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芪 黃芪專走表分而固皮毛,入脾胃而舉其下陷,是常用的補氣藥。與人參同用,補氣之力更強;與附子同用能補氣助陽;與白術同用能補氣健脾;與當歸同用能補氣生血;與補氣升陽藥同用,如黨參、升麻,能益氣升陽;與利水藥同用,如茯苓、白術,能補氣利水?,F代藥理研究發(fā)現黃茂含皂昔、蔗糖、多糖、多種氨基酸、葉酸及硒、鋅、銅等多種微量元素,有增強機體免疫功能、保肝、利尿、抗衰老、抗應激、降壓和較廣泛的抗菌作用。亦能消除實驗性腎炎蛋白尿,增強心肌收縮力,調節(jié)血糖含量。臨床可用于脾胃氣虛;脾氣虛,中氣下陷,臟器下垂(脫肛、子宮脫垂、胃下垂等);肺氣虛弱,咳喘短氣;氣虛自汗,易于感冒;氣虛水腫,小便不利;氣血不足,貧血萎黃,或肢體麻木,或瘡瘍、創(chuàng)作不易愈合;消渴(糖尿病)等。 【應用特色】 清·王清任善用黃芪,鄧教授師其法,認為用之得當,確有奇效。根據其功用歸納如下。 1-陷者舉之 重用黃芪以升陷,其適應證為臟器下垂(如胃下垂、子宮下垂、脫肛、腎下垂等等)、重癥肌無力、肌肉痿軟、呼吸困難、眩暈等屬氣虛下陷者。以上諸癥皆因氣虛下陷,升舉無力,致使臟器提升不起而下垂;或清陽不升,諸陽不能匯于巔頂而眩暈;或宗氣不充而難司呼吸出現呼吸困難;或肺氣難支,吐故納新受阻,肺朝百脈之職難司,四末失養(yǎng)而肌肉痿軟無力。 胃黏膜下垂者可用四君子湯加黃芪30g,再配枳殼3g以反佐,一升一降,升多降少。所以要用枳殼反佐,因胃屬腑主受納,胃氣以降為順,雖然黏膜下垂需升,但胃氣需降,故重用黃荏補氣升提以治黏膜下垂,而反佐枳殼以順應胃氣以下降,得易以促進胃黏膜之復原。 治脫肛,內蒙古《中草藥新醫(yī)療法資料選編》載方:用黃芪120g、防風9g。此方實出王清任治脫肛之黃芪防風湯。王氏方:“黃芪四兩,防風一錢。”李東垣認為:防風能制黃芪,黃芪得防風其功愈大,乃相畏而相使也??梢娡跚迦沃S苗防風湯150實源出于東垣,防風之分量不宜多用。此法治脫肛的確有效。 子宮脫垂,治以補中益氣湯加首烏。加首烏之意,一者在于引經,二者因胞宮沖任所系,全賴陰血所養(yǎng),氣得血養(yǎng),血得氣行,氣血充和,沖任得調,所系之胞宮則能復其原位。若能配合針灸,加強沖任之調理,則取效更捷。 重癥肌無力,治以強肌健力飲,此方為自擬經驗方,亦重用黃芪為主藥。重癥肌無力證候較復雜,除眼臉下垂外,可有復視,吞咽困難,構音不清,四肢無力,重者呼吸困難,大氣下陷,危及生命。鄧教授認為該病的最大特點是肌肉無力,因脾主肌肉,故此是脾胃氣虛之證,并由虛至損,且與五臟相關。治療上緊抓脾胃虛損這一病理中心環(huán)節(jié),重用黃芪以補氣升陷,同時針對兼夾之證調理五臟,重補脾胃,以運四旁,促病痊愈。 2. “升”者平之 此處言“升”,血壓升高也。鄧教授治療氣虛痰濁型之高血壓者,重用黃芪合溫膽湯以治之。鄧教授贊同以下的論點:血壓之所以升高,是身體自我調節(jié)的一個信息,是內臟陰陽失調的結果而不是原因。