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媽媽

作者 陳雪峰

又是一年端午，甜咸堿豆肉蛋粽；我卻獨(dú)獨(dú)想吃紅棗粽，小時候媽媽的紅棗粽；只是再也吃不到了……

1988年剛放寒假，心靈感應(yīng)似的，急忙歸家。父親在等我：媽媽已住烏魯木齊中醫(yī)院。奔到醫(yī)院，面色蒼白的媽媽躺在病床上。

白天我陪媽媽，姐姐晚上陪白天上班。工作超忙的二哥也會和二嫂來探望。大哥遠(yuǎn)在哈爾濱。

大哥大兒小我7歲，六個月就跟著爺爺奶奶。每次大侄兒來，媽媽那疼愛的眼神盯著他，一刻也不分開；戀戀不舍的目送他出病房。

我強(qiáng)忍住淚水：“媽，我每天守著你，你就沒話跟我說嗎？”

媽媽輕輕一句：“你是好閨女”……

我多想跟媽媽多聊幾句。自幼受爸媽疼愛的我，初中畢業(yè)離家，讀書教書，成家生子，陀螺般停不下來。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一定停下匆忙的腳步，聽媽媽這口語大師講那許許多多從前的故事，可是再沒有從前了……

1月13日上午，望著查房醫(yī)生，“醫(yī)生救救我”是媽媽留給這世上的最后一句話。無力回天的醫(yī)生下達(dá)了病危通知。

哥姐都來了，守著媽媽。夜里10點(diǎn)多，呼出了最后一口長長的氣，操勞一生的媽媽睡了，永遠(yuǎn)地睡了……

78年風(fēng)雨滄桑，燈枯油盡；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媽媽，生命終結(jié)在她一生疼愛的孩子們面前。父親對著痛哭流涕的我們，平靜的說：“你媽這么快就走了，是疼你們；久病床前無孝子！”

一到六樓院里鄰居都來送別平時當(dāng)他們自己孩子照顧的陳奶奶。

入夜，零下40度，烏魯木齊少有的嚴(yán)寒。我和姐姐在太平間外的冰天雪地，為母親守靈。厚厚的軍大衣，擋不住刺骨透心的寒冷，寒風(fēng)嗚咽著……

回顧媽媽的一生，辛苦操勞。姥姥過世很早，十多歲的媽媽就帶著小弟小妹生活。姥爺疼愛懂事的媽媽，卻很少在家。姥爺是平津保定一帶有名的鏢師，人稱花辮子張；一次押鏢時被日本人槍殺了。

媽媽15歲嫁入婆家當(dāng)管家；伺候公婆和八個小叔小姑生活。后出生的幾個小叔小姑是媽媽給帶大的，直到叔娶妻姑嫁人才陸續(xù)離開爸媽。

媽媽連生5個女孩，只活了一個姐，結(jié)婚了卻難產(chǎn)喪命。直到大哥出生，取名鐵鎖，鎖住了大哥的命；鎖住了姐姐和二哥。我前面有個小哥六歲生病，眼看著走了。媽媽難過得夜里掉淚。

白天，還有無窮盡的活等著媽媽做??！含辛茹苦的媽媽還撫養(yǎng)著父親帶回來的5歲流浪兒取名寶，哥姐都視寶哥為兄長。媽媽哪里顧得上照料自己的孩子??？十個孩子死了6個，媽媽心里的悲苦，只能咬碎鋼牙肚里咽。

媽媽不得已生了第十個我：“那時候沒有辦法呀，為了不再生，月子里我吃綠豆、巴豆，什么偏方、土方我都用了；上吐下瀉，差點(diǎn)沒死了……”

難以想象媽媽“除了第一個孩子找接生婆，后面都是自己生。剪刀放盆里開水煮煮，剪斷臍帶包好孩子；三天就下地干活了?！?/span>

媽媽為爸爸為家族，做了太多太多；卻苦了自己，太苦太苦！

大我一輪的大哥感慨：“咱媽那可真是'老奴才’??！咱媽做飯那一米長的大鍋多深啊？滿滿的一大鍋飯都不夠吃；人多的蹲在院子里地上吃。

“解放前在長春，爸爸做建筑工程，開宰殺行。還有好多來投奔的鄉(xiāng)親，那幾十口人啊。全靠咱媽一個人管著吃喝！

“晚上，咱媽在院子大門口坐著納鞋底，旁邊一條狗蹲著。一些人從院子西南角廁所旁的小門進(jìn)來，在小屋開會。咱家是秘密聯(lián)絡(luò)點(diǎn)，親戚弄軍火物資給地下黨；爸爸幫地下黨做了很多事兒。被鬼子槍殺的八路堂姑夫也是爸媽冒著危險給收尸落葬的?！?/span>

