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載《巴蜀史志》2021年第5期“聚焦三星堆”???/a> 未知的世界最令人著迷 獨立體系的巴蜀文明。 世人驚嘆于三星堆的神秘,出土“寶貝”太過耀眼,獨一無二。 文化深受黃河文明、長江文明與外來文明影響。 制作水平十分高超,制品精湛。 三星堆遺址出土的眾多青銅器中,青銅人像最為引人注目。 據相關統(tǒng)計,三星堆遺址共出土青銅立人像29件、青銅人頭像57件、青銅人面具32件,并發(fā)掘出世界形體最大、保存最完整的青銅立人像——青銅像之王,高達260.8厘米,重達180千克。 青銅人像造型意圖似乎是根據當時宗教祭祀禮儀需要,分別鑄造成不同身份的主持、祭司、參加祭祀活動的人物以及祭祀崇拜的偶像和神靈等。 造型上可以分為青銅立人像、青銅人頭像、青銅面具、青銅跪坐人像等,無不以其獨特的造型特征、藝術魅力,成為商周青銅人像藝術史上的巔峰之作。 出土文物中,青銅神樹、金杖、縱目青銅面具與青銅大立人等因造型奇特、美輪美奐,掀起考古界、學術界與愛好者對古蜀國歷史文化的探索高潮。 如影相隨,也帶來至今尚未解開的一系列秘密。 青銅神樹神鳥何以弓枝折翅? 如西方權杖一樣,金杖是象征權威?還是巫術的魔杖? 巨大的青銅面具,到底是什么人所戴? 青銅大立人雙手各自握成環(huán)狀,究竟是什么用意? 1986年對三星堆1、2號祭祀坑的發(fā)掘中,出土神樹估略有6—8件。2021年4月,3號神樹的修復已經啟動并初具成效。35年前出土的70多截青銅殘件,經文物修復專家預拼接,已重新勃勃“生長”,初露神樹神秘美麗的風采。完全修復完成后,將與三星堆鎮(zhèn)館之寶——1號青銅神樹一起,共同展示三星堆人神樹崇拜的宗教信仰與杰出的藝術創(chuàng)造力。 預拼接的3號神樹,初露芳顏。 青銅樹座上,神樹主干兩兩纏繞、向天際蔓延生長;神樹樹枝分兩層,枝蔓上猶有密集掛孔,顯示曾經掛有飾件;樹頂上,神秘的人首鳥身像展開雙翅、尾翎高高豎起…… 整件神樹看上去僅有1米左右,但與1號、2號神樹截然不同的優(yōu)美造型,仍然令見多識廣的博物館工作人員贊嘆不已。初步論斷,刻畫的應是《山海經》里的扶桑樹。 1號神樹體量巨大,放置固定場所;小的青銅神樹,可靈活移動放置,在不同的祭祀場地使用。 功用角度,主要是用于宗教祭祀禮儀,具有濃郁的宗教色彩,似乎在傳達古蜀先民的神巫觀念與精神文化訴求,希望賦予器物以溝通神靈、祈福禳災的和平愿望。 藝術手法,多采用夸張變形,強化眼、嘴、耳等典型特征,呈現(xiàn)出明顯的意象化和程式化傾向,具有強烈的精神震懾力,體現(xiàn)出莊嚴肅穆、神秘詭譎的美學風格。 古蜀青銅工藝的繁榮,為金器的發(fā)展奠定雄厚的物質、技術基礎,青銅、玉雕、漆器等工藝的發(fā)展,也促進金器工藝的發(fā)展,得以在更廣闊的領域中,以更多樣的形式發(fā)揮審美功能。 三星堆遺址的黃金器,種類多、形體大,商文化遺址中最豐富。 金箔面罩都是粘貼在銅頭像上使用。 出土的黃金制品,還有金箔或金片制成的金虎、金葉、金魚、金璋、金帶等,制作工藝采用錘揲平展、剪裁修整、平面雕刻等手法。如金葉,形似細長的葉子,上面用淺雕手法刻畫多組“∧”形的平行線條,在每組“∧”形線條之間布滿刺點紋,顯示出獨特的裝飾效果;葉片柄端兩側,有小缺口猶如魚頭形,有小孔供穿系用。與古蜀國的祭祀活動,關系密切。 黃金面罩,古蜀人使用黃金制品方面的又一杰作。 制作工藝,先將純金錘揲成金箔,做成與青銅人頭像相似的輪廓,將雙肩、雙眼鏤空,包貼在人頭像上,經錘拓、蹭試、剔除、粘合等工序,制成與青銅人像渾然一體的黃金面罩。 金面銅頭像,由銅頭像、金面罩組成。 