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解渭生 07 田野金黃,成熟的稻穗在風(fēng)中擺弄身姿。 在歡樂的歌聲中交替出現(xiàn)以下畫面。 一群女社員在揮舞鐮刀割稻。 一張張木桶前,大牛等四人分站禾桶四角。他們揮舞著稻把,稻粒四下飛揚。濺到他們臉上。 大牛:憨子叔,您老歇會吧,你不能和我們賽著干。 憨子:好小子,那我就歇歇抽袋煙了。石頭叔,上來吧,我兩抽口煙緩緩氣。 李石山:好的。 秋花和一青年婦女挑著茶水、食品。 秋花:都上來喝茶吃點東西吧。 憨子:好日子回來了! 大牛:享你倆的福。 憨子:胡說,享黨的好政策的福。 李石山:風(fēng)雨總會過去,我說黨英明吧。 王力山不知什么時候悄悄走來了。 王力山:今年產(chǎn)量怎么樣。 憨子:千斤畝產(chǎn)沒問題。 大牛:你不是又來要我們放衛(wèi)星的吧。 王力山:哪里,哪里,實事求是。 眾笑,笑聲中王力山走近禾桶揮起稻把,稻粘濺到他臉上,他笑。 大牛:王書記還是老把式呀。 王力山:我什么活沒干過,別小看我。 憨子:力山也是種田人出身,和我們是一家人啊! 李石山:干部群眾本來就是一家人。 歌聲起: 時光年輪又一輪,干部群眾心相映, 人民愛黨心不變,農(nóng)村大地景象新。 08 時間,一九六七秋 暴風(fēng)驟雨突然降臨到農(nóng)村土地 公社大門前一夜之間冒出一個舞臺 臺上站著錢剛、馬仁平、王力山。張寶利正盛氣凌人的站在臺上,現(xiàn)在他的身分是紅旗造反隊司令。 張寶利:革命無罪,造反有理,今天是我們第一次召開批斗走資派大會。錢剛、王力山就是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dāng)權(quán)派,這個馬局長是個包皮現(xiàn)行反革命分子的大壞蛋,錢剛、王力山在全公社三自一包,你們說怎么辦? 眾:批他們、斗他們、絞死他們! 眾:打倒走資派頭頭錢剛!打倒王力山!打倒馬壞蛋! 張寶利:錢剛還有更大的罪行,他利用職權(quán)伙同馬壞蛋包庇火燒隊屋的反革命分子鄭憨子,也是個罪大惡極的壞蛋。 一群眾:什么?鄭憨子是反革命分子。 一群眾:沒聽說過。這是哪門子事啊? 一群眾:別冤枉好人! 大牛:他胡扯。 大牛欲上臺,被李石山一把拉住。 憨子一步跳到臺上。 憨子:我就是鄭憨子,你們說我像反革命份子嗎?不錯,那年火燒是我干的。那是為了救全隊人的命,才分了糧,燒了屋,我錯了嗎? 一群眾:沒錯!沒錯! 大牛:憨子叔為了不讓我們餓死才這樣做的。 眾:把好人說成反革命,你長得什么心。 憨子:這事錢書記壓根兒就不知道,現(xiàn)在張寶利卻要栽贓錢書記。張寶利,你是安的什么心? 眾:他在造謠,造謠! 批斗會場一片混亂,有群眾跳上臺去揪張寶利,張寶利見勢不好,在混亂中錢剛、馬仁平、王力山被造反派押走。一批群眾跟在后面追,他們試圖把錢剛等追回來。 雙方發(fā)生混戰(zhàn),張寶利被大牛抽了一巴掌。張寶利掩面而逃。憨子上前制止。 夜幕降臨。 憨子家,憨子悶聲抽著煙。 李石山:是在想他們會來報復(fù)鬧事? 大牛:不用怕,他們再來,我就用鋤頭打死他們。 秋花:你又在想什么?反正現(xiàn)在不愁吃、不愁穿,他們造他們的反,我們種我們的田。 李石山:只怕種田也種不安了。 憨子:現(xiàn)在天下大亂,我在想老連長現(xiàn)在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秋花:一定也在受批斗。 李石山:現(xiàn)在沒一個好干部是平安的。 憨子:我得去省城看看他。 秋花:老連長為我們打江山,我們不能忘了他,你去了我怕他們不讓你見。 大牛:就是擔(dān)心看不到。 憨子:走著瞧吧,邊打邊看,辦法總會想出來的。 秋花:明兒一早。 一伙人沖進(jìn)憨子家,人人臂上系著紅袖章。 秋花:不好了,他們抓人了。 大牛等數(shù)十人趕來。 大牛:看誰敢抓人? 雙方劍拔弩張,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專政隊員:我們是按張司令命令辦事? 