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大多數(shù)的文人志士都想著用自己的一世才華報效祖國。 然而,這只是他們的一廂情愿,他們的文人風骨,根本就不會為官場所容。 等待他們的,只能是千年孤獨和悵惘。 1300多年前,一個人慢慢地走向一座樓臺。 他知道這不是一般的樓臺。這是戰(zhàn)國燕昭王為招納天下賢士而筑造的“黃金臺”,也就是“幽州臺”。在這里,曾迎接過統(tǒng)率五國聯(lián)軍連下齊國七十余城的樂毅,還有陰陽家、五行學說的創(chuàng)始人鄒衍和善于變法的兵家劇辛。 這些他都知道。 他順著臺階一步一步登了上去。他佇立在樓臺之上,遠望四周,俯仰蒼穹,回想昔日此地曾經(jīng)的繁盛,又憶起多年的漂泊奮斗,孤獨感、凄涼感不禁涌出,他慨然仰嘆,用抑揚頓挫的語調(diào)吟唱出: 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有多少人讀了這首詩,知道了初唐間除了“王楊盧駱”四杰外,還有一位詩人叫陳子昂。又有多少人曾經(jīng)被這首詩所震撼,反復吟詠,撩撥內(nèi)心的“孤獨”而心情激蕩。 01、江湖不是打打殺殺,好男兒要治國平天下 陳子昂,字伯玉,生在四川射洪縣一個名門之后的土豪家里。 其父陳元敬乃名門之后、蜀中大隱之一,家境殷實,為人慷慨仗義,饑荒之年,還拿出糧食,救濟鄉(xiāng)鄰。 少年時陳子昂就以父為榜樣,想仗劍走天涯,做個俠客,于是,他背上行囊,拿起寶劍,踏上江湖之路,開啟游俠模式。 正如他詩里所寫: 少學縱橫術(shù),游楚復游燕。 棲遑長委命,富貴未知天。 ——《贈嚴倉曹乞推命錄》節(jié)選 唐代詩人盧藏用在《陳子昂別傳》中這樣寫道:嗣子子昂,奇杰過人,姿狀岳立。始以豪家子馳俠使氣,至年十七八未知書。年少時的陳子昂用自己的言行很好地詮釋了那句: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他的大部分時間都在走馬斗雞,也常常憑著一腔熱血去打抱不平,和其他子弟一心讀書準備科考不一樣的是,陳子昂有萬貫家財要去繼承。 但在古代“士農(nóng)工商”的嚴格等級之下,富甲一方的陳家還是希望培養(yǎng)出一位可以入仕的讀書人,而此時一路順風順水的陳子昂也面臨了人生的第一次挫折,在一次跟別人比劍切磋時,年輕氣盛的他三招之內(nèi)把一名自稱高手的劍客給刺傷了。這下給家人添了大麻煩,家里又賠錢又道歉。他自己也很后悔。 也正是這一事件,讓陳子昂第一次得以靜下心來,思考過往近二十年的人生。彼時的大唐已經(jīng)初現(xiàn)盛唐氣象,出生在如此遼闊帝國下的子民們無一不想著為國建功,渴望在這段偉大的歷史中留下自己的名字。 當身邊人都跟打了雞血般苦讀圣賢書,只為長安趕考一朝高中的時候,向來對讀書科舉毫無興趣的陳子昂明白了一個道理,江湖不是打打殺殺,好男兒志在四方。 他忽然想到了父親曾對他說過的一句話,讀書,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于是,他棄劍勒馬,收起了那顆想做游俠的心,和絕大多數(shù)的大唐年輕人一樣,結(jié)束了他任俠尚氣的生活,開啟了奮斗的人生。 很快,人們就發(fā)現(xiàn)那個日日在射洪縣的街頭巷尾飲酒作樂,牽黃擒蒼的陳少爺不見了。長達兩三年的時間,陳子昂就像是老僧入定般在書山文海中暢游。 