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盤上的戰(zhàn)爭：四渡赤水（文字版復盤）

寒冬釣雪 2023-01-01 發(fā)布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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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講四渡赤水。紅色這條即位赤水河，它流經(jīng)土城鎮(zhèn)、赤水縣（今為市），在今天的合江縣匯入長江。這一條為金沙江，黑色這條為烏江水系。

接下來是敵我雙方的布陣情況。我核心縱隊占領遵義，北面的婁山關、桐梓、松坎鎮(zhèn)一線為紅一軍團。紅九軍團在綏陽附近，紅五軍團在團溪鎮(zhèn)附近，紅三軍團在遵義以南，四個軍團構成了保衛(wèi)遵義的完整防線。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在遵義召開了一次載入史冊的會議。

國軍方面有7股勢力，在我軍周邊是貴州軍閥王家烈的黔軍。在烏江南岸，薛岳的8個師已占領貴陽，其前鋒已進逼烏江。在今天的都勻一帶，為廣東廣西的聯(lián)軍。在烏江以東的湘黔邊界，有湘軍4個師，他們正在努力干一件事，修筑碉堡防線。在往上，蔣介石的上官云相部2個師，正在朝重慶方向開進，準備隨時加入對我方的戰(zhàn)斗。四川方面，川軍出動了10個旅，已經(jīng)占據(jù)了進入四川的各個要道，并且派重兵防守長江一線，可謂不計成本，居然還在江面上布置了大量艦隊。云南方面，5個團的滇軍正在加緊修筑橫江防線，在畢節(jié)附近，有滇軍三個旅，云南腹地也有防守部隊。

所以，當時敵我雙方的形勢大致是這樣的，北有長江天塹，東有烏江天險及湘軍堡壘線，南有薛岳大軍，西有川、滇防守兵團，四周有黔軍團團圍困。我軍3萬，敵軍約40萬，形勢不容樂觀。

接下來說一下各方企圖。首先紅軍這邊，其實我們還有兩個親戚，第一個是紅二、六軍團，此時他們正在湘西一帶，但兵力不多。第二個是紅四方面軍，在川、陜邊界，據(jù)說有10萬人的兵力。其實我們還有第三個親戚，但這時候我們并不知道。

所以，我們當時有且只有三個戰(zhàn)略選擇。第一個選擇：找一塊底盤穩(wěn)定下來，發(fā)展成根據(jù)地。第二個選擇：去找紅二、六軍團。第三個選擇：去找紅四方面軍。我們最終決定去找紅四方面軍。其實國軍也分析出我軍北上四川的可能性最大。

貴州軍閥方面，王家烈只是名義上的老大，當時在貴州還有好幾股勢力在你爭我奪。王家烈的兩大據(jù)點，一個被薛岳所占，一個被紅軍所占。薛岳他是不敢去惹的，所以他急于恢復遵義，尋找一個落腳點。

老蔣方面還是驅虎吞狼的老計劃，現(xiàn)在既然戰(zhàn)線到達貴州，來都來了，不把貴州收了，說得過去嗎？所以老蔣的目標，其實有兩個，第一個是紅軍，第二個就是貴州的王家烈。甚至有可能，王家烈的優(yōu)先級還高于紅軍。

兩廣聯(lián)軍，這兩家可以說是過來看戲的，因為紅軍進入兩廣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了。

然后湘軍方面，湘軍的腦袋里只有一件事：修碉堡。為的就是防止紅軍再度進入湖南。

最為緊張的是四川方面，在川北，紅四方面軍已經(jīng)讓他們焦頭爛額，如果我們在從南面進入四川，南北聯(lián)動，整個四川可就危險了。而且大家都分析出，紅軍進入四川的可能性最大，這一點不要說國軍的高層，就連四川的地主們都看出來了，聽說紅軍要進入四川，四川南部長江一線的土豪劣紳紛紛內(nèi)遷。所以川軍圍堵紅軍的意愿是強烈的，決心是堅定的。一句話，絕對不會讓紅軍進入四川。

