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兒 ●松子 ??時間:2001年9月28日 ??地點:廣西北流市蟲兒寓所 ?? ??■蟲兒:20世紀90年代的中國詩壇,說沉寂就沉寂得令詩人們垂頭喪氣,說熱鬧就熱鬧得烏煙瘴氣。這樣的詩壇,卻一直漠視新生力量的大批涌現,70年代出生的詩人大部分處于一種被遮蔽的狀態(tài)之中。這只要與70后的小說作家一對比,寫詩的同代人們便更顯得無可奈何了。當歷史的時針指向21世紀,一本由廣東青年詩人黃禮孩主編的《70后詩人詩選》終于把20世紀70年代出生的詩人推向了歷史的前臺,一直深鎖著70年代出生的詩人涌向詩壇的那一把無形的大鎖,被黃禮孩——一個70年代出生的詩人自己親手打開。
??●松子:準確一點說,打開那封閉新生力量無形之鎖的應該是黃禮孩主編的詩歌民刊《詩歌與人》。在《70后詩人詩選》出版前,《詩歌與人》就以舉辦“中國70年代出生的詩人詩歌展”而受到了主流詩壇(包括官方與民間)空前的重視。即使是現在,許多詩人以及詩評家也往往將《詩歌與人》和《70后詩人詩選》放在一起來談論來評價。 ?? ??■蟲兒:《詩歌與人》和《70后詩人詩選》的確是相互聯系,相得益彰的。它們的出現,無疑是中國詩壇上空響起的一聲驚雷,從此改變了20世紀70年代出生的詩人在中國詩壇上的際遇。完全可以這樣說,如果沒有《詩歌與人》和《70后詩人詩選》,70后詩人還不知何時才能浮出水面,最少還需要一段日子。所以說,黃禮孩對70后詩人以及他們的詩歌,所作出的貢獻都是巨大的。
??●松子:的確是這樣?!?0后詩人詩選》是一部可以載入也應該載入當代詩歌史的選本。它推動了一代人的出場。其氣勢磅礴,印刷精良,裝幀大方,出版以來引起人們的廣泛關注。當然,因種種原因,所選個別詩人的作品不是很理想,編校方面也存在一些問題,這是這部詩選的一些小小的缺點。但是瑕不掩瑜,《70后詩人詩選》還是一本頗具收藏價值的優(yōu)秀選本。 ?? ??■蟲兒:《70后詩人詩選》里面的作品雖然良莠不齊,但作為70年代出生的代表性詩人幾乎都被收了進去,許多詩人的作品是相當出色的。比如孫磊、曾蒙、劉川、李郁蔥、劉春、阿翔、朵漁、謝湘南、朱慶和、林苑中等人的作品,足可以說明70后詩人們所能達到的高度。黃金明的《音樂重新升起》、康城的《合成柱子》、安石榴的《最大的石榴樹》、徐南鵬的《臺風過后的村莊》、符馬活的《一枚釘子》等作品,各有各的路子,誰讀過之后,我相信都會有所感觸。另外,黃禮孩、石龍、三子、王琪、鄒赴曉、大蟲、張紹民、林忠成、周薇、軒轅軾軻、黃海、西娃、張況、趙卡、凌越、余叢、楊邪等人,也為當代詩壇提供了非常優(yōu)秀的文本。
??●松子:令我們感到遺憾的是,我們廣西的70后詩人未能更多地進入該選本。里面收入了劉春、胡子博的詩,安石榴已經不可能再歸入廣西詩人的行列了。漆詩歌沙龍在詩歌圈子里小有影響,“漆”詩人以70年代出生的詩人為主要陣容,但也沒有一人進入《70后詩人詩選》。越是有影響的選本沒有我們的身影,我們便越覺得遺憾。 ?? ??■蟲兒:這是人之常情,作為漆詩歌沙龍的主要詩人之一,我也深感遺憾?!?0后詩人詩選》中“漆”詩人及更多廣西詩人的“漏網”,除了選家的局限之外,我覺得更主要的原因還是在于我們自己??梢赃@樣說,“漆”還未具有足夠的影響力,廣西70年代出生的詩人們還未得到外界的足夠重視,還缺乏沖擊詩壇走進更多人的視野的能力。一句話,我們還沒有拿出足可以令人無法遺忘的有著一定影響力的詩歌文本。