旁人窮經(jīng)皓首才能通讀的詩文典籍,陳子昂只用了三年的時間,也正是這短短的3年時間,他從一個目不識書的莽夫蛻變成了滿腹經(jīng)綸的書生。就像是突然被打通任督二脈一樣,陳子昂筆下的文章雋永悠長,不少讀過他文章的人都紛紛感慨,字里行間有楊雄和司馬相如的風骨。 此后,陳子昂離開父母,一路走向繁華的京城,一路走向了長安的廟堂,以自己獨有的人格魅力和實實在在的才華,點燃了唐詩革新的火苗,書寫了大唐盛世的新篇章,成為傲然挺立在巴山蜀水的文壇巨匠。 02、都城求學,科舉路上首受挫 在陳子昂眼中,大唐正處于一個大有可為的時代。 說干就干。唐高宗調(diào)露元年,679年,陳子昂孤身一人離開家鄉(xiāng)去了首都長安。 路線他選擇出三峽,北上長安。蜀地的路很難走,“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進川不好走,出川同樣不好走,何況北上長安需要繞道先到楚地再向北走。路途遙遠十分艱辛,陸路要走,水路也要走,每天破曉就出發(fā),天黑才找旅店休息,甚至有時風餐露宿。 途中,他走到樂鄉(xiāng)縣,也就是今湖北荊門,他想家了??粗栆稽c點從西方落下,自己孤身一人漂泊在外,他的思鄉(xiāng)之情越來越濃,于是揮筆寫下一首詩《晚次樂鄉(xiāng)縣》,來表達思鄉(xiāng)之情。 故鄉(xiāng)杳無際,日暮且孤征。 川原迷舊國,道路入邊城。 野戍荒煙斷,深山古木平。 如何此時恨,噭噭夜猿鳴。 山一程,水一程,一路向北,風塵仆仆來到了長安,成為一名“北漂”。這也是他第一次來首都長安城闖蕩。在長安,他先是進入大唐最高學府國子監(jiān)讀書,學習一年。之后參加了科舉考試,但遺憾的是,他沒考上。 無奈的他結(jié)束了北漂生活,回老家準備再戰(zhàn)。 回到四川,陳子昂更加努力研讀書本?!蛾愖影簞e傳》中記載,“嘗從搏從入鄉(xiāng)學,慨然立志,因謝絕門客,專精墳典。數(shù)年之間,經(jīng)史百家,罔不該覽,尤善屬文,雅有相如、子云之風骨?!?/p> 03、再入京城豪擲百萬金,當眾摔琴終成網(wǎng)紅 唐高宗李治永淳元年,682年,學有所成的陳子昂滿懷信心再次來到長安城,再戰(zhàn)科舉,結(jié)果出人意料,他又沒考上。 兩次落第,讓他郁悶至極,孤獨至極。 唐朝的科舉考試,雖然較隋朝大為完備,但人為的因素比較大??忌枰诳记盀樽约捍蛟煲粋€輿論場,先讓自己獲得朝廷郡望、文壇領(lǐng)袖或是主考官的青睞,一旦名聲打出去,金榜題名的可能性陡增。所以唐朝科舉考試的考生們,都會提前將自己的詩文送給高官們看,一旦入了法眼,則考試一片坦途矣。這個做法叫“行卷”。送了一次要是沒啥消息,還要送第二次,這叫做“溫卷”。陳子昂偏偏是個不走尋常路的人,他大概嫌這個過程太漫長,于是就盤算著如何在長安策劃一次新聞大事件。 一天,他為排解愁緒上長安街閑逛,走著走著,看到了一群人圍著一個攤子,好像在看著什么東西。他用力擠進去一看,原來是一個胡人在賣胡琴。價碼標的挺高,要價百萬,還不還價。一時只有人看,沒人敢買。陳子昂心想,越是得不到手的東西大家越是感興趣,不如把這把胡琴買下來吸引大家的注意。 這可是一百萬錢。按照當時的物價一百萬錢可以買20000石糧食,一個一品官員一年的俸祿是700石糧食,這把胡琴等于一個官員30年的工資。洛陽雖然是個名城,非富即貴的人也不少,但是能一下子拿出100萬錢的也不多。 就這樣,陳子昂豪擲百萬,把這把胡琴給買了下來。同時,還放出口風,明天他會在長安的“天上人間”宣陽里宴會豪貴,為大家撫琴,請務(wù)必賞光。 