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母親來電話了,問這幾天怎么沒給她打電話,還說:“娘想閨女時時想,閨女想娘一陣風?!闭f得我心里酸酸的。 我是家中的幺女,從小就深受全家人的寵愛。去年,我親愛的父親懷著幾多不舍,拋下我們?nèi)チ颂靽?,母親如今住在哥哥或者姐姐家里。雖然孩子們對她都很孝順,但她至今還是無法接受父親離世的現(xiàn)實,每每跟我說起父親,常是淚眼婆娑。我能理解母親,他們可是鉆石婚姻了,60年的相濡以沫啊…… 想起半月前的一天早上,接到哥哥電話,說母親生病在醫(yī)院搶救,她想我了,問我有沒有空回去看看。撂下電話我立即踏上了回家的路途,因為我心存恐懼 。 去年我父親病逝前,哥哥也打電話給我,叫我抽空回家看看,我卻因為六年級學生的畢業(yè)匯報演出事情忙得脫不開身,沒有及時回家。哪知等我忙完學校事情趕回去的時候,我那一貫嬌寵我的父親已經(jīng)不認識我。腫脹的眼睛、干癟的臉龐、骨瘦如柴的身子,與我印象中帥氣英武的父親判若兩人。后來才知道他已經(jīng)生病四十多天了,怕耽誤我工作,一直不準告訴我。讓我愧疚的是,在我到家的第二天下午,他就走了。我知道,他硬撐著,是在等我回來。在他生病期間,我沒盡過一天做女兒的責任,這成了我心中永遠的痛…… 匆匆趕到醫(yī)院,母親看到我,又驚又喜,問我怎么會來的?我說是哥哥打電話的,她還抱怨哥哥,說我工作忙,這么遠來回跑干什么!這時候嫂子說話了:“這下奶奶的病就好了,奶奶的小棉襖回來啦!”說得母親開心地笑了起來。 晚上,我在醫(yī)院陪護母親。打來一桶熱水,我為母親洗腳。母親的腳啊,趾甲是硬的,皮膚是干的。我用毛巾輕輕地一直擦洗到膝蓋,洗好后再涂上甘油,為她按摩。同病房的病人說:“徐奶奶,你看,還是閨女好?。 蹦赣H得意地說:“我家兒子、媳婦也好哦!” 撫摸著母親的腳,我問母親:“媽,您還記得我小時候您是怎么替我洗腳的嗎?”母親笑了。我小時候最怕被母親洗腳,因為她會用手把我的腳脖子搓得咕嘰咕嘰響,我忍不住喊疼,她就說:“忍著點,不搓,腳脖上的灰下不來。”嗨,小時候,腳上真的會有那么多的灰嗎? 說起腳啊,還真得感謝我的母親。聽說,母親生我的時候是難產(chǎn),醫(yī)生用力過猛弄傷了我的腳。當時,我的右腳是向內(nèi)彎曲的。于是,在每次吃奶的時候,母親就給我按摩,往正常位置牽拉,堅持了好長時間,終于把我的腳給矯正過來了。要不,今天的我就是個跛子,我的人生或許就會是另一個樣子吧。 母親今年已經(jīng)80多歲了,曾經(jīng)美貌又能干的女子已經(jīng)到了風燭殘年。她這一生很不容易,把我們一個個拉扯成人,現(xiàn)在需要的不就是子女的關(guān)心與照顧嗎? 做子女的,孝順要趁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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