滇軍方面和之前的桂系差不多，他們其實更害怕老蔣進入云南，龍云的算盤是最好能把紅軍攔在云南之外，如果沒攔住，那就用桂系的老辦法：只追不堵。主要精力用來對付老蔣。

這些軍閥部隊的戰(zhàn)斗力和戰(zhàn)斗積極性，呈現(xiàn)一個共同特點，在防守自家邊境時是積極努力的，可一旦紅軍遠離他們的邊境，他們可就沒有動力追擊了，即便老蔣命令他們追擊，他們也頂多派出少量部隊去裝裝樣子。

還有一個重要的背景知識，教員用兵如神的背后，其實是有一個神秘而又關鍵的部門在做支撐，那就是二局。二局是我們的無線電技術情報偵查部門，最早由周恩來組建，接受了當時蘇聯(lián)最先進的無線電技術培訓，整個長征過程中，二局屢屢截獲國軍重要情報，為教員作出決策提供了信息支撐。當然只有信息，沒有教員的天才操作，也不可能取勝。所以說二者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

稍微總結一下，國軍有兵力優(yōu)勢，紅軍有情報優(yōu)勢，國軍內(nèi)部勾心斗角，紅軍有天才指揮。

接下來是雙方的計劃。軍閥們的小心思，老蔣其實一清二楚，所以老蔣的計劃是川軍、滇軍構成西部、北部防線，湘軍構成東部防線，并派一部西進，防止我們過烏江，部分黔軍緊守赤水河一線，黔軍主力與薛岳一起，準備進攻遵義。

紅軍計劃如下：紅四方面軍派一部南下，調(diào)動川軍北上，紅二、六派一部往川東南活動，調(diào)動川軍往東，而我軍則前出至赤水河，占領赤水縣城，從水流較緩的瀘州-宜賓段渡過長江，如果渡江不順利，則轉渡金沙江，然后沿著四川西部邊緣的山地北上。

為什么不從惎江方向渡江呢？因為這一段水流較急，渡江不大方便。而且重慶重鎮(zhèn)兵力較多，即便我們從這里渡過了長江，馬上要面對坦坦蕩蕩的四川盆地，危險系數(shù)實在是太高了。

雙方計劃已定，四渡赤水馬上開始。

紅一軍團按照計劃，攻下土城、猿猴場，隨即兵分兩路，朝赤水縣城推進。我核心縱隊紅五軍團到達土城。紅九軍團進占習水，隨即沿著山谷前進，準備協(xié)助奪取赤水縣城。紅三軍團在大隊左側前進，跟進的黔軍隨即占領遵義-婁山關-松坎一線。占領赤水縣城的戰(zhàn)斗并不順利，紅一軍團兩個師，分別在復興場與旺隆場與川軍陷入對峙。九軍團在箭灘遭遇川軍，交戰(zhàn)不利向后撤退，并準備向一軍團靠攏。

敵人一個團已經(jīng)重占習水，背后的川軍已經(jīng)壓了上來。于是我們計劃，集中紅三、紅五兩個軍團，在青崗坡伏擊這一路川軍，只要打破這一路，情況即可好轉。慶崗坡這個地形是適合打伏擊的，而且我們的情報顯示，這一路川軍只有3-4個團，我們兩個軍團，再加上伏擊戰(zhàn)的形式，應該可以拿下?？墒虑槌霈F(xiàn)了意外，我們的情報有誤，這一路川軍不是3-4個團，而是6個團，這一路川軍將領叫郭勛祺，被譽為川中名將。他沒有從谷底走，而是往山上的制高點去了。于是一場伏擊戰(zhàn)變成了爭奪制高點的拉鋸戰(zhàn)和消耗戰(zhàn)。更危險的是，郭勛祺的背后，還有川軍正趕來支援。戰(zhàn)況越來越焦灼，川軍幾乎都快打到土城了，而我核心領導層基本都在土城，沒有辦法了，我們的朱總司令親自上前線指揮了，并且我們派出了最后的預備隊，陳賡的干部團，全軍用命的情況下，我們打退了川軍的進攻，等到了回援的紅一軍2師，戰(zhàn)斗陷入對峙，可戰(zhàn)斗陷入對峙對我們是不利的，赤水縣城以及習水河谷的敵軍如果南下，同時，敘永一線的敵軍迂回到我們背后，整個局勢就危險了。所以我們果斷決策：不能再打下去了，進占赤水北渡長江的計劃，已經(jīng)無法實現(xiàn)。

