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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大學里寫過一篇關于海蓉的文章，被語文老師拎出來要我到講臺上去朗讀。可惜大學里的我不務正業(yè)、經常逃課，那唯一的朗讀機會就被我在被窩里香噴噴的懶覺中錯失了，令我遺憾至今。 今天三八節(jié)，為了彌補一下心中的小缺憾，正兒八經地重寫一篇。但我知道，已然有很多東西從我的腦袋里淡出了，再不寫，就寫不出我記憶中的海蓉了······
海蓉是我的高學同桌，是我們高中姐妹幫中的一員。因為是同桌的關系，關系更近些。 海蓉和我都自認為是那個年代的小胖紙。以我現(xiàn)在成熟女人的身份來看，我們那點胖都不算個事兒。 海蓉個子小，我個兒大，她屬于那種玲瓏的圓潤，我則是五大三粗的壯碩。雖然那個年代的我們常常把減肥和關于胖的自責掛在嘴上，但是從不見有什么實質上的行動，反而經?？炭嚆@研好吃的。 一次我聽說了廣東的皮蛋粥，還完全沒整明白是咋回事呢，就向海蓉咋咋呼呼地推廣，說得有模有樣的，簡直就像自己已經做過好多次的樣子。 沒想到海蓉才是那個實干家。第二天早上急匆匆地踩著鈴聲奔進教室，從書包里拿出一只大飯盒，里面竟然是她自己按照我昨日的口述做成的皮蛋粥。 我倆把飯盒藏在桌肚里，早自習時你一勺我一勺地挖皮蛋粥吃，不一會兒就分食而盡，當然，我吃的最多，因為好吃嘛，也因為海蓉就是特別為我做的。心下那個開心??！還別說，還真就是那個味兒，若是我交代的時候沒有遺漏了肉沫這茬，估計那味道就是十足的經典的皮蛋瘦肉粥了。  海蓉總是對自己個兒臉上的些許雀斑唧唧歪歪。 “我有雀斑哎，丑/愁死了！”不曉得到底是“愁死了”，還是“丑死了”。反正，我經常在她的“*死了”的念叨中見證著她與雀斑做著嘴巴上的殊死爭斗。 她經常地跟我說這個方子那個方子對于雀斑有效，但總也不見她動手整治，印象中好像見她捯飭過一次，最終說是無效就放棄了。 海蓉議論雀斑時的神情，是我從沒在任何女孩臉上能瞅見的調皮樣兒——瞪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用肉嘟嘟的手指掰著臉皮戳給我看這這這那那那、仿佛真要把臉上的雀斑撐撐大、否則就會讓人錯失的趕腳，再配上她慣有的一驚一乍的滑稽語調，讓人完全就對她的雀斑置若罔聞，而只專注于此人此時上，當時我心里就一直搗鼓“介個人好玩滴狠呢！” 不記得我有沒有最終很確定地跟她說過，雀斑增加了她的可愛，少了雀斑的她，是萬萬不完滿的。若是沒有，這里用白紙黑字最終把這話給落在實處！ 海蓉有個當警察的哥哥，年歲較我們大不少，是我常常艷羨的對象。可不嘛，人家又是哥哥，又是警察，人還長得挺帥，對于我這個獨生子女而言，有個這樣的哥哥自然是另外一番可遇不可求的光景。 但這對海蓉而言可不是那么回事。她常常對于我羨慕她有個哥哥的言辭不以為然，“有什么好不好滴啊，就這么回事唄！”言語中不曉得是驕傲呢，還是真不當回事。 后面玩得熟了，我就發(fā)現(xiàn)她哥哥經常不著家。我回回去她們家蹭飯，跟海蓉的爸媽都打得火熱了，甚至把她爸媽帶著和我爸媽也捻熟了，也沒見著她哥哥幾次。 也許是哥哥不常在家的緣故，海蓉的爸媽喚起海蓉來特別地順溜，看海蓉做事也實在覺不出她是家里的老小，麻利滴很。 所以，漸漸地，我也就不再羨慕那些有哥哥姐姐的家庭了，也讓我對于自己個兒這樣的獨生子女身份開始好好重視并享受起來了。 海蓉人小，卻經常騎著一輛高大上的自行車，遠遠地瞅上去，一副小孩駕馭大馬的樣式。好在她騎術精湛，溜著車在大馬路牙子上隨便亂晃，單手脫把、還一路唧唧歪歪地和我說話，看著步步驚心，卻總是有驚無險。 我們白天黑夜騎車穿過城市的大街小巷、更經常騎車在她家我家來回穿梭，把我家當做她家、她家當做我家。 海蓉很討喜，嘴巴甜，也常常在我家里拾搗干活，很快就贏得我家老爺子的衷心喜愛。老爺子那個時候總說海蓉乖巧懂事，天天嚷嚷著要認海蓉做他干女兒。 至于后面到底是否相認，我也搞不清楚，隨他倆自己掰扯去吧。 到現(xiàn)在說起我的同學，老爺子還能常常提起他的干女兒，此事還有老太太為證?？梢姾Ｈ卦诶蟽煽谛睦锏奈恢?。 我和海蓉吵過一次架，不記得為什么吵的，只記得前一秒我還氣鼓鼓地坐在她旁邊，心中惱怒不已，后一秒局促不安的她就用胖胖的小手團了一張廢紙，丟到我眼前來，然后兩人對視一眼，噗嗤一起笑出聲來，就和好了。 這是我有生以來經歷的最短的一次爭吵，以至于我后面的人生總是心心念念地盼望身邊的人都能像海蓉似的，前一秒吵架后一秒主動來和解。幸福來得如是之突然，人與人之間便能如此之和諧。 海蓉和我也常常議論男生，這個長得帥啦，那個討人嫌啦。那個時候我心里總盼望著能有男生瞧得上我，但又心里高傲地不想承認。 在那個糾結的青蔥歲月里，我每次跟個小怨婦似的抱怨哪個惹了我的男生，海蓉就在邊上與我同仇敵愾：“是呆是呆，表理他，神經??！”亦或：“啊，真滴啊，醬紫啊······”并配合特別到位的生動表情，讓我覺得怨恨那個人是特別天經地義的一件事，也讓我覺得身邊有個特別能理解我的知己。 臨了畢業(yè)照時，我的小怨婦病又犯了，賭氣不參加合影，海蓉陪著我也放棄了合影的待遇，結果畢業(yè)照真就遺憾地少了我倆。如今想起這樁事，雖然略有小遺憾，還是有更多的溫馨友情蕩漾在我心里。 曾經有一陣子，我在琢磨著如果自己是男生，就一定要找海蓉這樣的女孩子——調皮可愛、善解人意、又吃苦耐勞，和她在一起還總有不斷冒出來的新鮮感。 不知道未來哪位男神能娶到如此獨一無二的海蓉呢？ 待到參加海蓉婚禮時，我心里還真覺得有太便宜那個男人了的感覺，巴巴地替海蓉覺得不值呢。 不過嘛，現(xiàn)在看來，海蓉還是挺有眼光的，給自己找了個好歸屬！ 前不久，她給我發(fā)來了全家福的照片，照片上有她們一家三口以及她哥哥的一家三口，圍攏在她爸媽身邊，團團圓圓的一大家子。 現(xiàn)在的海蓉身材勻稱，少了青澀圓潤，多了為人妻為人母的成熟喜氣，照片里小鳥依人的海蓉挽著身邊高出她一個頭的兒子，幸福滿滿。 雖然和她久未謀面，只偶爾在微信里互動一下，但我深信，海蓉還是那個海蓉，我們都還是從前那兩個少年，不會改變！   本文圖片來源網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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