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指揮紅軍“四渡赤水”后,率領中央紅軍主力渡過金沙江,奇跡般地甩掉了幾十萬國民黨軍隊的圍追堵截,取得了戰(zhàn)略轉移中的決定性勝利。1935年5月12日的會理會議后,中央紅軍(紅一方面軍)繼續(xù)揮師北上,以便與紅四方面軍會合。 毛主席 中央紅軍遇到的天然險阻就是湍急的大渡河。蔣介石大張旗鼓地調兵遣將,妄圖讓中央紅軍重蹈當年太平天國石達開的覆轍,叫囂著要在大渡河伏擊消滅中央紅軍,讓毛澤東成為“第二個石達開”。 紅一軍團組織部長蕭華和前衛(wèi)部隊紅一團團長楊得志、政委黎林一起指揮部隊搶渡大渡河。大渡河寬達300米,水流湍急,波濤洶涌,水流的吼聲震天動地。更要命的是河里全都是雪水,冰冷刺骨。 有幾個戰(zhàn)士水性很好,想游到河對岸去找船,誰知道,第一個跳進河里的人就沒能上來,當場犧牲。5月24日晚,紅一團擊潰駐守的川軍2個連,占領了安順場渡口,繳獲了敵人停泊在南岸的唯一一條船。 25日凌晨,劉伯承和聶榮臻親臨前線指揮,蕭華和楊得志、黎林再次發(fā)起進攻,17名紅軍勇士冒著對岸山上的川軍拼命朝河里發(fā)射的猛烈火力,奮勇強渡大渡河。 據(jù)后來曾經為紅軍勇士擺渡的老船工回憶,對岸川軍開槍打來的子彈就像潑水似的密集,一會兒船板就被打爛了,但就是靠這幾條爛船板在川軍槍子兒底下晃蕩,才得以渡過大渡河。 紅軍為搶渡大渡河歷盡艱險,反過來,紅軍渡過大渡河后,大渡河又成為阻攔國民黨追兵的天然屏障。老船工回憶,紅軍前腳剛走,國民黨十幾萬追兵后腳就追到了大渡河。 紅軍時期的蕭華 渡過大渡河,紅軍成功甩掉國民黨追兵后,但又面臨著極其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的嚴峻考驗。為了實現(xiàn)紅一方面軍和紅四方面軍會合的戰(zhàn)略目標,必須要翻越海拔4900多米高的夾金山,這是紅軍長征翻越的第一座雪山。 這時候,正是六月,剛進入夏季。紅軍將士們都穿著單衣,事先也沒考慮到要翻越雪山,軍情緊急,也根本來不及給部隊補充棉衣。于是,大家都只能靠著多帶點酒和辣椒御寒,就連毛澤東上雪山之前,也只能是喝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辣椒湯來御寒。 夾金山海拔雖然不算特別高,但山頂上和山腳下的溫差非常大,越爬上去,溫度越低。更難以應付的是,每天下午都會刮起暴風,大雪紛飛,而且山上空氣稀薄,讓人呼吸困難,這就讓爬山成為一件非常吃力的事情。 紅軍經過長途跋涉,一路被國民黨軍隊圍追堵截,加上給養(yǎng)又嚴重匱乏,很多人到了夾金山腳下已經身體虛弱。就連林彪爬到半山腰都喘氣喘得受不了,只好又下山,第二天,讓人用擔架抬著他才過了雪山。 紅三軍團警衛(wèi)通信班副班長邱榮輝爬到半山腰,也像林彪一樣喘不過氣來,眼前一黑就昏倒了。等他醒來后,臉色蒼白、氣喘吁吁的彭德懷讓人把他扶上自己的大黑馬,邱榮輝看到大黑馬馱了很多文件還有一個傷員,死活不肯上馬。 彭德懷最后命令邱榮輝死死抓住大黑馬的尾巴,靠著這匹大黑馬生拉硬拽,邱榮輝才翻過了雪山。而彭德懷自己則是一步一步硬扛著,翻過雪山的。 彭德懷 紅一方面軍翻過了雪山后,終于在懋功縣和紅四方面軍勝利會師。當時,張國燾率領的紅四方面軍有8萬多人,是三大主力紅軍中人數(shù)最多、給養(yǎng)最好的。他們離開根據(jù)地才一個多月,打仗不多,因而士氣都比較旺盛。 紅四方面軍每名戰(zhàn)士都配備了上百發(fā)子彈,有機關槍,也有迫擊炮。師以上干部則每人都有十幾個背簍,里面裝的都是臘肉、香腸之類的肉類食物。奉命先來迎候紅一方面軍的是紅四方面軍先頭部隊第三十軍政委李先念。 李先念部和紅一方面軍會師后,請紅三軍團團以上干部吃了頓飯,竟然有十幾道牛肉做的菜,這么豐盛的菜讓這些赴宴的干部瞠目結舌。要知道,他們差不多一年沒有吃過這么豐盛的飯菜了。 和紅四方面軍相比,中央紅軍就慘多了:長征出發(fā)時8萬6千多人,到了懋功時只剩2萬多人。機槍所剩無幾,且大多是沒有子彈空筒子,沒有炮,每支步槍平均只有5發(fā)子彈。就連朱德都承認,這么少的子彈,其實沒法戰(zhàn)斗,只能用于保槍。