正是有了媽媽這個好幫手，爸爸才能憑借事業(yè)助人助己。

兩個日本兵到工地來抓勞工，工人們打死了他倆。爸爸冷靜處理：連槍一起被澆筑在混凝土地基里，上面蓋起了房子。跟姥爺練就一身武功的舅舅很小就跟著爸爸，也是一身武功爸爸的貼身保鏢。

我在娘肚子里，也經(jīng)歷了那場遼沈戰(zhàn)役。一家人乘坐馬車逃離長春。媽媽把哥姐的臉抹上黑泥，國民黨兵搜刮，土匪胡子勒索，索要現(xiàn)大洋脫身，換了幾輛馬車。梅河口大橋又被炸了，好不容易找到人給了現(xiàn)大洋，才把四個孩子背過了河。媽媽用手上的金戒指換了煎餅，一家子才沒有餓死。遇到解放軍協(xié)助，死里逃生到錦州。終于，乘火車回到了天津。

媽媽跟著藝高膽大的爸爸，歷經(jīng)磨難踏坎坷。要不然，媽媽一個高齡孕婦怎么敢?guī)е聝簩毟绾妥约旱呢砗⒆?，跟著爸爸踏上那?zhàn)火紛飛的漫長回津路？

不久，平津戰(zhàn)役。人都跑了，9個月身孕的媽媽，哪兒也不去了：“該死死、該活活吧！”

沒有地方住，爸爸和舅舅挖了個地窨子，一家人躲在地窨子里；炮彈在距離一百米的地方爆炸了，居然沒炸著，大人孩子安然無恙。

天津解放了，爸爸幫助過的八路軍，給解決了住房：住進(jìn)了天津法租界小洋樓。一個多月后，我平安落地。

我4歲，一家人歷盡艱辛返長春。我7歲，爸爸響應(yīng)號召赴新疆。

媽媽帶著我和哥哥姐姐在長春生活。9月開學(xué)第一天，媽媽特意給我買了一件漂亮的黃色小“布拉吉”給我穿上。媽媽手巧，平時家里大人孩子的衣服都是媽媽自己做。媽媽送我到長春市榮光路小學(xué)，我捧著第一冊語文書走進(jìn)教室，高高興興上了第一節(jié)語文課。媽媽又帶我到照相館拍了一張照片……

可是月底，要去新疆找爸爸了。媽媽帶著我跟漂亮的女老師告別。媽媽說：“老師可喜歡你了，跟我說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少先隊大隊長，還沒培養(yǎng)就走了?！眿寢尩脑捵屛液芨吲d，對上學(xué)充滿向往。

7歲前，我只記得媽媽。我的記憶里沒有爸爸的模樣。去新疆前，我做了一個夢：高大的父親背著我，螺旋式的一圈圈旋上那白皚皚的冰山雪峰。從此，那夢境定格在我的記憶里。

媽媽帶著我們幾個孩子，跟著長春市第一建筑工程公司接家屬的遷移隊伍——老人婦幼組成的八百戶家屬西遷新疆。長春火車到北京，北京換車到蘭州；再乘解放牌大卡車，輾轉(zhuǎn)一個月到烏魯木齊。

媽媽給我?guī)狭诉@本1956年長春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小學(xué)語文課本第一冊。到了烏魯木齊沒學(xué)上，媽媽讓二哥教我。第二年夏天小學(xué)來招考：二哥躲在后面提示，我直接上了二年級。很多小朋友上一年級。

這本媽媽給我?guī)е牡谝粌孕W(xué)語文書，跟著幼時的我到烏魯木齊。再由蘇州到深圳，深圳搬家又?jǐn)?shù)次，扔掉了多少衣物和書籍？可這本珍貴的語文書，我一直保留到今天。