??●松子:這和我們所處的環(huán)境有關。60年代出生的詩人非亞最近發(fā)表在《南方文壇》上的一篇文章就提到,“廣西當代的詩歌寫作,一直處于雙重的忽略和擠壓之中,一種忽略和擠壓是地理上的……另一種忽略和擠壓,則來自于本省區(qū),幾乎可以這么說,20世紀90年代的廣西詩歌,始終游離于廣西文壇的視野之外,詩歌成了真正靠自我能力調節(jié)生長的流浪兒?!?br>?? ??■蟲兒:我完全同意非亞的說法。自從《廣西文學》改版以后,廣西便再也找不到發(fā)表詩歌的雜志,詩人們被迫“墻內開花墻外香”。而更令人不解的是,詩歌和小說在同一刊物發(fā)表,詩歌可以不為人知,寫小說的卻可以拿政府的補貼,還有人為他吹吹打打。幾屆簽約作家中,至今也未見一個是寫詩的。廣西官方對詩歌的漠視,已經到了令詩人們忍無可忍的地步。其實,近幾年來,廣西在詩歌創(chuàng)作方面是卓有成績的。按官方說法,只拿官方刊物來看,《詩刊》、《人民文學》、《山花》、《北京文學》、《青年作家》、《星星》、《詩選刊》、《清明》等近幾年來就發(fā)表過不少廣西詩人的作品,而且每年都不只是發(fā)一兩個廣西詩人的作品。劉春、非亞、盤妙彬等早已在全國產生了影響。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劉春(1974年出生)的詩還被《詩刊》安排在“世紀詩壇”,與著名詩人屠岸、蔡其矯、牛漢、李瑛等同一個欄目出現,這是許多省份的青年詩人無法得到的“待遇”。70年代出生的甘谷列、蟲兒、松子、胡子博、謝夷珊、朱山坡、黃芳、高瞻等,逐漸開始引起了詩界的注意,最近冒出來的花槍也令人刮目相看。
??●松子:話題或許扯得遠了一點。詩人們抱怨再多最終也只能靠自己,以自己的作品去說話。我當然希望環(huán)境有所改變,希望各地的詩選家多一點關注廣西的詩人,關注廣西的詩歌?!?0后詩人詩選》雖然沒選我們兩個人的作品,但這并不影響我們對這部詩選的看法。這是蟲兒你也多次說過的。 ?? ??■蟲兒:我們不應片面去看待問題?!?0后詩人詩選》與《詩歌與人》把一個時代的詩歌人推向歷史的前臺,我也是受益者。各種刊物對70年代出生詩人的關注,也使我走進了更多人的視野。
??●松子:事實正是如此。蟲兒自1989年開始發(fā)表詩歌,在《人民文學》、《星星》、《詩選刊》等各級刊物發(fā)詩歌詩論300多首(篇),近兩年借著70后這一股風才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作品被收入了《2000年中國最佳抒情詩》、《2000中國年度最佳散文詩》、《中國20世紀六七十年代出生詩人作品精選》等選本。我本人也可以說是一個現成的例子。 ?? ??■蟲兒:所以說,《70后詩人詩選》是一代人共同的詩選。我們都應該感激黃禮孩。黃禮孩以他的膽識、他的辛勤付出,“制造”了一個強有力的助推器,把他的同時代出生的詩人推上了詩歌的歷史舞臺。應該說,《70后詩人詩選》同時也是70后詩人們共同奉獻給新世紀詩壇的一份不可多得的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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