此外,中央紅軍戰(zhàn)士們都衣著不整,破破爛爛的,就是領導干部也穿得破破爛爛。 中央紅軍本來是三支主力紅軍中的頭號主力,在會師前,紅四方面軍對中央紅軍頗有期待,張國燾預估中央紅軍應該達到了30萬兵力,等到親眼目睹了中央紅軍如此慘狀,張國燾就再也沒有把中央紅軍放在眼里了,變得驕橫無比。 李德后來回憶,張國燾“像主人對客人一樣接待了我們”,可想而知,當時張國燾在中央紅軍面前有多驕橫。緊接著,在會師后的行動方向問題上,雙方出現(xiàn)了巨大分歧。中央主張北上,而張國燾則主張西進。 紅軍時期的林彪 6月25日,毛澤東率領中央其他領導人冒著大雨趕到懋功縣城以北的兩河口迎接紅四方面軍主要領導人張國燾,所有的政治局委員一字排開,就連患病在身的周恩來和王稼祥在雨中等候,接著還舉行了盛大的會師大會。 毛澤東和張國燾都是中共一大的代表,1927年7月,身為政治局候補委員的毛澤東自告奮勇到湖南做農運、搞暴動而與政治局常委張國燾分開,直至此次再見,兩人已經8年未曾謀面。 但毛澤東和張國燾一見面談話卻并不投機。博古等人說張國燾提出的西進主張是麻雀飛進陰溝里——進得去出不來,只有死路一條。張國燾聞言猛然跳起來大罵博古:你說我是麻雀,你博古懂得什么?你把中央蘇區(qū)這么大塊根據(jù)地都丟掉了,這不能由李德負責,他是外國人,你們都要負責! 會上雖然吵了架,但張國燾畢竟是少數(shù)派,最終還是勉為其難接受了中央決定,同意北出松潘,到甘肅南部建立根據(jù)地。去松潘的路上都是藏民區(qū),藏民全都跑了,為了籌備干糧,紅軍只好自己動手收割青稞,也不得不宰殺藏民留下的豬狗牛羊。 按道理,這么做是違背紅軍一貫的原則的,畢竟這些藏民都是普通百姓,而不是地主土豪。可是,如果不這樣做,紅軍就得餓死。彭德懷當時感覺特別揪心,就想著,只有等到革命勝利了,我們再對少數(shù)民族加倍補償吧! 于是乎,一些藏民就敵視紅軍,隱蔽在山崖上對紅軍放冷槍。藏民的槍法一般都是極為精準的,他們曾經消滅過國民黨軍的一個團,紅軍只要稍不注意就會吃大虧,所以不得不每隔幾里路或十幾里路就用石頭壘好一些碉堡據(jù)點,以此來防范藏民的襲擊。 毛主席和張國燾 但張國燾回去后并沒有立即行動起來,而是策動一些人給中央寫信伸手要權,以“統(tǒng)一指揮和組織問題”沒有解決為由,故意拖延會上形成的《松潘戰(zhàn)役計劃》。張國燾甚至以集中統(tǒng)一指揮為名收繳各軍團互通情報的密電本,導致紅三軍團與中央隔絕了,也與一軍團隔絕了。 張國燾這一折騰,導致戰(zhàn)機被貽誤,胡宗南部得以集中兵力扼守松潘。中央只得撤銷原定的《松潘戰(zhàn)役計劃》,將紅軍分為左右兩路,改而從自然條件極為惡劣的大草地北上。彭德懷率領的紅三軍團(稱為紅三軍)為右路軍前衛(wèi),率先進入草地,這也是長征最困難的階段。 草地里的草皮下面很多都是被稱為“死亡陷阱”的黑色泥潭,人一旦陷進去就會越掙扎陷得越深,直到整個人都被泥潭吞沒。此外,草地氣候還極為惡劣和反常,白天還是烈日暴曬,到了晚上卻是雨雪交加。茫茫無際的草地四周都是空蕩蕩的,部隊根本沒辦法正常宿營睡覺。 實在太困了,只好大家背靠背坐在草地上打盹,下起雨時就把床單撐起來,蜷縮在下面過夜。雖然當時正是8月,可還是有好多人就在草地上被活活凍死了。彭德懷率領三軍團渡過班佑河后,命紅十一團政委王平帶一個營返回去接應,因為還有幾百人沒有過來。 王平率部返回班佑河,用望遠鏡觀察河對岸,看到河灘上最少坐著七八百人。王平當即率領偵察員過了河,看到這幾百人都靜悄悄地背靠著背坐著,紋絲不動,等他仔細查看,才發(fā)現(xiàn)這幾百人全都沒氣了——他們在走出草地的最后一刻,因為傷病和饑餓被奪走了生命。 看著這樣悲壯的場面,王平忍不住失聲痛哭。經過仔細檢查,發(fā)現(xiàn)一名小戰(zhàn)士還有氣息,偵察員把他背上一起過河,可是過了河后,這名小戰(zhàn)士也斷了氣。彭德懷得知后,悲憤地說,這都是張國燾的罪過,如果不是他延誤戰(zhàn)機,我們就不會走這條路,也就不會犧牲這么多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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