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最熟悉的莫過于那首《送別》,: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fēng)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這是李叔同在知己許幻園家道中落,大雪天幻滅之后寫的。在他們兩個在上海組織城南文社,他還寫過一首清平樂贈許幻園: 城南小住,情適閑居賦。文采風(fēng)流合傾慕,閉戶著書自足。陽春常駐山家,金樽酒進(jìn)胡麻,籬畔菊花未老,嶺頭又放梅花。 李叔同十幾歲情竇初開的年紀(jì),因?yàn)榻?jīng)常跟著母親去聽?wèi)?,愛上了一個戲子,但當(dāng)家的長兄無論如何也不同意李叔同娶一個戲子進(jìn)門,堅(jiān)決不讓他再去戲園,還讓他去日本留學(xué)。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當(dāng)李叔同留洋歸國,當(dāng)年的戲子已經(jīng)卻已經(jīng)被人連同十萬黃金一起,送上了別人的床。 這個戲子是清末民初的名妓,名叫楊翠喜。對于這位初戀情人,李叔同著墨不多,卻悄悄為她寫下了一首菩薩蠻: 燕支山上花如雪,燕支山下人如月。額發(fā)翠云鋪,眉彎淡欲無。夕陽微雨后,葉底秋痕瘦。生小怕言愁,言愁不耐羞。 曉風(fēng)無力垂楊懶,情長忘卻游絲短。酒醒月痕低,江南杜宇啼。癡魂銷一捻,愿化穿花蝶。簾外隔花陰,朝朝香夢沉。 1918年,39歲的李叔同做出了一件轟動全國的舉動——出家修行。從此世上少了一個諸多名譽(yù)加身的貴公子,卻多了一個穿著破衣吃著糟糠的弘一法師。他苦心向佛,精研律學(xué),許下宏愿要普渡眾生出苦海,終成一代大家,被奉為律宗第十一代世祖。 這時的弘一法師,人已在是非人情外,寫了一首玲瓏剔透的《山色》: 近觀山色蒼然青,其色如藍(lán)。遠(yuǎn)觀山色郁然翠,如藍(lán)成靛。山色非變,山色如故,目力有長短。自近漸遠(yuǎn),易青為翠;自遠(yuǎn)漸近,易翠為青。時常更換,是由緣會?;孟喱F(xiàn)前,非為翠幻,而青亦幻。是幻,是幻,萬法皆然。 寥寥數(shù)語,寫盡了“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佛學(xué)大智慧。 張愛玲說: 不要認(rèn)為我是個高傲的人,我從來不是的,至少,在弘一法師寺院圍墻的外面,我是如此的謙卑。 在這本不算厚的小書《人生哪能多如意,萬事只求半稱心》中,你能看到李叔同的一生。他的父母兄長和初戀情人,他的四處漂泊不定,以及他在西湖出家的經(jīng)過;他讀過的書,寫過的信,留下的動人心魄的詩詞;更為珍貴的是,他修行25年所有的心得和體會。 執(zhí)于一念,將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會自在于心間。 正如梁實(shí)秋說:他的文字, 一字千金,值得所有人慢慢閱讀,慢慢體味,用一生的時間靜靜領(lǐng)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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