離開長春時自家房子送了人。一年級課本有好幾本，為什么媽媽只給我?guī)е槐菊Z文書？媽媽愛她最小的閨女愛到骨子里，她有意無意的助推，成了冥冥之中那雙手，推著小閨女在文學(xué)路上向前走；沒有讀完高一的我在那特殊的年代當(dāng)了中學(xué)語文老師。

媽媽清癯矍鑠的樣子，永遠(yuǎn)在我的記憶里。初一《我的媽媽》作文獲獎，至今記得兩句：“媽媽教我做人的道理，不僅是我生活上的管理員，還是我學(xué)習(xí)上的督促員……”

我7歲，媽媽帶長孫。二哥的一兒倆女，姐姐的倆兒一女；孫子的兒子重孫子，都是媽媽帶大的。娘家弟妹，婆家小叔小姑……我那超人媽媽帶大了多少個孩子？她那1米63的身軀，怎會有這般超人的能量？

媽媽常常跟我講她小時候：“我爺可疼我了，經(jīng)常給我買好東西吃。我爺也是有名的鏢師，一身好武功啊。有功夫的人走時真不易呀，眼看著我爺憋著那口氣，呼哧呼哧的出不來，好久，才吐出那長長的一口氣，人就沒了……”

可惜，媽媽講她小時候的時候，我并不懂媽媽。幼年喪母的媽媽，小時候爺爺對她的疼愛是她愛的渴望，是媽媽心底的溫暖柔軟，是媽媽一生辛勤付出的支撐。媽媽把她渴望的母愛都給了她的孩子們。讓

她的小閨女沐浴在媽媽的愛里，蜜罐里長大。

從懂事起，媽媽說了無數(shù)遍的話，我都爛熟于心了：

“生你時鄰居都來了，說我老了老了生了個丑八怪。那眼睛小得象是細(xì)米棍兒拉了條縫兒。哪有奶給你吃呀？我把大果子泡在小米湯里豆?jié){里，嚼的爛爛的喂你……

“從小你就聰明懂事，你說你多大個小人呀？才一歲多，看見小溝，自己趴下，先伸一條小腿兒探路，另一條小腿兒慢慢跟上再爬過去。

“媽，我給你掃地吧？我給你剝根蔥吧？多有眼力見呀？哪個人不喜歡我閨女呀……”

媽媽言里言外的喜愛、鼓勵和夸獎，果然，小閨女按照她喜歡的模式長大了。媽媽不是教育家，卻是好孩子是夸大的質(zhì)樸先行者。

叔舅姑都說我長得跟媽媽一樣。媽媽說：“你的大拇指扁扁彎彎的，跟我一樣；長這大拇指的人，手巧。7歲你就會織手套，做手工小鞋，鄰居都搶著要……”

小學(xué)六年級，我自己踩會了縫紉機(jī)。腦袋瓜一熱，躲在屋里，自己把藍(lán)咔嘰褲拆了，里翻外。只問了媽媽口袋怎么做；做好了褲子才出屋。

媽媽滿臉笑：“這褲子翻得藍(lán)藍(lán)的，像新的一樣，這小丫頭真行！”那以后，媽媽把裁好的小外甥衣片拿給我；我把踩縫紉機(jī)當(dāng)成了玩兒。

媽媽的教育讓我招人喜歡不討嫌?？墒?，除了會讀書，我對錢的認(rèn)知傻的出奇。一次，媽媽急著用蔥，塞給我5塊錢去買。跑回來把蔥遞給媽媽，“找的錢呢？”

“??？……”一把蔥才幾分錢，可我只記得趕緊把蔥拿給媽媽，別耽誤媽媽做菜。

小學(xué)四年級，學(xué)校組織勤工儉學(xué)砸石子。忘了把媽媽借的木匠斧頭拿回家；媽媽給鄰居譚叔的寶貝斧頭賠了10塊錢。那是60年。

文革期間，被媽媽派活給大侄兒買下農(nóng)村插隊生活用品。先去郵局寄信，感覺書包被碰了一下，30元沒了。我問旁邊那人：“你拿我錢了？”那人對我笑了一下，沒事似的“沒拿?！?/span>