應該啟用備用計劃：準備渡過金沙江。于是我軍發(fā)布命令：全軍渡過赤水河，朝金沙江前進，想要北渡金沙江，首先要占領一個重要的據(jù)點：敘永?？晌覀儎倓偨?jīng)歷了土城大戰(zhàn)，根本無力再戰(zhàn)，所以敘永一直沒有拿下，北出金沙江的計劃，也無法實現(xiàn)。無奈之下，我們朝著川滇黔的邊界地帶-扎西前進，敵人也很快為了上來，在扎西周圍形成了新的包圍圈。

川軍整體西移，堵住長江，云南滇軍封鎖金沙江，南面、東南面，滇軍和薛岳部隊正層層逼近，黔軍一部固守赤水河。何去何從，必須早做決斷，于是我們想出了一個應對策略，5、9軍團分別佯攻鎮(zhèn)雄、彝良，調(diào)動滇軍前來救援，而我主力趁虛突破橫江防線，打開西進金沙江的道路，可敵人沒有上鉤，事情又回到了原點。

國軍發(fā)布新的進攻命令，川軍分為兩部分，一部分固守長江防線，另一部由北向南攻擊，西面的滇軍繼續(xù)固守橫江防線，畢節(jié)的滇軍主力由南向北攻擊，薛岳的三個師由東南方前進。黔軍固守土城、赤水河，意在四面合圍，一舉拿下我軍。

包圍圈越來越小，到了下最后決心的時刻了。我軍分析，北面的川軍布置密不透風，西面滇軍龜縮不出，南面、東南面則是敵人重兵，這幾個方向都不是好的選擇。于是，教員果斷決策，揮師東進，再渡赤水河，重回遵義。因為防守土城一線的黔軍其實早先已經(jīng)被我們打殘，戰(zhàn)斗力不強，而遵義的王家烈此時兵力分散，在遵義、婁山關、桐梓一線只有大概6個團的兵力，最重要一點，黔軍萬萬想不到我們會殺一個回馬槍，他們在心理上正處于麻痹放松的狀態(tài)。而事實上，王家烈這個時候正忙著給老母親做壽呢。

計劃已定，9軍團偽裝主力，在扎西大肆活動，造成我大軍還在扎西的假象，紅三軍團主力在左，由二郎灘渡口過河，我核心縱隊及紅一主力居中，由太平渡過河。紅五軍團在右，9軍團完成任務后緊急跟進，守衛(wèi)赤水河的黔軍果然毫無準備，一觸即潰。我軍占領土城，順利渡過赤水河（二渡赤水）。

國軍方面大吃一驚，馬上分析，判斷我們這是準備去湘西找紅2、6軍團。于是老蔣馬上作出新部署，川軍主力東移，防守入川要道，郭勛祺三個旅兼程往土城疾進，攻擊我軍。同時命令滇軍三個旅由扎西東進，滇軍說：好的，然后就派出了一個團。薛岳三個師沿赤水河搜索前進，重慶的上官云相部由重慶南下，目標其江-松坎。王家烈的黔軍朝桐梓推進，薛岳兩個師渡過烏江，北上遵義，準備支援王家烈，其目的在于構建起基江-松坎-桐梓-婁山關防線，堵住前往湘西的路，并再度圍困我軍。

