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聲靜

在異鄉(xiāng)，只是踏實地工作，但從不渴求季節(jié)的風吹草動，無論是來還是不來，隨緣，就像這雨，清明時節(jié)的雨。

兒時，在父母干渴的心頭，我幼小的心，也默念，來一場及時雨，滋潤一下那花白的焦慮，還有，田野里顆顆泛黃的苦苦掙扎。

一到雨天，再忙的農事都要停歇，父親此時，唯一擔心的就是，裝入農田里的水，是多是少。于是，那光滑的鋤頭總要在那恍惚的背影后面，忽閃著銀光，在雨霧里模糊而后滴落。

被籠罩的村莊，顯得低迷，就連炊煙都被壓矮了半截，沒了剛出煙囪時的沖勁。低沉，壓抑，僅有的煙火氣，匍匐在地面，游離于低空，能進入到鼻孔，迷迷糊糊的，聞得真切，卻看不太清晰，沒了晴天那樣的裊裊淡然和向上的自由生機。

吃飯時間，濕透的鋤頭斜靠大門邊上，跨進門來的濕濕腳印逐漸慢慢消失。

父親脫下淋透的雨衣和外套，習慣性地咳嗽了幾聲，一束光焰在一聲劃擦聲里燃起，那熟悉的煙味便彌散開來。

異鄉(xiāng)的雨天，望向窗外的童年，有些模糊，像要阻隔不斷流逝的光陰；有些傷感，想把曾經(jīng)的歲月在濕透的泥濘里連根拔起，緊握于手心，擰干，珍藏。

在外打拼的酸甜苦辣，早已磨平了棱角，經(jīng)常低頭，獨自沉思，感嘆時光易逝，歲月無情。

雨下著，看到不遠處的路口，有個模糊的身影在慢步走來，好像是我，卻扛著父親的鋤頭，和明晃晃的記憶，背后，還散發(fā)著曾經(jīng)最熟悉的煙味……

透過窗玻的身影，一股悲戚入懷。眸中的清明雨，雷閃著朦朧，淅淅瀝瀝，相思漫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