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苑內(nèi)外丨李琳：永遠的眼睛

老鄧子 2022-06-18 發(fā)布于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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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眼睛

文/李琳

喬怎么也沒想到，派出所郭所長那雙眼睛，會陪伴他一生。

喬是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里驀然看見郭所長那雙眼睛的。驚起一身雞皮疙瘩的喬就將一個鼓鼓囊囊的小包又悄悄放回車籃里。之后，喬吹著口哨閑逛而去，直到看不見郭所長那魁梧的身影，才長舒一口氣。

那個陽光燦爛的日子以后，喬怎么也掙脫不掉郭所長那雙鷹一樣的眼睛。

一天晚上，喬從電影院溜出來，將自己那輛舊自行車留給了別人，騎走了一輛嶄新的自行車。騎著騎著，就看見了郭所長那雙眼睛。喬四下望望，見路燈下，樹影里。身前身后，身左身右，到處都有郭所長的眼睛。喬驚了一下，垂頭喪氣地將車放回原處。當喬騎上自己的車子時，才覺得心里踏實得像塊鐵。

20年后一個暮色蒼茫的傍晚，喬發(fā)現(xiàn)兩個男人跟在一個女孩身后。喬害怕女孩遇上壞人，就悄然跟在兩個男人身后，直到那兩個男人拐進了另一條胡同。喬想往回走，但又想，何不再送女孩一程？這樣一想，喬就跟在了女孩身后。走著走著，喬看見了郭所長那雙眼睛。喬猛一激靈，抬頭一看，果然是戴著墨鏡的郭所長正迎面走來。喬很奇怪，暮色蒼茫，郭所長怎么還戴墨鏡呢？

那個女孩突然加快腳步朝郭所長跑去，指著喬大聲說：“爸，他一直跟著我?！?/section>

喬緊幾步走上前，對郭所長說：“郭所長，我不是壞人，剛才有兩個男人跟著這閨女，我怕是壞人……”

郭所長說：“謝謝了!”

喬忍不住了：“郭所長，你不認識我了？是你的眼睛救了我啊!”

“我的眼睛？”

喬說：“對!是你的眼睛?！?/section>

郭所長卻慢慢摘下墨鏡：“我的眼睛不行了。”

喬看到，郭所長兩眼直直的沒一點神采。他大吃一驚：“郭所長，你的眼睛？”

郭所長說：“假的?！眴踢@才知道，因為救火，郭所長的雙眼10年前就已經(jīng)瞎了。

（刊于《微型小說選刊》1998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