可我們已經(jīng)占了先機，過河后，紅1、3軍團朝桐梓疾速推進，并派出一個團的兵力北上，迷惑敵軍，桐梓果然兵力空虛，很快被我軍占領。接下里，我軍將面臨一個重要的挑戰(zhàn)，攻克天險婁山關。如果我軍搶下婁山關，則可以一鼓作氣，直下遵義，跳出包圍圈。而如果我軍拿不下婁山關，等到敵軍合圍完成，可就無路可走了。這是關乎生死的一仗，是必須得贏的一仗。

我軍部署如下，5、9軍團在官店鎮(zhèn)，準備阻擊背后的郭勛祺，1軍團防守北面，搶占婁山關的任務主要由3軍團負責。說到婁山關，都知道是天險，中間一條孔道，兩側山峰高聳入云，幾乎與地面成90度角。再從我軍的視角看一下，我軍正是要從這里出發(fā)，然后攻擊前進，前面就是婁山關，這里無疑是進攻方的噩夢，但我們沒有退路，紅3軍團主力在前，干部團作為預備隊在后，朝著婁山關前進。

敵人方面，兩個團的黔軍已經(jīng)上了婁山關，后面一個叫板橋鎮(zhèn)的地方，還有敵人的預備隊，敵人的指揮所在黑神廟，狹路相逢勇者勝，婁山關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我軍英勇將士頂著炮火，一步步把戰(zhàn)線朝前推進，終于，眼看就要把敵軍趕下關去，可板橋的敵軍及時增援，戰(zhàn)斗陷入艱苦的拉鋸戰(zhàn)，關鍵時刻，我秘密迂回部隊出現(xiàn)，直插敵軍指揮所，我另一路部隊穿插至板橋，敵軍震動，心理防線、物理防線雙雙奔潰，立即南逃。

終于，天險婁山關被我軍攻克，為紀念這場戰(zhàn)斗，教員揮毫寫下了傳誦千古的詩句：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攻克婁山關以后，我軍一刻也沒有耽誤，馬上奔襲遵義，在半路擊潰前來增援的王家烈，兵峰直指遵義，一鼓作氣，我軍占領遵義，王家烈倉皇出逃。

逃跑的王家烈在半路遇見了北上的吳奇?zhèn)ゲ筷?，兩個人一商量，決定趁我軍立足未穩(wěn)，馬上反擊遵義，他們的部署如下，王家烈在右，吳奇?zhèn)蓚€師作為攻擊主力，忠莊鋪是吳奇?zhèn)サ闹笓]所，他們的第一步目標是搶占遵義城南的兩座山峰，老鴉山和紅花崗。這兩座山峰極其重要，一旦占據(jù)即可俯窺遵義。我軍搶先一步，紅3主力在山上布防，干部團作為預備隊，紅1軍2師在遵義東南作為后續(xù)突擊力量。我軍還有兩路迂回部隊，一路攻擊敵軍側面，一路奔襲敵軍指揮所。老鴉山、紅花崗戰(zhàn)斗打響，敵人新至且火力兇猛，而我軍則連續(xù)作戰(zhàn)，所以戰(zhàn)斗非常被動，老鴉山失守，如果不奪回老鴉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因為如果敵軍釘在遵義制高點，那我軍根本沒有可以喘息的空間和時間。

紅三軍團與干部團一起，朝著老鴉山發(fā)起了一輪又一輪的沖鋒，我紅1軍1師穿插到位，發(fā)起進攻，王家烈一觸即潰吳奇?zhèn)ブ笓]部暴露在我軍面前，同時另一路迂回部隊也朝著敵人側面發(fā)起了進攻，吳奇?zhèn)ヒ膊皇鞘∮偷臒?，馬上丟下部隊南逃。前面攻擊的國軍陷入混亂，主帥都跑了，那還打個啥，咱們也跑吧。我軍趁勝猛追，林彪下令：給我追出100里外。

