留下了“李、白實為一人”的佳話。1949年,白崇禧敗走臺灣,而李宗仁則是流寓美國,兩人由此分道揚鑣。 面對昔日好友的離去,李宗仁為何做出這般帶有“罪有應(yīng)得”意味的評價呢?白崇禧又究竟是否死于暗殺? 白崇禧之死一代名將白崇禧突然暴斃,這引起了外界對其死因的猜測,大致可以分為兩種:
之所以推測他是被人暗殺,是因為在白崇禧生前,就曾經(jīng)兩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自從白崇禧敗退臺灣后,他就失去了往日桂系首領(lǐng)的神氣,被蔣介石隨便掛了個“總統(tǒng)府戰(zhàn)略顧問委員會副主席”的閑職冷藏了起來。而且他與蔣介石積怨已深,因此一言一行都受到了嚴密的監(jiān)視。 蔣介石和白崇禧 已成籠中之虎的白崇禧整日郁郁寡歡,為了排遣心中的苦悶,他便想要到花蓮縣壽豐半山打獵。 不想這一行蹤被身邊人所泄露,一場針對白崇禧的刺殺行動悄然開啟。 白崇禧已年逾古稀,雖然身體沒有什么大的疾病,但顯然不可能徒步上山。刺殺他的人正是利用這一點,在軌道車上山的途中動了手腳,想要制造一場“意外”事故。 毫不知情的白崇禧果然帶著兩名副官,興致勃勃地坐上了上壽豐半山的軌道車,與他們同行還有一輛軌道車,上邊坐著一名鄉(xiāng)長和他的兒子及助理。 軌道車從山坡背面滑出,看著山清水秀的怡人風(fēng)景,白崇禧難得地露出輕松的笑容。那名鄉(xiāng)長所乘的軌道車在前,白崇禧所乘的軌道車在后,快速地向一座小木橋滑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有人已經(jīng)提前去掉了木橋中央的螺絲釘,想要將這里當(dāng)成白崇禧的葬身之地。當(dāng)?shù)谝惠v車滑到橋中央時,橋面突然塌陷,軌道車立即墜入了橋下的深谷之中。 正在白崇禧所乘的軌道車即將一同墜入之時,他身旁的副官眼疾手快,拼盡全力將白崇禧推出車外,自己做了替死鬼。 白崇禧被摔的頭暈眼花,可還是立即掙扎著起身,朝著下方的深谷望去。 兩輛軌道車已經(jīng)被撞擊變形,先前歡聲笑語的幾人,已經(jīng)成為了血肉模糊的尸體。白崇禧不禁驚出了一背的冷汗,看著莫名斷裂的橋面,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經(jīng)此一劫后,白崇禧謹慎了許多,每天都深居簡出。白崇禧是軍人出身,平靜無波的生活對他而言無疑是一種酷刑,因此過了一段時間后他便再次萌生了外出打獵的想法。 他決定乘坐煤礦火車,前往阿里山打獵,不幸的是這一消息再次被泄露了出去。 由于前往阿里山的鐵路是單行線,白崇禧在出發(fā)之前特意向火車站的人員告知,避免與其他車輛行程沖突。 阿里山 可讓白崇禧沒想到的是,火車才剛剛啟動不久,對面就有一輛高速行駛的火車迎面沖來。白崇禧意識到這就是沖自己來的,毫不猶豫地跳車逃生,這才又一次幸免于難。 兩次看似“意外”地與死神擦肩而過,讓白崇禧終于明白,確實是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白崇禧也警醒了起來,就算平日孤獨苦悶,也不再輕易外出。 但是白崇禧府外的特務(wù)們卻并沒有因此而放松對他的監(jiān)視。甚至每個登門拜訪的客人都要被便衣特務(wù)所跟蹤,以至于到后來竟沒有人敢再拜會這位風(fēng)云人物。 1962年12月,白崇禧的夫人馬佩璋病逝,這讓白崇禧深受打擊。他與夫人十分恩愛,妻子病逝后,白崇禧每日都要帶著子女到亡妻墓前誦經(jīng)祈禱,風(fēng)雨無阻。 