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今天聊一聊南北朝時期東魏北齊時期,高歡手下的一位重要謀臣司馬子如。司馬子如是一個才能出眾,品行一般的人,在南北朝時期那個動蕩的社會上,他的個人經歷也是非常值得研究的,這對于深刻理解東魏北齊這個政權有重要意義。 高歡手下有四個沒人敢惹的重臣,孫騰、司馬子如、高岳、高隆之,前兩位是高歡的舊友死黨,后兩位是高歡的親戚。這四位在朝中共事,司馬子如擔任尚書左仆射,與侍中高岳、侍中孫騰、尚書右仆射高隆之等共知朝政,人稱“四貴”(某種程度上可以看作四大惡人的“美稱”),權傾朝野,為非作歹,貪贓枉法,自不待說。 而在這個“四人幫”中,司馬子如不僅甚見信重,若論與高歡的親疏度,與之過從最密的,恐怕也就數(shù)司馬子如了。高歡坐鎮(zhèn)晉陽,司馬子如自國都鄴城“時往謁見”,雙方相與甚厚。他與高歡常常“并坐同食,從旦達暮”。而且司馬子如的每次自晉城回京皆不空手:“及其當還,高祖及武明后俱有賚遺,率以為常。” 司馬子如少機警,有口辯。好交游豪杰,與高歡相結托,分義甚深。--《北齊書.司馬子如傳》 早年間,高歡在外東征西討,卻沒想到自己的相府后院出了事。他休兵回到晉陽,便有一名婢女向他告,十五歲的世子高澄(高歡受封渤海王,長子高澄是王世子)與父親的愛妾鄭氏私通,并有兩名婢女作證。 高歡頓時火冒三丈,回想早年顛沛流離,高澄作為長子,是唯一跟自己受過苦難的,現(xiàn)在老爺子享了福,總算可以納幾個美女為妾,在府上放縱一下,高澄竟也想來分一杯羹,成何體統(tǒng)!他當即把高澄叫來痛打一百板,關進了小黑屋,又遷怒于夫人婁昭君,把她也軟禁起來,不許母子見面。這還不夠,爾朱榮的女兒爾朱氏(爾朱英娥,即孝莊帝的皇后,高歡進洛陽后把他收入府中)為他生了個兒子高浟,他很喜愛,便想廢掉不肖的高澄,封小高浟為世子。高澄和婁昭君都嚇壞了,去請司馬子如幫助調解。 司馬子如的口才,前面介紹過,在高歡手底下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他不緊不慢地跑到高歡那里,裝作不知情,求見婁昭君。高歡無奈地把家丑告訴他,又說過幾天就把高澄換掉。 司馬子如嘆了口氣,說:“各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我兒子消難也跟我的小妾私通,這種事可得遮著掩著,不能亂說。婁妃是大王的結發(fā)妻,還做姑娘的時候就資助大王。當年在懷朔鎮(zhèn),大王挨上司的打,體無完膚,她日夜守護在您床頭,悉心照料;后來大王逃避葛榮,去并州投奔爾朱榮,路上把鞋子都踩破了,她夜里燒著馬糞給您修補。昔日點點滴滴的恩情您都忘了嗎?如今大王發(fā)達了,女兒嫁給皇上,兒子承繼大業(yè),領軍婁昭又功勛卓著,豈能輕動世子之位?更何況,婢女的話怎能輕易相信?”(司馬子如的這段話,我極喜歡,也極佩服,古往今來幫家務事幫到這份上,也算一絕了。他一上來將心比心,瞬間拉近與高歡的距離,然后小處動情,大處講理,末了還給高歡一個臺階下。再鐵石心腸的人,怕是都頂不住這輪軟磨硬泡的“攻勢”) 高歡聽了,就派司馬子如重新調查。司馬子如逼迫兩名作證的婢女翻供,又脅迫告發(fā)的婢女自殺,回來對高歡說:“果然是誣告!”高歡召見婁昭君和高澄,夫妻、父子抱頭而泣,恩愛如初。司馬子如得了厚賞,成為與高歡關系最為密切的輔臣之一。(從此事的另一個側面,也可看出高歡對子女教育的失敗。高歡身上濃厚的鮮卑文化,造就他詭譎隱忍的處事風格,利于亂而不利于治,北齊后來盛極而衰,其根源也在于此) 但高澄世子地位穩(wěn)固后,并不買司馬子如這筆賬。把老頭是狠狠收拾了一頓。當然也是其咎由自取。 高歡晚年身居晉陽,把朝政交給鄴城的高澄打理,高澄重用自己的親信崔暹,任命為御史中尉,專門徹查彈劾貪污不法的官吏。 崔暹是個善于迎合奉承頭子的小人,他專挑令高澄不爽的權貴下手,比如他多次彈劾司馬子如。司馬子如貪污受賄,私德很差,被崔暹添油加醋地擬定罪狀,下了監(jiān)獄。司馬子如哪見過這架勢,一夜之間把頭發(fā)都給愁白。 司馬子如在獄中寫信向高歡交代:“我司馬子如自從跟隨了大王,大王給我一輛車子,一頭牛犢,如今牛犢死了,牛角我還留著,除此以外其他東西都是我從別人那里得來的。”高歡念及舊友之情,給高澄寫信求情說:“司馬子如是我的舊時好友,你得對他寬大處理。” 高澄這才決定赦免司馬子如的罪責,但又不好好把他放掉,而是騎著大馬,把他押到街上,卸去枷鎖,司馬子如嚇得尿都快下來了,口中嘀咕:“是不是要殺我了?”沒想到是當場釋放,當然,官是沒的做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