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散文】‖張連起：茶香寧靜可致遠(yuǎn)

天津散文微刊 2022-06-13 發(fā)布于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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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寧靜可致遠(yuǎn)

天津張連起

飲茶是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之一，而中國的南方和北方飲茶的方式和目的卻大相徑庭。

天津自古就是北方重鎮(zhèn)，談起飲茶，天津衛(wèi)有老字號“正興德茶莊”，天津人就認(rèn)“正興德“的茉莉花茶，跑大半個天津的路程，也要到“正興德”買茶葉那是常事。

不過，在五、六十年代，那時物質(zhì)匱乏，吃飽是第一位的，喝茶可有可無，所以糧店，副食店排隊(duì)買東西的人很多，而茶葉店往往沒有顧客，只有售貨員閑散地坐在柜臺后面。

過年時，普通人家也要買茶葉，一般都買兩毛錢的“高末”，一種廉價茶葉碎。家里來了拜年的親朋好友，都會沏上高末的茶水招待客人。

不過那時，還是可以看到殷實(shí)的家庭喝茶的場景，像店鋪的小老板，有文化的教書先生……夏天，吃早點(diǎn)之前，女人要到水鋪，先打壺開水，然后沏好茶的瓷壺，茶杯，放在躺椅邊的矮凳上，先生一般身穿對襟白布或夏布背心，人躺在躺椅上，眼望著天，手搖蒲扇，慢條斯理地品著茶，這鏡頭叫“派”，天津衛(wèi)富裕人家的派頭。

馬路上也有賣大碗茶的。在路邊，擺上一個矮方桌，桌上放著一摞大海碗，和一個包著棉被保溫的大水壺，周圍再擺幾個小板凳，這就是那時的茶水?dāng)?。茶水一分錢一碗，供來往的路人解渴。聽賣茶水的大娘說過：“大碗茶的水是黃色，但不是沏的茶，而是用炒過的棗核磨粉沏成，所以，大碗茶只見其茶色，而不見一片茶葉?！笨蕢牧说穆啡耍闷鹜雭硪彩且伙嫸M(jìn)，再加上北方人，人們?nèi)粘Ｒ彩怯么蠛Ｍ耄蟠筛缀炔?。故此，南方人管北方人的飲茶方式為“喝”或“灌”，不是“飲”。喝茶大多?shù)人是為了解渴，遠(yuǎn)不如南方人飲茶來的斯文，來的講究。

話說九十年代，我在南方工作時，在一處名叫“茶皇殿”的地方招待客人飲茶，這才知道茶道了得。

在賓館的首層，有打開的兩扇朱漆大門，金光燦燦的門釘裝飾在門上，要高抬腳邁過朱紅色的門檻。瞬時，從屋內(nèi)傳來悠長的古箏聲，只見，古代裝束的侍女，在門側(cè)彈著琴，裊裊的青煙從銅鑄香爐飄出，滿屋充滿著檀香，雖未飲茶已熏醉了飲茶人。

飲茶臺挺大，茶臺后面是一排屏風(fēng)，上面是茶道的介紹，有茶圣陸羽的畫像，有茶經(jīng)的文字，看起來很是宏偉。茶臺前部，僅擺著四個臺位，每個臺位后面都坐著一位專門的茶道女，身著唐裝，模樣靚麗，玉指纖纖，起身向客人問好過后，遞上大幅的茶單，請客人選茶。

茶臺條案上，擺滿了各種茶道的用具，有壺、有碟、有杯、有茶具，用這些不同的茶具，茶道女手起手落，在客人面前，將水、杯、壺相互轉(zhuǎn)換，倒水，洗杯，像變魔術(shù)似地，活生生地演著一幕茶道的大戲！

沏茶的第一壺水，是不能喝的，要全部倒掉，這叫洗茶，洗去茶葉表面的灰塵。沏的第二泡，也先不喝，要拿一種口徑小，身子細(xì)長的青花小杯來聞香。杯上畫著一條青龍，杯中倒上熱茶后，再看細(xì)杯子身上的青龍變成紫色龍，這細(xì)杯子的水也是不能喝的，要把細(xì)杯的杯口，放到鼻下聞香，讓客人判斷茶的品種和嗅到的香氣。

經(jīng)過這些繁復(fù)的程序后，茶道女把客人的茶杯擺成個環(huán)狀，再用開水澆杯，這叫“關(guān)公巡城”，飲茶這才算開始。

拿過茶杯的南方客人，沒有像北方人的一口悶，擎著茶杯，在茶水浮升的熱氣中聞著香，像喝二鍋頭一樣小口抿著，品味這茶湯中的萬千滋味，直至點(diǎn)頭稱好?？杀狈饺嗽趺春纫彩遣杷?，并無感覺到其它。這樣的一壺茶，喝過三巡，茶就要倒掉，另換別的品種茶再飲，客人一般要點(diǎn)四種以上的品種茶喝，再配以茶點(diǎn)。飲一次茶也得二個小時，飲茶的費(fèi)用往往要比酒樓就餐高。

在南方待的時間長了，入鄉(xiāng)隨俗也學(xué)會了喝茶，知道潮汕人喜歡烏龍茶，他們夸張地對外人說，小孩落草后，喝的第一口不是媽媽的奶水，而是烏龍茶。臺灣人喜歡略帶甜味的人參高山茶。而自己退休后，像老輩人一樣，喜歡喝茉莉花茶，茶香寧靜卻可以致遠(yuǎn)，茶人淡泊卻可以明志。

改革開放后，北方的茶樓也多了起來，喜歡喝茶的人的數(shù)量也在增長。對茶的保健功能，茶葉品種的優(yōu)劣，對茶文化的知識也普及起來。

自己退休后，時常沏上一杯茶，站在高層樓自家的窗前，看著樓下面，環(huán)路上南來北往的行人，和各色的車輛，真心體會當(dāng)下路人的風(fēng)雨艱辛。

愿欲利者得到財，欲名者得到譽(yù)，無利者得到平安，愿人生如茶，苦盡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