白崇禧的生活更加苦悶無聊,整日郁郁寡歡?;蚴桥徘矁?nèi)心的孤獨痛苦,亦或是日久生情,白崇禧慢慢與身邊照顧他的張姓護士熱戀了起來。 張護士年輕有活力,可白崇禧已經(jīng)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了,因此難免會有些力不從心。為了讓自己重振雄風(fēng),白崇禧常常讓手下外出買補藥,這也就有了吃補藥過度而亡之說。 在白崇禧暴斃之時,他的床頭還放有半杯尚未喝完的“藥酒”,但張姓護士卻不知所蹤。 對此有人懷疑,白崇禧所遇刺殺以及突然暴斃,皆是國民黨特務(wù)一手造就的。 這樣的懷疑不無道理,因為白崇禧與蔣介石產(chǎn)生過很多次摩擦。后來更是為了搭檔李宗仁當(dāng)上副總統(tǒng),數(shù)次逼宮蔣介石,兩人之間有著很深的矛盾。 “李、白實為一人”1921年7月,舊桂系軍閥陸榮廷在兩廣戰(zhàn)事中落敗,被迫下野。 “廣西王”一垮臺,廣西境內(nèi)大大小小的軍閥立馬陷入了混戰(zhàn)之中,李宗仁、白崇禧、黃紹竑三人逐漸脫穎而出,一同建立了新桂系。 李宗仁、白崇禧二人的友情由此建立,新桂系加入國民革命軍系列后,李、白兩人便踏上了離桂北伐的革命道路。李宗仁、白崇禧率領(lǐng)桂軍所向披靡,很快便在國民革命軍中聲名鵲起。 1927年,蔣介石為鏟除異己發(fā)動了反革命政變,政治聲望急轉(zhuǎn)直下。李宗仁、白崇禧二人抓住時機,與汪精衛(wèi)聯(lián)合發(fā)起了“倒蔣”運動,成功逼迫蔣介石下野。 李宗仁 新桂系迎來了輝煌時期,但也由此與蔣介石結(jié)怨。蔣介石憑借著美國、江浙財團的支持,成功讓新桂系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新桂系不得不俯首稱臣,將政權(quán)重新還給蔣介石。 1929年,蔣介石親率大軍討伐桂系,發(fā)起了蔣桂新軍閥大戰(zhàn)。 李宗仁、白崇禧被擊敗,只得退回廣西,之后桂系在政治、軍事斗爭中屢屢失利。 黃紹竑對此心灰意冷,被蔣介石所拉攏退出了桂系,桂系一下子跌倒了最低谷。然而李宗仁、白崇禧二人卻并沒有因此而鬧掰,反而更加團結(jié),同心協(xié)力經(jīng)營著桂系。 李宗仁主政、白崇禧掌軍,兩人優(yōu)勢互補,配合的十分默契。在二十多年的合作時間里,兩人幾乎沒有鬧僵過,成為了蔣介石在黨內(nèi)的最大競爭對手。 二人深厚的友情,在戰(zhàn)亂頻仍、朝秦暮楚的年代顯得尤為可貴,世人盛譽“李、白實為一人”。 1948年,國民黨在戰(zhàn)場上節(jié)節(jié)敗退,解放戰(zhàn)爭的局勢已然明朗。美國也放棄了對蔣介石的扶持,轉(zhuǎn)而將目光放在了將廣西治理的十分了得的李宗仁身上。 蔣介石在政治、軍事上均陷入了困境,李宗仁也抓住這一時機,不顧蔣介石勸阻開始競選“副總統(tǒng)”的位置。 手握重兵的白崇禧在背后為李宗仁搖旗吶喊,成功幫助李宗仁一舉奪下了“副總統(tǒng)”的寶座。 雖然沒有直接奪取蔣介石“總統(tǒng)”的位置,但李宗仁的當(dāng)選無疑撼動了蔣介石在黨內(nèi)的聲望和地位。 這讓蔣介石憤憤道:“這個'小諸葛’(白崇禧)!在背后給德鄰(李宗仁)拉了不少票!” 隨著三大戰(zhàn)役的爆發(fā),蔣介石的統(tǒng)治地位更加受到威脅,白崇禧為了扶持李宗仁上任,不惜幾次對蔣介石發(fā)電報實施逼宮。這讓蔣介石臉面無存,又驚又怒。 1949年1月21日,蔣介石無奈宣布下野,由李宗仁出任代總統(tǒng)。躊躇滿志的李宗仁接過這塊“燙手山芋”,一心想要做出一番大成績,來與中共逐鹿天下。 然而很快李宗仁的愿望就破滅了,蔣介石雖然宣布下野,但仍將政治、軍事大權(quán)牢牢掌握在手中。