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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時代的一粒塵（下） ——讀麥家《人生海海》有感
書中的“我”，從小生活在有爺爺、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姐姐的大家庭里。每天陪著爺爺睡覺，和爺爺相濡以沫，聽爺爺講做人的道理，也偷聽“老保長”講給爺爺和爸爸有關(guān)“太監(jiān)”的故事。 眼見的一些發(fā)生在“太監(jiān)”身上的事情，有時候爺爺說假話，有時候爸爸說假話，他們?yōu)槭裁匆f假話？真是有太多的不解和好奇。直到被那艘貨輪偷運至國外，“我”不得不面對“龍頭”的壓榨和自己的生存現(xiàn)狀時，才將發(fā)生在國內(nèi)那一系列的好奇轉(zhuǎn)化為對“小瞎子”一伙的仇恨：要不是因為“上?！钡氖?，爺爺就不會去告密，爸爸就不會把我送出國。 但似乎命運又是公平的，“我”幸運地遇到了“我”的兩任妻子。第一個為“我”而死，因無錢葬她便把她的骨灰攜帶身上整整三年，也讓她變成了“我”流浪靈魂的“守護神”；后一個身患殘疾，但卻給了“我”落魄的軀體一個安身之所，和“我”一起生兒育女。 是前一任妻子給“我”講的“人生海?！保嬖V我“敢死不是勇氣，活著才需要勇氣”。所以“我”從垃圾堆里“站”了起來，活成了海外華僑，然后可以回到家鄉(xiāng)做生意，繼續(xù)探究和照拂“上?！焙图胰藗?。四十到六十二歲間，“我”數(shù)次回國，親眼目睹“上?！毕窈⒆影闾煺娴禺嫯?、養(yǎng)蠶，最后為“上?！焙退钠拮恿职⒁趟徒K。 掩卷沉思，與其說《人生海海》，不如說“人生唉唉”。生而為人，行走世間，不過是一聲聲嘆息串起來的一段段經(jīng)歷，唉過嘆過，再跟隨時代的潮流繼續(xù)活著。 書里面太多的人物——“上校”、爺爺、爸爸、“老保長”、“小瞎子”、小上海林阿姨，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命運，但每個人的命運無不刻著時代的烙印。 “上校”的命運自不必說。 爺爺“老巫頭”，一世精明，最終毀在了自己的小聰明上，毀在對兒子即“我”的爸爸名聲的愛護上。 爸爸，從年輕時沉默的“雌老虎”，到老年時死守老宅，專為子孫驅(qū)“鬼”保平安。 “老保長”，解放前嗜賭成性，散掉萬貫家財，解放后卻落了個“雇農(nóng)”成分，文革期間有了敢與“造反派”抗衡的資本。 “小瞎子”，因為有娘生沒娘養(yǎng)，靠著瞎佬爸爸拉扯長大。對“上?！眴柿颂炝甲隽藟氖拢淞藗€被割舌頭抽手筋，過起人鬼不如的生活。但到了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卻讓他在虛擬世界里變成粉絲眼里的“人物”。 還有“上?！钡钠拮恿职⒁?，一家人被日本鬼子害死，為活命而參軍，當了戰(zhàn)地護士。后遇著“上校”，結(jié)下了深厚的戰(zhàn)友情誼，如不出意外，她和“上?！笔强梢宰叩揭黄鹫勄檎f愛的。但她誤入“圈套”，一封檢舉信葬送了“上?！钡那俺蹋苍崴土俗约旱膼矍?。她后半生對“上校”娘及“上?！钡恼疹?，究竟是出于贖罪還是愛情？“上?！辈恢?，恐怕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當然，還有“我”的命運，連做夢都夢不到一個鄉(xiāng)下孩子十六歲上就要出國當“黑戶”去討生活，而在有生之年還能回到那一方埋著親人尸骨的家鄉(xiāng)小村落。 唉，唉，唉…… 是一個個時代讓人要么風光要么倒霉，沒有一個人的一生完全順當。就像書里的人物那樣，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故事，酸甜苦辣也好，跌宕起伏也罷，最終匯成人生海海或者人生唉唉，都活成了時代里的那一粒粒塵埃。（完） 寫于2022年9月4日。 作者：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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