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啼哭

赤腳醫(yī)生看看手表

說，已是午時時分

肯定是個男娃

正是數九寒天

父親從村部叫醫(yī)生來給媽媽接生

正回到大門口

孩子就自然降生了

父親慌忙走進屋

母親拖著疲憊

包裹剛出生的我

父親笑著去證實

打開包裹，又笑嘻嘻的

把我裹得嚴嚴實實

送到母親的懷抱

我

是父母的第八個孩子

以上，兩個哥哥

五個姐姐

母親嘆氣

又生了一個女孩

父親安撫說

男娃女娃健康就好

赤腳醫(yī)生

深知我家情況

小聲呢喃

誰誰家條件挺好

就是婚后多年了

一直沒個娃

父母對視不語

赤腳醫(yī)生又說

生產順利母女平安

我就告辭了

父親抬腳出門告別

臘月嚴冬寒氣逼人

六十年代的農村

條件可想而知

我出生第二天

鄰居姆姆來了

帶了幾個雞蛋

身后跟著

一對年輕夫婦

是我們村里的教師

父母明白來意者的意圖

父親起身準備去做飯

姆姆開口說

看，你家娃娃多

娃娃群里的孩子好養(yǎng)活

他倆條件也不錯

這娃就給他們養(yǎng)吧

父親止步

很認真地說

嫂子

我知道你們的來意

再說了他倆還年青

不愁生孩子

既然

這娃出生到我家

我有責任扶養(yǎng)娃長大

咱們左鄰右舍的

按輩分論

還差著輩呢

姆姆搶著說

差啥輩

鄰里鄰居的稱呼

不礙事

父親又說

我是不舍得孩子啊

隨聲，上前

拉住那對夫婦的手

并，語重心誠的說

大侄子侄媳

咱們祖祖輩輩關系很好

不要介意我的拒絕

聽叔的話

你們會有自己的孩子的

來人都很震驚

詫異的眼光

相互對視片刻

出乎意料的，是

父親的拒絕

你們看，姆姆說

這對年輕夫婦

似乎看透了我父親的心思

年輕男子失落并真誠地說

叔，恕我冒昧

對不起，叔

你是一個好父親

是一個偉大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