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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五點十分，鬧鐘響起，可我的眼睛就像粘住了，順手把鬧鐘關掉。 當我再一次醒來時，五點四十多，壞了，快起床給閨女做飯。 當我披著睡衣出來，看到女兒在衛(wèi)生間吹頭發(fā)。 我說給你做蛋炒飯吧。 她說，別做了，我做好了。 我去廚房一看，烤地瓜，水煮蛋。 我問她，你幾點起的，她說五點。 起來就把地瓜烤上，煮上雞蛋，然后洗頭。 突然覺得好幸福，好欣慰，也有些慚愧。 從女兒進入初三開始，我很少做早餐，她看我挺累，也就不喊我，隨便吃一點去上學。 下半年她比以前懂事許多，說話也溫和了不少，不再嗆嗆的。 年初時，我們娘倆只要開口，她就嗆我，懟我，用她爸的話說，這些優(yōu)點都從我這遺傳的。 我反思過，只要女兒再開始嗆，我躲，盡量不開口，但是心里特別難受。 她得罪我，我伺候她還得小心翼翼，滿臉堆笑。 這個樣子，像極了我父親以前的樣子。 年前父親被我和妹妹給硬拽到身邊。 他自己一人在家時愛喝酒，酒后缺水缺飯，坐在沙發(fā)上就能睡到天亮，也不知冷暖。 他年輕時脾氣暴躁，喝完酒就會找事打我們，我們也愛頂嘴，哪句傷心就說哪句，他就暴跳如雷，拽過來就像打鼓似的一頓。 可能也挨打慣了，不怕他了，對他也不尊重，依然事事跟他作對，心想大不了挨一頓打。 這一切，注定我跟妹妹情商都不高，說話愛懟人，特別是面對親人。 記不得從哪天開始，就算我懟父親他也無動于衷，仿佛沒聽見。 最近幾年，越發(fā)的感覺到父親很聽話了，除了喝酒。 他每天回來，斟滿一碗酒，隨便找點花生米小咸菜先喝上，然后坐那里歇會。 這時，我一般都會去看看他做什么飯吃，他喜歡吃水餃，我一般都會給他準備好了放冰箱里。 他看我過來，便打開話匣子，把在班上的恩怨情仇順一遍給我聽 有時說著說著就越來越氣憤，哪個同事耍小心眼，拿他當傻瓜。 也有特別高興的時候，他比較老實，干活賣力，領導經常表揚他，回來就眉飛色舞的跟我邊比劃邊說，說領導夸他這里干凈，那里利索的，看上去干勁十足。 有時，我跟他說，一大把年紀出來打工，好不容易認識幾個同事，沒必要太計較，大度點。 他也不反駁，只是靜靜的聽著。 有一次，父親領導給我電話，說他跟別人吵架，并且中午還喝酒。 妹妹知道后，狠狠的說了父親一頓，父親一言不發(fā)的蹲在墻角，被妹妹說急了，他忽的站起來說，你知道個屁，她（同事）罵俺娘，俺娘年紀輕輕走了，沒享過福，誰也不能罵她，再罵我就打她。 我在一邊靜靜的聽著，輕輕的捏了妹妹一下，示意她別說了。 妹妹說我，姐你就知道做好人，從來不說咱爸。 我也不再爭辯，我知道她現在還沒有被孩子懟過，不知期中滋味。 父親大半輩子無能，一直在受人家冷嘲熱諷，到了我面前，我可不能再跟以前一樣，讓他難過。 我必須用行動證明，這里就是父親的避風港，現在是，以后也是，你闖了禍，我們來抗。 現在覺得父親就跟個孩子似的，尋找安全感，要讓他感覺到女兒就是依靠。 就像早上，我女兒做了早餐，雖然簡單，但是她心里疼我，不忍我早起，這就令我知足了很多。 我們總是在人生的路上慢慢行走，行走的過程中慢慢成長，慢慢發(fā)現自己的不足，加以改正，然后影響著下一代。 或許，這就是傳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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