大牛:什么狗命令,你們誰敢抓? 眾:我們就敢打! 專政隊員:算什么狠,我們走 一隊員:回去給司令報告去。 大牛:這批人一定不肯罷休。 李石山:兵來將擋,我們做好準(zhǔn)備應(yīng)戰(zhàn)。 大牛:對,給他一個無法無天! 眾人隱去。 屋內(nèi)。 秋花:我得為你準(zhǔn)備一些糧食帶著路上吃。 不知什么時候,李石山走了過來。 憨子:你來得正好,我和秋花商量著去省城看望老連長。 李石山:老連長一定在受苦了,我贊成你去看他,如有可能把老連長接到我們這保護(hù)起來就好了。 憨子:我就是這樣想的。 李石山:什么時候動身,我陪你去。 憨子:不用了,人多不方便。 李石山:這樣也好,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保護(hù)好老連長。 憨子:那是一定的,你老放心吧。 縣城車站,憨子拎個包出現(xiàn)在車上。 公交車快速地奔馳在通往省城的大道上。 閃過的田野,閃過的山林,飛閃而過的河水。造反派的旗幟在風(fēng)雨中搖擺。 憨子無心觀看窗外的美景。 憨子:多好的太平世界啊,硬是讓這伙人破壞了。 車上,憨子睡著了,老連長的慈祥面孔在他腦海中閃現(xiàn)。 憨子:哎呀,走過頭了。 他無奈的下車向后轉(zhuǎn)。 憨子走得滿臉大汗。踏著月光,憨子邊走邊看。 憨子:到了,就是第二家小樓。 憨子敲門。一下、兩下、門開。 老連長老伴對著貓眼細(xì)看 王娟:哎呀!是憨子來了。 錢大山:憨子來了?快開門。 憨子進(jìn)屋。 錢大山: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 憨子:不放心你老。 王娟:唉,老頭子這些天天天挨批挨斗。 錢大山:別說這些。你過得好嗎?鄉(xiāng)親們好嗎? 憨子:好,好,年年豐收。 王娟:農(nóng)村亂吧? 憨子:還好!農(nóng)民才不管什么走資不走資的,這個派那個派的。不誤農(nóng)時種好田才是真的。 錢大山:千萬要把莊稼種好。毛主席說手中有糧心中不慌。 憨子:是這個道理。你還記得那個調(diào)查隊屋失火的張警察嗎?他拉起一幫人造反了,批斗我剛弟和公社王書記,馬局長。說剛弟包庇我這個革命分子,氣得我一步跳上臺和他爭斗起來。 王娟:他們打了你和小剛嗎? 憨子:我們村人多,他們不敢。 錢大山:邪不壓正。 王娟:這邪火不知燒到什么時候。我擔(dān)心你大叔挨不過去??彀耸畾q的人,哪能經(jīng)得起天天站臺批斗。 錢大山:他們斗不倒我,我腰板兒硬著呢。 王娟:還硬著,他們按你的頭,打你腰,你都跌倒在地了。 錢大山:別說這些了,我要和憨子拉家常。 憨子:我這次來就是接二老鄉(xiāng)下去住一段日子。 王娟:這好,避避風(fēng)頭。 錢大山:要走也得向上級請假。 王娟:向誰請假?省委書記都靠邊站了,挨斗了。 錢大山:造反派能讓我去嗎? 憨子:吉人自有天相,會有辦法的。 王娟為憨子端來面條,錢大山在對面坐下,三人圍坐著話起家常。 太陽升起,新的一天來臨了。 憨子攙扶著老連長夫婦走出屋,兩個帶著紅袖章的造反小將走上前盤問。 造反小將:哪兒去? 憨子:我是他侄兒,我叔咳得厲害,一夜未睡,我領(lǐng)他老兩口去醫(yī)院看看病,看好就送他們回家。你們行個好吧。 造反小將:不可多待。 憨子點著頭。 憨子領(lǐng)著老連長夫婦快步走向車站,坐上車,車飛馳在鄉(xiāng)村大道上。 憨子領(lǐng)著二老下車,一掛送貨小汽車早已停在他們的面前。三人上車。車馳向憨子的家。 憨子家門口已圍滿了人。老連長在憨子的攙扶下下車。 秋花上前扶著老連長夫婦。 鼓掌聲響起。 眾:歡迎老連長,老連長好! 老連長揮手向大家致意。 李石山走上前。 李石山:終于盼來了老連長,今天是我們?nèi)宓拇笙彩隆?/span> 王娟:秋花,我包里有糖果,快發(fā)給大家。 秋花:好,好。 秋花分完糖果,孩子們吃著糖,開心地笑。 眾孩子:謝謝爺爺奶奶。 老連長被大家簇?fù)碇M(jìn)屋。 錢大山:就怕給你們添麻煩。 王娟:擔(dān)心造反派追來給你們添罪名。 李石山:放心吧,省城造反派找不著你們,我們早就安排好了,村后山坡下有個大石洞,十多個人都可以住得下。 