銅頭像為平頂,頭發(fā)向后梳理,發(fā)辮垂于腦后,發(fā)辮上端扎束。頭像尊嚴高貴、氣度非凡,金光熠熠、耀人眼目,儼然王者之氣的“金面使者”,掌握生殺大權,具有國王的統(tǒng)治意味。 古蜀先民在鑄造青銅人像時,采用六點定位鑄造方法,充分考慮到人體頂骨、頂丘、結節(jié)、下頜及隅角的空間定位,使得整個人像造型圓潤飽滿、充滿張力。 觀物取象的藝術手法,已從最初觀照動物的視角,轉向觀照人類自身,打破了傳統(tǒng)夏商時期青銅器以動物寫實為客體的藝術表現(xiàn)方式。 以三星堆為中心的古蜀王國,在祭祀活動中大量使用青銅器,出現(xiàn)一大批人、動物、植物的立體塑像和人獸形狀的飾件,成為早期巴蜀青銅器的典范之作。 在相對獨立的發(fā)展過程中,孕育出與當時中原青銅器迥然不同的藝術風格,創(chuàng)造一種令人耳目一新的新美學典范,在陰柔的古代東方藝術中開辟出一處鮮明活躍、別具一格的領域。 在生產力低下的條件下,古蜀人能如此純熟地、自由地駕馭青銅器的冶煉和鑄造、雕刻,技術、創(chuàng)造力令人驚嘆。正如黑格爾所說,“他的雙手的伶巧,他的心靈的智慧或英勇的結果”。 美具有時代性。 藝術之花根植在歷史的土壤之中,盡管千姿百態(tài),卻不可避免地打上歷史的印記。 青銅時代的全球化。一面,銅器制造技術與小麥、黃牛、綿羊“打包”,被中原地區(qū)接受,技術層面的東傳、南下,到成都平原;一面,粟(黍)的西傳,也是種植技術層面的傳播。 “非典型”特征。受中原文明以及其他周邊文明不同程度影響,與商周時代中國的各種人面特征不同。藝術風格上,面部神態(tài)幾乎都是莊嚴肅穆,眼睛大睜,著意表現(xiàn)雙眼在面部的突出地位,還包含了西亞、東南亞、南亞、中亞、地中?!獝矍俸5韧谖拿鞯囊蛩?。 先秦時期中原政權,始終將東亞大陸低地,視為安全腹地,視歐亞草原高地為“西戎”、古印歐人為“鬼方”。使得以洛陽盆地為中心的“青銅時代的全球化”,停留在淺表的金屬、作物、家畜三類技術層面,將青銅、牛羊、小麥,主要引入“祀與戎”領域,不僅加深青銅時代東西雙方的異質化,進而使先秦時期成都平原的三星堆,成為堅挺的東亞文明核心。 不同文明之間的關系,互動、雙向、多向的文化交流,不同的歷史時段,有可能出現(xiàn)流向的不平衡,但絕無簡單的單向接受的道理。三星堆藝術,難以找到與外界完全隔離的獨立狀態(tài)。 強大的經濟文化實力,經常舉行宏大而神圣的宗教祭祀活動,吸引遠近眾多民族和國家前來交流,多種文化交匯。大量祭祀用品,地域特征不同,表明三星堆曾是世界朝圣中心。 與此同時,也帶來至今需要破解的重重迷霧。 坑內的火燒,是不是對應祭祀中的“燎祭”? 火燎后埋入土中,難道是對應祭祀中的“瘞埋”? 青銅神樹上懸掛的銅鈴、飛禽,就是祭祀中的“懸”? 被戲稱為“方向盤”的輪形器,果真是“懸祭”的禮器? 一代代人書寫歷史。 一件件文物承載文明。 紛繁故事、耀眼遺珍,記錄人類族群、民族國家的過往,也照亮未知明天、漫漫前途。珍貴的國寶喚起人們的熱情,“三星堆人”過去的輝煌“證物”,訴說著傳承千年的文化根脈。 期待文字的出現(xiàn)。 能否進一步證明掩埋坑與曾經的神廟禮制相關,能否復原神廟內部場景;能否有目前3個縱目神像之外的縱目神像出現(xiàn),以論證整個三星堆文明體系中的人神關系;能否出現(xiàn)與目前1、2號神樹體量相當?shù)牡谌么笮蜕駱?,是否與《山海經》中的東有扶桑、西有若木、中央是建木的神話傳說密不可分;是否有更多禮儀性兵器出現(xiàn)。 來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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