第二天很快到了,就在人們都在等待琴聲響起的時刻,他手捧昨天新買來的琴說:“我陳某雖無二謝(謝脁、謝靈運)、淵明之才,也有屈(原)、賈(誼)之志,自蜀至京,攜詩文百軸,奔走長安,到處呈獻,竟不為人知。彈琴,我雖擅長,恐污尊耳?!闭f罷舉琴就摔,“嘩啦”一聲,把琴摔得粉碎,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下,他才把自己的詩文遍贈賓客。眾人愈以為奇,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一摔千金,此人必是豪貴、奇人,奇人所作,必為奇詩奇文,不觀也知其妙?!庇谑菭幭鄠髡b。一日之內(nèi),子昂詩名滿京華。其中“感時思報國,拔劍起蒿萊”之句,使人贊不絕口。當時京兆司功王適讀后,驚嘆大呼:“此人必為海內(nèi)文宗矣!” 就這樣,陳子昂通過一場新聞大事件,一次極為高明的公關(guān)策劃,頓時名揚京城。 04、永不言敗再戰(zhàn)科考終中舉,忠心報國直言進諫遭冷落 趁著名氣,陳子昂下決心再應(yīng)試一次。 武則天光宅元年,684年,陳子昂第三次參加了科舉考試,這次他考中了進士。 然而他性格率直,直言敢諫,關(guān)心民生,多次上書“歷抵群公”,在官場上得罪了不少人,一直沒得到重用。孤獨的他曾寫下《感遇》幾組詩來感慨自己懷才不遇的愁苦。 蘭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 幽獨空林色,朱蕤冒紫莖。 遲遲白日晚,裊裊秋風生。 歲華盡搖落,芳意竟何成! ——《感遇》(其二) 直到患疾多年的唐高宗不幸駕崩,武則天準備將他西歸長安,埋葬乾陵。陳子昂上書《諫靈駕入京書》,武則天看過,頓時被其中恣意汪洋的文風、引經(jīng)據(jù)典的功底所吸引,陳子昂這三個字第一次出現(xiàn)在了她的口中。 那時的陳子昂不過是個徒有功名卻無官職的進士而已,當他聽到武則天要親自召見自己的時候,那些苦讀數(shù)年藏于內(nèi)心的文韜武略都在一瞬間得到了釋放。面對帝國最高掌權(quán)人的提問,身形羸弱的陳子昂從立國之本、裂土開疆,講到了君臣和諧,為君之道,言語之間的慷慨氣魄讓殺伐決斷的武則天都動容不已。武則天感嘆他的才華,開始重用他,授以麟臺正字,升至右拾遺。 就像陳子昂在作品《諫政理書》中的自我獨白那樣:臣每在山谷,有愿朝廷,??譀]代而不得見也。從收起心性,決定讀書入仕的那一刻起,陳子昂便已經(jīng)做好了“既孤且直”的準備,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報效國家,唯恐自己泯然眾人。 對陳子昂來說,做官不為求富貴,若只為富貴何必出川?他想做的是魏征,是一個能不畏死去規(guī)諫君王過錯的直臣。而當為官者內(nèi)心裝下蒼生的時候,在當時大唐官場蠅營狗茍,尸位素餐的人看來,他就是一個破壞游戲規(guī)則的異類。 當陳子昂決定去做第二個魏征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親手為自己慘淡的官途、悲劇的人生埋下伏筆了。 陳子昂所期待的,是李世民魏征式的君臣和諧,但他忘了這千秋萬代、四海列國只有一個李世民,他所效忠的君王是武則天。 對于武則天來說,廟堂就像是一鍋亂燉,她是掌勺烹飪的大廚,她既需要來俊臣這樣的酷吏佞臣來鞏固統(tǒng)治,也需要狄仁杰這樣的治國賢臣來輔佐自己,而像陳子昂這樣的孤直純臣只是一個象征而已,一個象征著武則天從諫如流,有容人雅量的政治棋子而已。 