大牛:他們?nèi)舾襾?,我就用這條長扁擔(dān)把他們打回去。 一婦女:大牛有的是力氣。 一青年:我們個個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漢。 錢大山:好啊,一個個身強(qiáng)體壯,明年都給我當(dāng)兵去。要打,就到前線打敵人去。 大牛:打日本鬼子,打美國鬼子! 眾笑,笑聲中月兒在樹梢頭升起,小村沉浸在甜蜜中,只有憨子家堂前的燈還亮著,他和老連長在低聲交談著什么。 憨子:明天我去縣里看看小剛,這一段也不知他怎么樣了。 錢大山:還是不去吧,聽說他也在接受批斗。 憨子:小剛一直惦記你二老,你老寫幾個字我?guī)еヒ娝?,也好叫他放心?/span> 憨子:錢叔,晚上閑著,你給我們講講去年打鬼子的事吧,也好給我們壯壯膽。 大牛:講你從這里走后如何回到部隊,打國民黨反派的故事。 錢大山:好,別急,我給你們一個個講。 李石山:大伙兒都來呀,受革命故事教育。 眾:圍坐到一起,靜靜地聽錢大山講斗爭的歷史,月兒升起來了,大地一片銀白。 憨子:我動身看剛子去了。 錢大山:你一定要注意自己安全。 憨子:一個老農(nóng)民,誰會和我過不去。 錢大山:也行,我就寫幾個字你帶給他。 憨子:這就對了。 錢大山拿起筆,伏在桌子上書寫。幾經(jīng)思考后,他寫下了這樣的文字:相信組織相信黨,邪惡之風(fēng)不會長。冷眼去看造反派,人民心中有力量。 錢大山把信交給憨子,憨子接過收起,放到內(nèi)衣的口袋里。 畫面:憨子搭上去縣城的車。老連長目送著遠(yuǎn)去的公交車。 縣政府門前,空蕩蕩的一片。幾個老者在打掃清理政府大院。 憨子:怎么這么安靜? 一老者:造反派忙著招兵買馬打內(nèi)戰(zhàn),誰還管城里的走資派。現(xiàn)在成什么世道了。 一老者:妖魔鬼怪作亂! 一老者:你找誰? 門衛(wèi):你是找誰? 憨子:找我弟錢剛。 門衛(wèi):在家。造反派勒令他不得外出,他落得個在家看書練字,他家就在那個院里。 門衛(wèi):他是一個好書記,你替我們安慰安慰他。 憨子:好的,太謝謝你們了。 院子里錢剛正在石凳上坐著捧讀毛選,隨后又放下書,似乎在思考著什么,臉上泛出一種無奈的神情。 憨子:剛子! 錢剛:憨哥?你怎么來了? 憨子:看看你。 錢剛:都什么時候了,你也不怕染腥? 憨子:我一個年近七旬的老農(nóng)民有什么怕的。 錢剛:上次批斗后,他們沒為難你嗎? 憨子:給我戴上了破壞文化大革命的帽子。戴就戴著吧,又不是不讓我當(dāng)農(nóng)民種莊稼。 錢剛:我讓你受委曲了,對不起好哥哥了。 憨子:你說哪門子話啊,這不見外了嗎? 憨子:這是你父親寫給你的信。 錢剛:父親有消息了?你哪兒弄來他的信? 憨子:你看了就明白了,你爸在我家住著呢。 錢剛閱信后留下淚水。 錢剛:你比親哥還親?。?/span> 憨子:你父母都在我家,我聽說他老人家在挨批斗,就偷著把他們接來了。 錢剛激動地抱著憨子,感激的淚水直流在憨子的肩上。 錢剛:你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感謝你們大恩大德! 錢剛欲下跪,憨子一把拉起。 憨子:你父就是我父,你千萬不要這樣。我要回去了,你寫個字給父親吧,我也放心。 錢剛:好,我馬上寫。 畫面隱去。 田野金黃,成熟的 (待續(xù)) 作者簡介 解渭生,自由撰稿人。皖南陵縣籍山鎮(zhèn)利民路荷花塘十四幢居民。堅持寫作三十多年,作品有散文、報告文學(xué)、戲劇等??l(fā)于人民日報、新安晚報、新民晚報等全國三十多家媒體上,有多篇作品在省內(nèi)外刊物報紙上獲獎??傆嫲l(fā)表各類作品三百多萬字。 圖片除署名外,其它均來源于網(wǎng)絡(luò) 轉(zhuǎn)載請注明出處“溫馨微語” 轉(zhuǎn)發(fā)是對作者最大的鼓勵 往期鏈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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