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對女男女之事總有一種神秘感，在我們老家，一般男孩子十七八歲就要訂親，因此我的初中同學不少都是帶媳婦兒，成績好的話一般上到初中畢業(yè)也就沒有動力了，成績不好干脆隨時都可以輟學回家結婚，所謂的結婚也就是舉行一個儀式，并不到民政局去領證，一般都是幾年之后拖家?guī)Э诘脑偃ヂ男蟹ǘńY婚登記手續(xù)，頂多就是罰點錢，老百姓也對此都習慣了。像我這樣的家境相對不錯，人也算得上中上顏值的都沒找媳婦兒，不少人都表示很是奇怪，期間不少父母的親朋好友上門說親，甚至父親當時都有點動心，聽媒婆說得天花亂墜，怕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暗地里和母親嘀咕過很長時間，但母親屬于一個很有主意的人，堅決頂住了各方的壓力，包括外婆到我家都給母親做過工作，說村里某家的閨女規(guī)矩是個過日子的人，而且人家父母以及女孩對我都很是滿意，能不能趁早定下來？后來我就被母親安排到院子里去了，她和外婆怎么交流的我不知道，但記得當時外婆是生著氣走的，有近一年的時間母親不回娘家，外婆也不像平時里那樣動不動就來我家，其實母親的娘家距離我們家就不到300米的距離，想來那次肯定惹得外婆不輕。

其實有件事情母親一直不知道，在高中開始的時候，在父親有意無意安排下我曾經有過一次貌似相親的行動，女方是父親所在單位的一個領導孩子，也在我們鎮(zhèn)上，當時在讀初三，和我做過同學，只是一直復讀準備考初中中專。我周六晚上從高唐縣城放學回家，父親給我說第二天去他辦公室一趟，給一個同事的孩子輔導一下功課，我于是耍賴說好不容易到周日，想在家里睡一大覺休息休息，對做這種義務勞動絲毫不感興趣，但父親出奇的脾氣好，有點連哄加騙的味道，說他們廠里的領導孩子數學不好，我去幫人家輔導輔導對他工作有好處，又很大方地給我許愿說表現好的話年底給我換輛新自行車，母親在旁邊旁敲側擊的說別騙孩子呀，要說買就得買。我也興沖沖的差點讓父親簽字畫押，最終答應去做輔導老師了。

到了父親廠里，很驚訝地發(fā)現辦公室里居然好幾個人：女同學是我認識的，她的父母我則是第一次見面，都是很和善的樣子，見到我父親就急忙站起來遞煙倒茶，一副很感謝的神態(tài)。我也很有禮貌地稱呼叔叔嬸子，本以為要做課程輔導，特意帶了幾本初中時候用過的課本，但看樣子卻并不像要做功課的樣子。父親也是滿面笑容，和女孩的父母攀談起來，無非就是家里糧食收成怎么樣？老人身體如何之類的客套話。我坐在椅子上有點茫然若失，不知道說什么好，女同學也是一副很害羞的摸樣，呆呵呵地坐著聽大人聊天。偶爾看我一眼，馬上又低頭做害羞狀。她是初三復讀到的我們班，在班里的時候我們曾有過接觸，但是彼此幾乎沒怎么說過什么話，也就是勉強能和名字對上號，她長得清清秀秀的，就是稍微有點臃腫，并不是我喜歡的女孩類型，當時雖然談不上情竇初開，不過已經有點懵懵懂懂的知覺了，初中也曾喜歡個一個女生，只是沒有一點愛戀的感情，我并不是那種特別早熟的男孩。

大人們扯了一會兒閑話，女孩母親就開始問我問題，比如說多大了屬什么的之類？后來又問我在高一的學習成績，很慚愧當時我正處在高中最低潮的時候，咱班里的成績降到了第十三名，心里也有點很別扭，我不喜歡吹牛，但怕被別人看不起，就說馬馬虎虎吧。她父親插了一句：如果考不上大學怎么辦？我有點不高興，心想我是來給你們孩子做輔導的，問這些問題做啥。于是很不客氣地頂了一句：怎么會考不上呢？我又不傻！明顯這句話有點刺激別人，女同學的臉刷的緋紅了。我父親看此情況斥責我?guī)拙?，說你叔問你事呢，好好說。我于是不吱聲了。

女孩母親忙轉移話題，說：聽說你在初中時候學習數一數二的，怎么不考中專？非要讀高中呢。我說我覺得自己讀高中更能發(fā)揮自己，而且我外語不好，考初中中專反而發(fā)揮不出我的優(yōu)勢，最重要的我覺得初中專專業(yè)太少，沒有我喜歡的。女孩轉身對她母親說，趙的數理化是最棒的，參加過國家數學競賽，在縣里拿過獎呢。嗯，她母親微微點頭，說你將來準備做什么工作呀？肯定能吃上國糧是吧？我搖搖頭，我現在也說不好做啥，我現在就是想先考上大學。

后來又聊了一會兒，基本上都是女孩母親發(fā)問，我回答；心里覺得特別別扭，對父親也充滿了惱怒神情，心里想你這哪里是讓我來輔導功課，明顯是來做面試題目呀。最后女孩父母和我父親去到隔壁屋里了，女同學則拿出數學課本，問了我?guī)椎罃祵W題，這是我的強項，我很快就解開了，但給她講的時候發(fā)現她明顯心不在焉，心里想這種輔導以后八抬大轎抬我都不來。

后來，這件事情也就沒有結果。當年她考上了中專，我高中畢業(yè)那年她分配到了我們縣醫(yī)院做護士，我們又見過面，但這似乎就應該算是另外一個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