低頭忐忑著告訴媽媽，當(dāng)時也沒幾個人??？媽媽說：“肯定是那人，”又給了我30元……

媽媽會很多獨(dú)特韻味的歌謠，至今盤繞耳旁。哄小外孫時“拉鋸扯鋸，姥家門口唱大戲。接閨女，叫女婿；小外孫，也要去，去了不給飯兒吃，給個粑粑蛋兒吃……”逗得孩子咯咯咯咯的笑。

拍小孫女睡覺時，輕輕哼唱著“杜梨子樹，開白花兒，婆婆家娶了去了。爹也哭，娘也哭；女婿過來勸丈母：丈母娘，你別哭，餓不著你個瘋丫頭……”

媽媽的口語真是太多太到位，張嘴就來。說我那愛哭的兒子：“我說踐兒，你怎么跟你媽一樣？心讓眼淚泡著?！笨墒?，動不動受點(diǎn)委屈就掉眼淚的我，沒見過媽媽掉眼淚；多難，也沒見過媽媽的眼淚。媽媽的眼淚在失去她的六個孩子后，早流干了。

媽媽喜歡聽評書、評劇、大鼓書，枕頭旁放著收音機(jī)。牽著4歲的我到劇場。4年級的我，認(rèn)不全的字連蒙帶猜，給媽媽讀《七俠五義》、《穆桂英掛帥》……

哥姐住校。我一人住一屋，通宵看小說。夜半媽媽過來看我：“咋還不睡？”“明天考試?！眿寢屪吡耍@是我唯一對不起媽媽的哄瞞，為了看書。同學(xué)的新書《靜靜的頓河》，人家自己還沒看就借給我，說好的明天還；再借不難。

哥姐同學(xué)的書都看完了，租書。一天3分錢，不管幾本；我用9分錢3天看2本長篇小說。媽媽隔三差五給我5分錢，買個鹵羊蹄兒解饞。我有時省下攢錢看書。上下學(xué)路上，邊走邊看，從未撞到樹和電線桿兒，憑感覺就繞過去了。

假期從早看到晚，吃飯把小說攤在桌子上。媽媽說：“別吃到鼻子眼兒里呀！這么慢？這要是到外面跟人搶飯吃，還不得餓死？”

說歸說，只要我看書，媽媽啥都不讓我干。媽媽把房子打掃得干干凈，可我有時會把桌子凳子腿兒都認(rèn)真擦一遍，媽媽滿臉笑；我再去看書。

一目數(shù)行看完大部頭小說，課文讀起來真的不算啥。各科老師都喜歡叫我讀課文。政治歷史地理這些科目，常得一百分，有一次魏老師歷史卷連寫3個0，同學(xué)哄笑我1千分。

媽媽又有顏歡又有戲：小閨女把五好學(xué)生、詩朗誦、作文比賽、數(shù)學(xué)競賽、俄語會話獎狀拿回家。

媽媽笑得滿面桃花開：家長會，老師放映幻燈片，她的小閨女在旁讀解說詞。老師表揚(yáng)她的小閨女……

媽媽的巧手總是把小閨女打扮得很好看：真絲綠底黑點(diǎn)圓領(lǐng)短袖衫、辮子上漂亮的蝴蝶結(jié)；黑呢子大衣晚自習(xí)穿，被男生戲稱：“夜間呢”。媽媽做的那條工裝棉綢燈籠褲，兩根寬背帶系在胸前，左、右扣眼上各蹲著三個小白兔。至今我對長腿燈籠褲情有獨(dú)鐘。

鄰居叔叔嬸嬸大爺都稀罕媽媽的小閨女，笑著摸著小閨女的頭“閨女，長大了干啥呀？”我頭一歪：“讀書！”跳著跑了。小時候，除了讀書，我真的不知道干啥。

從小到大，不論誰說我漂亮有氣質(zhì)。我只認(rèn)可有自己有書卷氣：那是被媽媽疼出來的“腹有詩書氣自華”，被媽媽口口相傳出來的出口成章。

平凡而偉大的媽媽。小小的她支撐起娘家、婆家兩重天！媽媽用一生書寫堅強(qiáng)隱忍不怕苦累不放棄，咬碎鋼牙肚里咽。

媽媽還愛說：“命里有的終需有，命里無的莫強(qiáng)求”，這即是對她自己一生辛苦操勞命運(yùn)的寬解；也是對孩子們的忠告。

是的，數(shù)十年來，每逢關(guān)鍵時刻，我想著媽媽的話。選擇不與小人爭鋒，不立危墻之下；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條條道路通羅馬。何必“一棵樹上吊死”？媽媽的話質(zhì)樸的哲理。一代女皇武則天尚且留下無字豐碑，“做得人上人，滋味又如何？”人生有所不為而后可以有為。做瀟灑快活的自己，這才是人生的真諦！