陳子昂最大的悲哀也在這里,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慷慨陳詞得不到君王的任何回應(yīng)時,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滿腔抱負只能隨歲月蹉跎時,陳子昂感受到了入仕后的第一次挫敗感。 一心為國的陳子昂奉勸武則天廣施仁政,廢除嚴刑峻法,嚴懲酷吏佞臣,停止迫害李唐宗室,廢除人人自危的告密制度,這樁樁件件的進言就像是一記記耳光,狠狠抽在了武則天的臉上。 漸漸的,陳子昂的奏折不再得到回復,他就像是一個被遺忘在廟堂角落里的可憐蟲,縱然發(fā)出聲嘶力竭的吶喊,回應(yīng)他的也只是死一般的沉寂。這數(shù)年間,身邊好友們一個個都順風順水的高升,而陳子昂則艱難地從正九品下的麟臺正字,升任為從八品的右拾遺。 對于陳子昂來說,不被升遷事小,但被君王無視卻讓他難掩悲傷,他一遍又一遍在自己的詩中訴說,卻又始終不肯趨炎附勢,隨波逐流。 之后,他和喬知之曾不滿武三思、武承嗣等外戚專橫,得罪了武氏外戚遭到排擠。 05、請纓從軍依然報國無門,懷才不遇終成人間棄兒 在廟堂之上沒辦法報效國家的話,那就隨軍出戰(zhàn),為國家平定叛亂。陳子昂不愿向朝中權(quán)貴屈服,在幾番報國無門后,他主動請纓從軍,以羸弱之軀先后從征西北,討伐契丹。 有唐一代,表達要為國家建功立業(yè),渴望從軍出征的詩人很多,但真正能做到抵達前線,親歷戰(zhàn)場廝殺的寥寥無幾。一直以身體羸弱的形象出現(xiàn)在歷史長河中的陳子昂,卻先后兩次從軍,支撐他克服邊關(guān)艱難的,無他耳,唯有一腔熱血矣。 但天真的陳子昂還是錯了,他忘了一句話“九州人事皆如此”,此時的李唐江山已經(jīng)變成了武周天下,武則天的侄子們牢牢掌握著國家軍政大權(quán),如陳子昂這樣的清流直臣和武家子弟這樣的紈绔公子,注定是天然的敵人。 武則天垂拱二年,686年,陳子昂隨左補闕喬知之軍隊到達西北居延海、張掖河一帶,考察防務(wù),抵御突厥,有一定軍事作戰(zhàn)經(jīng)驗。 武則天萬歲通天元年,696年,鎮(zhèn)守東北的松漠總督李盡忠、孫萬榮叛變。東北邊的契丹人趁機邊境作亂,攻陷了冀州、幽州和營州。 于是,武則天派侄子武攸宜統(tǒng)軍北上討伐,但武攸宜是個公子哥,帶兵打仗完全不懂,與契丹人一交兵就敗了。 眼看戰(zhàn)爭形勢更加嚴峻,陳子昂當即以書面形式指出了武攸宜帶兵不嚴、軍法不立,如同兒戲的做法錯誤,還提出了治軍的合理方略。 “分麾下萬人為前驅(qū),契丹小丑,指日可擒”,他信心滿滿,直接向武攸宜請示,干脆讓我?guī)Ь蝗f去干吧,一定會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公子哥武攸宜都沒抬眼看他,只一句,你一個寫詩的書生懂什么,少跟我紙上談兵,帶什么兵打什么仗。建議非但沒有被采納,還被狠狠地奚落了一頓。 之后,率直的陳子昂再次表達了抗擊敵人的意見,武攸宜直接怒了,把他貶為軍曹,同時,徹底得罪了外戚武氏集團。 幾次出謀劃策都不被采納,還被降職。軍旅生涯讓他的風骨更加挺立,懷才不遇讓他的詩歌有了一種慷慨悲涼的氣概。 