近年有些學者,認為血壓升高的原始動因是血流供求的不平衡,其中尤以心腦腎為重要。這一論點正道出了治氣虛型高血壓重用黃苗,就在于調節(jié)臟腑陰陽之平衡,改變“重要器官血流供求矛盾的嚴重脫節(jié)”的局面,促使“血壓升高的血管反應”緩解而達到降壓之效果。這就是重用黃苗以降壓之機制所在。 對于高血壓危象,鄧教授常用針刺太沖穴(雙側),重用瀉法,留針三四十分鐘,根據情況一天1~3次治療,并加服中藥,多數取得較滿意之療效。中醫(yī)治療中風之針刺療法,往往就因能疏通經脈,平調氣血陰陽而調整血壓,收到迅速治療效果。這亦是上述機制的有力佐證。 鄧教授的體會:黃芪輕用則升壓,重用則降壓。因為動物實驗都是大劑量用藥進行研究的,所以得出降壓的結果。鄧教授治療低血壓癥,喜用補中益氣湯,方中黃茂的分量不超過15g。治療氣虛痰濁型高血壓,鄧教授喜用黃苗合溫膽湯,黃芪分量必用30g以上。 雖說黃芪重用可以降壓,有證有據,但黃芪仍然是益氣升陽之藥,這一點不可不加以注意。如果辨證為肝陽上亢或有內熱之高血壓亦想用幾兩黃茂以降壓,則犯“實實之誡”了! 3. 攻可補之 張錫純認為,黃苗之升補,尤善治流產崩帶,但重用黃茂可下死胎,這是鄧教授的經驗。死胎之于母體,已轉變?yōu)橹虏≈镆弧靶啊?,病屬實證。鄧教授曾治一氣陰兩虛之胎死腹中之患者,初用平胃散加芒硝,并配合針灸,后用脫花煎,皆因藥證不符而未效,再經仔細辨證,借用王清任治產難之加味開骨散,重用黃K120g,外加針灸,1劑而死胎產下。開骨散是以宋代龜甲湯加川萼而成,明代又名加味萼歸湯,此方重用當歸、川夸以行血,龜板潛降,血余炭引經而止血,本方不用攻下藥和破血藥,故明代以后多用以治產難。清·王清任認為,本方治產難有效有不效,一緣于只著重于養(yǎng)血活血忽視補氣行氣,故主張在開骨散的基礎上,重用黃芪以補氣行氣,使本方更臻完善。此例說明重用黃茂可下死胎,乃寓攻于補之法也。 4-癱者行之 對于偏癱、截癱等屬于氣虛有瘀者,補陽還五湯是一張?zhí)貏e著名的效方(詳見本書經方篇)。它出自王清任的《醫(yī)林改錯》。張錫純雖然批評了王氏對于治療半身不遂過于強調陽氣不足之說,認為痿證有虛仍有實。補陽還五湯用之要得當。但張氏不能不說:“補陽還五湯其湯甚妥善也?!编嚱淌谠么朔街委煾鞣N腦血管意外后遺癥屬氣虛血瘀之偏癱者,都有不同程度的療效,有恢復五成的,也有恢復八九成的。 5. 表虛固之 李東垣認為,黃苗能補三焦之外又能實衛(wèi)氣。衛(wèi)氣者,溫分肉而充皮膚,肥媵理而司開合者也?!皩嵭l(wèi)”就是“固表”。自汗一證,玉屏風散為療效確切的名方。鄧教授體會此方不但治自汗,一些盜汗屬氣虛者亦適用。為了方便,常用湯劑,其分量為:黃苗12g、防風3g、白術15g,防風用量少于黃芪,白術的量是黃芪與防風的量之和(其理見“玉屏風散”)。治自汗盜汗兼陰虛者,鄧教授喜用玉屏風散加生龍骨、生牡蠣各30g,或加浮小麥、糯稻根各30g,若汗出特多者加麻黃根10g。 6. 