敵軍一潰千里，被我軍趕過了烏江。我軍終于站穩(wěn)遵義，獲得了寶貴的重整時間。可局勢并沒有獲得根本性好轉，敵人還占據(jù)著巨大的優(yōu)勢，不過我們二渡赤水，讓老蔣氣急敗壞，他盛怒之下，制定了新的進攻計劃:郭勛祺進攻婁山關，背面黔軍也南下騷擾，東面湘軍一步扼守烏江，周渾元朝鴨溪、遵義攻擊前進，吳奇?zhèn)プ鳛闄C動兵團，如果我軍與周渾元打得難解難分，他就迅速北上夾擊我軍。如果我軍準備東渡烏江，他就沿著烏江北上攔截。

可這封電報又被我軍截獲。我們考慮到，婁山關天險足以應對郭勛祺，背面黔軍不足為慮，東面湘軍西渡烏江進攻的可能性很小，而且我軍準確知道了周渾元部的行進方向與路線，所以我們決定：紅9軍團扼守遵義以北，集中1、3、5三個軍團在鴨溪鎮(zhèn)設下埋伏，吃掉周渾元，可還是那句話，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我軍在鴨溪鎮(zhèn)守株待兔的時候，老蔣突然改變了計劃，他應該是想明白了，孤軍冒進可能吃虧，既然我軍處于遵義這個狹小地帶，那他慢慢推進就好了呀，于是，他又拿出了碉堡戰(zhàn)術，命令周渾元退守魯班場。

遵義四周的敵軍開始修筑碉堡，準備層層推進，剝奪我們的行動空間，我軍在鴨溪徘徊，可敵人就是不來，至此，整個戰(zhàn)場陷入了令人不安的沉默?？蓵r間并不在我們這邊，如果縱容敵軍層層碉堡推進，第五次反圍剿的教訓可并不遙遠。此時，紅1軍團林總提出一個計劃，周渾元不好打，但是王家烈好打啊，而且金沙縣城比較富裕，我們打下金沙，可以獲得補充，大家都贊同這個計劃，只有一個人反對，那就是教員。

教員反對攻打金沙江的理由有以下幾點：第一，我們長途奔襲，很難做到保密。第二，很可能打成攻堅戰(zhàn)，這是我們不擅長的。第三，王家烈確實戰(zhàn)斗力不強，可如果滇軍增援呢。第四，周渾元和吳奇?zhèn)A擊我軍側后怎么辦。第五，即便我們成功占領金沙，頂多也只是獲得一些補給，因為我們不可能守金沙，不可能守的話就得退回遵義，那這樣一來，整個局勢一點都沒有改變，我們還是被困在遵義。所以，在他看來，這是一場為了小利益而進行的大冒險，根本無法改變當前的局勢，反而有可能把我們這一點點本錢都折進去。

可能是這戰(zhàn)場令人不安的沉默，使得大家都比較急躁，急于做點事作出改變，于是大部分人都反對教員的看法，一致投票贊成攻打金沙，幸好周大大投票的時候沒有表態(tài)，于是教員連夜找到了他，經(jīng)過一番周折，終于說服大家取消了計劃?？蓡栴}還沒有解決，不打金沙，打哪里呢？

教員的建議是攻打周渾元重兵所在的魯班場，很多人都無法理解，打一個弱的王家烈，你說風險太大，現(xiàn)在攻打敵人主力，風險不是更大了嗎？教員的理由是，首先，攻打魯班場，王家烈肯定增援不積極，而吳奇?zhèn)ピ鲈肪€較遠，我們有阻援的時間和空間。其次，從結果方面來說，如果我軍順利攻下魯班場，那最好，如果攻不下來，我們就再次渡過赤水河。為什么不直接渡河呢？因為直接渡河，周渾元可能擊我們于半渡，所以，即便打不下來，我們也要打得他不敢出來，便于我們渡河。不管打得下來，打不下來，結果我們都可以接受，計劃就這么定下來了。