06、幽州臺上孤獨吶喊,壯志未酬含冤而死 黃沙漫卷,馬革裹尸,武攸宜的剛愎自用換來的是一敗涂地,悲憤交加的陳子昂故地重游,登上幽州臺,看著遮天蔽日的黃沙,嘆出了只屬于他陳子昂的千古孤獨,吟唱出了《登幽州臺歌》: 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在幽州古臺上,眼前的蒼茫大漠化為深邃的歷史云煙,陳子昂想起了古代賢君與賢臣琴瑟相和的美好。但眼下自己什么也沒有。前不見古人,說的是君臣和鳴的古人已經(jīng)隨著歷史遠去;賢臣遇見明主的事情,未來想必會有。但自己肯定是看不見了,眼前有什么呢?是懷才不遇的冷漠的現(xiàn)實。天地無窮而人生有限,歲月空流而人生抱負遠未實現(xiàn),怎么讓人泫然涕下慷慨悲歌? 這種穿透時空的孤獨凄涼感,徹底讓他放下了一切。 武則天圣歷元年(698年),心灰意冷的陳子昂以父老多病為由,辭官歸鄉(xiāng),得到了武則天保留官職和俸祿的優(yōu)待。 就像是他在出川前寫的那首《答洛陽客人》一樣:不然拂衣去,歸從海上鷗。寧隨當代子,傾側(cè)且沉浮。倘若胸中抱負難以施展,那還不如拂袖而去,做個海上孤鷗,自在逍遙。 和唐高宗調(diào)露元年(679年)時,剛剛出川的19歲陳子昂一樣,十九年的宦海浮沉,多少爾虞我詐之后,已經(jīng)39歲的陳子昂從未改變初心,這一次他踐行了20年前的誓言。 歸鄉(xiāng)的陳子昂為自己剩余的人生做了設(shè)想,他決定放下所有的牽絆,在故鄉(xiāng)射洪縣的山林中筑屋,將所有的時間都用于著書立說,既然自己沒辦法改變這個世界,那就讓薪火傳承,將自己的思想和主張交由后人。 可陳子昂忘了一件事,政治迫害向來都是不死不休的,在陳子昂選擇離去的時候,長安城里有一雙眼睛正死死盯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陳子昂歸鄉(xiāng)后第三年,在權(quán)臣武三思的授意下,射洪縣令羅織罪名將其打入大牢,身體羸弱的陳子昂在獄中百般受辱,雖有家人多方營救,卻最終還是不堪受辱,冤死獄中,時年41歲。 陳子昂就這么孤獨地走著,從廟堂到遠塞,從遠塞到江湖。讓我們無限唏噓的是,他那無處可訴的孤獨: 少年騎馬負劍,豪情萬里行俠仗義,卻江湖滔滔無處容身。 后來勤而上學,胸懷大才滿腹經(jīng)綸,卻無人可知連舉不第。 終于官拜拾遺,直言上諫濟世治國,卻位微言輕無人愿聞。 最后棄文從武,雄心如鐵快意戎馬,可不遇良將壯志不酬。 陳子昂的一生是率直的一生,奮斗一的生,孤獨的一生,他用詩歌把他的高貴的孤獨和奮斗的力量投進了歷史的長河,即使流傳了千年,我們依然能夠感受到他率直的吶喊和觸及心靈的震撼。 陳子昂去世的時候,盛唐的樂章即將敲響前奏,大唐詩壇的輝煌時刻也已經(jīng)逐漸顯露輪廓,此時的初唐四杰已經(jīng)全部故去,如李杜等人還沒來得及登上歷史的舞臺,陳子昂就像是初唐與盛唐之間的橋梁,用一己之力推動了詩文革新,完成了后世唐詩從迷戀齊梁頹靡之風,到追求風雅的轉(zhuǎn)變。 連《新唐書·陳子昂傳》中都不吝溢美之詞:唐興,文章承徐庾之風,天下尚祖,子昂始變雅正。但逝者已矣,這一切與陳子昂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注:本文部分內(nèi)容參考于網(wǎng)絡(lu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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