辨證用之 鄧教授雖喜用黃芪,但黃芪到底是藥,不是糧,用之對證則效,用之不當則害人。曾治一肺結核病患者,于養(yǎng)陰除痰藥中加入黃芪9g,1劑額部發(fā)熱,2劑全面發(fā)熱,3劑頸面均熱,撤去黃芪熱自消失。又治一中風患者,藥后頭皮發(fā)癢,體溫增高,誤以為外感,改用辛涼解表之劑,1劑退熱,再用黃苗90g,又再發(fā)熱,右上肢活動反而退步,乃知辨證不確當。細想患者脈雖虛大,但舌苔厚膩而舌質不胖亦無齒印,此證痰瘀比較,痰濕重于血瘀,改用祛痰為主,稍加祛瘀之藥,以五爪龍代黃芪,癥遂向好轉。對于使用黃荏的指征,鄧教授認為舌見淡胖有齒印,脈虛大或寸部弱,再參察有否其他氣虛之證候,便可考慮使用。至于用量之多寡,則要時時留意證候之變化,切戒墨守成規(guī),刻舟求劍。 【驗案舉例】 1.難產 陳某,35歲,女,農民。妊娠8個月,胎動消失7天入院,胎心音消失。西醫(yī)診斷:過期流產。診其舌苔白薄,中有剝苔,舌質淡嫩,脈大而數。問知其妊娠反應較甚,嘔吐較劇,故傷津、耗氣,是患者病實之證。經用一般下死胎法如平胃散加芒硝及脫花煎(川萼、當歸、牛膝、車前、桂枝)等攻之無效,乃采用開骨散(當歸30g,川萼15g,龜板24g,血余炭1團燒炭)加黃苗120g(龜板缺藥未用),1劑煎服,下午3時許服藥,6時多開始宮縮,約10~20分鐘一次。是晚8時為之按摩三焦俞,腎俞以行臟腑之氣,但按摩后,宮縮反而減慢減弱,顯然用瀉法與體虛病實證情不符,乃改用艾灸足三里以強壯體力,灸30分鐘宮縮加強。繼而針剌中極每2~3分鐘捻轉一次,針后每1~3分鐘宮縮一次,甚有力,共5分鐘左右,停止針灸治療。晚11時,死胎產下,為臍帶纏頸致死。 2.瘡瘍爛肉 曾會診一患者,腋下腫瘤摘除之后,傷口久不愈合,不斷滲液,1天要換多次紗布。用補益氣血之劑重用黃苗30g后滲液減少,不到半月而傷口愈合,此黃茂內托之功也。小兒瘡市,逢夏則發(fā),此伏彼起,實不少見,亦甚棘手。一軍醫(yī)小孩,自2歲開始,夏季痂瘡發(fā)作,用抗生素稍好,稍好又發(fā),反反復復,此伏彼起,至交秋乃愈。如是者3年,乃求助于鄧教授,時正6月,小孩滿頭癰瘡。人雖不瘦而面黃唇淡,舌胖嫩,苔白,脈細,此正氣虛不能抗御病邪所致,擬扶正祛邪標本同治。處方:黃芪、皂角刺、青天葵、野菊花、浙貝母、金銀花、蒲公英各9g,陳皮、白術、甘草各6g,茯苓、綠豆、炙甘草各12g,4劑。癰瘡乃不再起。其父翌年1月求治斷根,為處預防方:黃苗9g,防風、甘草、浙貝母各6g,陳皮、白術、蒲公英各12g,囑其于4月開始,每周2劑。此后瘡未再發(fā)。 溫馨提示:以上僅供醫(yī)界同道參考,臨床還需謹慎使用。本文部分文字和圖片來源于網絡,僅供學習交流使用,不具有任何商業(yè)用途,版權歸原作者所有,若有侵權請聯系刪除,轉載請注明出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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