我們開始攻擊魯班場，跟進的郭勛祺占領遵義，吳奇?zhèn)ブ髁﹂_始增援，魯班場果然不好打，于是我們攻占仁懷，在今天的茅臺鎮(zhèn)第三次渡過赤水河（三渡赤水）。

這時候，教員做了一下幾件事：第一，渡河的時候故意大張旗鼓，讓敵人的偵察機看到。第二，各軍團渡河后，關閉電臺，在一塊山區(qū)秘密潛伏起來。第三，派出一個團偽裝主力，朝古藺縣城攻擊前進。第四，派出總部電臺跟隨這個團行動，頻繁發(fā)射信號。我們這一個團在路上碰見了古藺縣城來的敵軍一個團，我們勇猛的撲上去，很快擊敗這一股敵人，敵人逃到古藺，馬上給上面報告，說我軍主力正朝古藺開進，請求增援。

于是，老蔣這邊接收了這么幾條信息：1、偵察機發(fā)現(xiàn)我軍已渡過赤水河。2、古藺守軍報告遭到我軍大部隊的猛烈攻擊。3、我軍的總部電臺在古藺附近活動頻繁。那還能有錯嘛？我軍肯定準備攻擊古藺、敘永，從長江或者金沙江北上，事不宜遲，追追追。老蔣馬上作出部署：川軍緊守古藺、敘永及長江，滇軍朝赤水河上游急進，與川軍一起構起西面封堵線，周渾元和吳奇?zhèn)ハ仍诔嗨幽习妒貍?，等王家烈接替他們的防線后，隨即渡河攻擊前進，郭勛祺從茅臺渡河攻擊，湘軍一部接替郭勛祺守衛(wèi)遵義，上官云相守桐梓、松坎，部分川軍守衛(wèi)溫水，土城附近的黔軍繼續(xù)守備。

老家電報里的喜悅溢于言表，他覺得這應該是對我們的最后一戰(zhàn)了。所以他親自飛到了貴陽。

可接下來我們的行動，老蔣做夢也想不到。在老蔣部隊急速朝這里集結、合圍的時候，我軍秘密掉頭，在太平渡、九溪口、二郎灘第四次渡過赤水河（四渡赤水），然后急速南下，幾乎與敵人擦肩而過，我大軍直抵烏江北岸，此時，敵軍主力正在遙遠的北面苦苦搜尋我軍的位置，局勢成了這樣…

烏江南岸，敵人兵力極度空虛，我們留下9軍團在江北迷惑牽制敵軍，主力迅速強渡烏江，烏江守軍猝不及防，暴風驟雨加持下，烏江天險被我軍瞬間飛渡，兵貴神速，我軍一刻也沒有停留，一部佯攻息烽，主力揮師疾速南下，兵峰直指貴陽！

身邊兵力只有不到一個團的老蔣慌了。國軍主力一看，校長危險，這個罪過可大了，趕緊回援，老蔣也考慮遠水解不了近渴，命令較近的滇軍三個旅急速救駕，可我軍攻貴陽也是虛招，我主力轉向清水河畔（屬烏江水系），在清水河上大肆搭建浮橋，作出要渡河往東與紅2、6匯合的架勢。

老蔣發(fā)覺貴陽沒有危險后，一看，好啊，原來你們是要往東找紅2、6軍團，弟兄們給我往東面追，于是，國軍又齊刷刷往東而去。可我軍渡江還是假，大軍迅速南下，在貴陽、龍里之間穿了過去，朝著云南腹地進發(fā)，而云南正規(guī)部隊其實只有大概6個旅，而其中三個旅正前往貴陽救駕，云南空虛。

我軍大踏步前進，下一個目標——金沙江！

不要為9軍團擔心，他們后來擺脫了敵軍，趕上了大部隊，四渡赤水，完美謝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