媽媽很疼女兒，媽媽也有自己的原則“兒的江山女的店”。為家族負(fù)出了那么多的媽媽，被爺爺?shù)钠珢蹅噶诵摹?/span>

爺爺是一個優(yōu)秀的獸醫(yī)，名揚(yáng)津門；卻堅決不讓后代學(xué)獸醫(yī)。19歲的爸爸和15歲的媽媽成家起始，照顧八個弟妹們生計婚嫁，操心操力保安全。爸爸的長兄為父，那是有媽媽長嫂為母的堅實(shí)后盾！

爺爺無視媽媽的付出，偏疼姑姑們。媽媽疼兒媳疼孫媳；直言不諱“兒的江山女的店?！眿寢尠呀浇o了兒子們，女兒們享受著旅店——深深濃濃愛的旅店。

天山南海，教書育人數(shù)十年好評；媽媽恩澤，佑我開枝散葉健康樂觀青春心態(tài)永恒。媽媽，我還給您一份好閨女的答卷！

回憶，快意而淚落；只憾，春光太短暫。曾幾何時？月落、人杳……

2022 、6、11

茗一杯清茶，品半生浮華

——再讀雪峰老師《憶媽媽》后

文/劉嘉昊

偉大的哲學(xué)家曾說過，“詩者，要用一顆善于發(fā)現(xiàn)美的眼晴去觀察，你會發(fā)現(xiàn)這世界是美麗的?！标惾蝗缡?，“媽媽”一詞，從遠(yuǎn)古有人類的那一刻開始，天地便劃分為陰和陽，而母系社會以陰為主最終有了“女媧造人”之美麗傳說，回到現(xiàn)實(shí)，從呱呱墜地的嬰兒喚醒了多少人類傳承和延續(xù)不滅的良知和天性。多少唐詩宋詞為媽媽歌功頌德，在這里交匯與發(fā)揚(yáng)著。再讀雪峰老師的散文《憶媽媽》原稿，我懷著一顆敬畏之心閱讀這篇佳作。據(jù)了解，作者老師是一位執(zhí)教中文半生的語文教師，“桃李滿天下”，也是位“被工作耽誤的文學(xué)作者”。我讀其這篇散文，洋洋灑灑四千多字被作者壓成二千多字發(fā)表婉惜不已。她用樸實(shí)無華的文字組成細(xì)膩的筆觸，真實(shí)地重現(xiàn)了一位慈祥的母親對兒女們的愛，這種愛是出自本心，發(fā)自本能真情的反映?！蹦赣H大愛無疆”。我被作者躍然紙上的情感所感染。文中作者用回憶錄的敘述方式闡述媽媽的幾件小事，看似小事，實(shí)則是作者巧妙的應(yīng)用，以小見大，以點(diǎn)帶面使我讀來黯然淚下。

作者目前也從教育崗位退居二線，重新拾起別闊別多年的筆用真情抒寫散文，用行動去追求自己年輕時久違的文學(xué)夢，令我感動。

屈子有詩為證：“路漫漫其修遠(yuǎn)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這詩句我要送給作者老師以此共勉。令我最感動的是，老師那熱衷文學(xué)夢，追求真善美的精神，憑著這股蠻勁，用“洪荒之力”先后加入市文學(xué)會，市文學(xué)詩歌委員會，筆耕不綴，像一頭老黃牛在文學(xué)的那土地上默默地拉著犁。耕耘著希望。

來吧!文學(xué)不分老幼，文學(xué)救贖者們，夢想之門已經(jīng)再次開啟，一位長者如此懷著那一顆不改的初心，我又一次被感動著，愿意拿起我手中的筆為她寫下這兩頁紙。

哀心祝愿雪峰老師在夕陽生活中越過越好!

劉嘉昊

2022.6.15凌晨于江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