李宗仁發(fā)布的改革政策寸步難行,更別提調(diào)動國民黨軍隊了。 隨著長江防線被解放軍所攻破,李、白二人只得退回廣西,想要以此做最后的掙扎。 也就是在此時,李、白二人因為政治和軍事的不同見解,開始出現(xiàn)了裂痕。 李、白分道揚鑣政治高度敏銳的李宗仁,此時已經(jīng)看清注定失敗的結(jié)局,但他當(dāng)時仍堅信“頭可斷,血可流,志不可辱”的志向。 而在這一問題上,白崇禧就要盲目地多,向李宗仁提出“劃江而治”的建議。 李宗仁立刻嚴厲反駁道:“這是在搞分裂!我絕對不會去當(dāng)這個千古罪人!” 但顯然白崇禧并沒有聽進去,抱著“打的不剩一兵一卒”的想法,想要與解放軍決戰(zhàn)到底。 1949年6月,李宗仁派往北京參加和平談判的劉裴,帶著中共中央和平解決的建議而返。在聽完劉裴的話后,李宗仁心中已有動搖,期待地詢問白崇禧:“如何?” 白崇禧沉吟許久,突然說道:“將來如果有必要,去臺灣怎么樣?”這讓李宗仁心中一沉,看來先前流傳而出的蔣介石拉攏白崇禧之言不假。 李宗仁得知白崇禧仍對蔣介石抱有幻想后,勃然大怒道:“王八蛋才去臺灣!” 兩人因此不歡而散,白崇禧執(zhí)意要與人民解放軍繼續(xù)作戰(zhàn)。 然而有著“小諸葛”之稱的白崇禧,僅僅在青樹坪一戰(zhàn)短暫地獲得了最后的高光,隨后就被解放軍打的大敗,30萬桂軍被徹底殲滅。 失去軍隊的白崇禧,實際上已經(jīng)喪失了政治資本,但他對此一無所知。在蔣介石許諾“必有重用”后,白崇禧只身逃往了海南島,隨后便落入了蔣介石的陷阱之中。 身在美國的李宗仁,得知白崇禧一意孤行前往臺灣后,對家人嘆息道:
李宗仁一語成讖,蔣介石并沒有摒棄前嫌,對白崇禧委以重任。相反的是,由于李宗仁在美國抗議蔣介石違憲的復(fù)職行為,蔣介石奈何不得李宗仁,便將火氣全部撒在了白崇禧身上。 為了報復(fù)白崇禧曾經(jīng)逼宮的行為,蔣介石每在攻擊李宗仁之時,總要將白崇禧拉出來為其助力。失去了軍隊依仗的白崇禧,為了生存也只能發(fā)聲,指責(zé)昔日的摯友“背叛黨國”。 李宗仁當(dāng)然知道這是白崇禧不得已之舉,這些話也并非就能影響到兩人的交情。真正導(dǎo)致兩人友誼破裂的,是在政治上的嚴重分歧。 遠離政壇和軍事后,李宗仁幡然醒悟,沉痛反省他過去所犯下的錯誤。過去引以為傲的“忠誠”,不過是意氣用事,讓軍民承受了本不必要的犧牲和痛苦。 1965年,心懷祖國的李宗仁突破國民黨的重重阻撓,終于回到了祖國的懷抱中。周總理在與李宗仁的交談中,對白崇禧做出了評價:“白崇禧對政治并無遠見,我很為他的安全擔(dān)心。” 事實也正如周總理所料,白崇禧并沒有李宗仁這樣的政治眼光,也并沒有任何罪孽之感。與之相反的是,白崇禧在長期被蔣介石冷落中,竟偏執(zhí)地形成了扭曲的戰(zhàn)爭觀。 直到晚年,白崇禧仍常常以岳飛自居,執(zhí)著于所謂的“復(fù)國大業(yè)”。在寫給同為桂系元老的黃旭初的信中,白崇禧更是露出了他好戰(zhàn)分子的瘋狂之態(tài)。 他建議美國應(yīng)該先破壞大陸軍事設(shè)施,先將蘭州、包頭兩處核子工廠和海空軍基地炸毀。然后再把政治、經(jīng)濟中心摧毀,從而達到瓦解政權(quán)的戰(zhàn)爭目的。 李宗仁、白崇禧友情破裂是必然的,兩人不同的政治觀念,注定了他們的分道揚鑣。 因此在白崇禧暴斃后,李宗仁所做的評價,就顯得不足為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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