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田濤,著名管理學家,華為高級顧問;吳春波,著名管理學家,《華為基本法》起草人之一 ■ 來源:《下一個倒下的會不會是華為》 ■ 分享:包子管理學堂 (ID:bosstanwx) ■ 頭圖:《企業(yè)家》雜志 姚詠梅 ■ 合作:15210600999(微信同號) 一切的理想主義者無不糾結:為什么播下的是龍種,誕生的卻是跳蚤?或者誕生的是龍子,但卻是不肖之子?正像許多企業(yè)家所困惑的:為什么別的企業(yè)的管理變革能夠成功,比如聯(lián)想與華為;自身企業(yè)的每一次變革要不中途夭折,要不成為災難? 除了文化決定制度這個根本前提之外,變革的方法與手段也至關重要。百日維新的改革派光緒皇帝,百天之內竟然出臺40多部變革法令,撤掉幾十位閣僚大員,鬧得皇室上下人人自危;而所依賴的變革主體力量不過是一小撮激揚文字、手無寸鐵的中下級幕僚,如康有為等人;不懂變革的優(yōu)先順序,不注意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不善于妥協(xié)與平衡,缺乏忍耐力,亦缺乏決斷力,尤其是聽信書生之見,把本來可以引為變革支持者的后臺人物慈禧作為對立面,導致變革成為少數(shù)“幼稚青年”加一位皇帝師傅在一起的“獨角戲”,明里暗里的支持者與同情者全倒戈成了冷眼旁觀者和反對者。維新百日以血祭而宣告失敗,不是偶然的,純粹地歸結于守舊勢力的強大也是片面的。 100年后的1978年,鄧小平所主導的國家變革,雖然順應了人心思變的社會大勢,但鄧小平偉大的變革藝術卻很值得一切的組織領袖(政治和商業(yè)領袖以及其他)認真研究和借鑒。解放并重新啟用大批老干部,變革有了組織力量;發(fā)動思想解放運動,變革的輿論氛圍形成了;制定開明的知識分子政策,變革的吶喊者階層出現(xiàn)了;進行軍隊體制改革,變革的護航力量強大了;率先推動農村體制改革試點,變革最廣大的底層基礎穩(wěn)定了……隨之,循序漸進,摸著石頭過河,進兩步退一步,既猛踩油門,又在遇到轉彎或溝坎時及時剎車……歷時二十載,在鄧小平過世的1997年,中國的改革開放已經在各個領域取得程度不同的成功。 中國的不少企業(yè)家堪稱鄧小平的“學生”,柳傳志、張瑞敏、王石……可以列出一長串名字。他們共同的特征是:堅韌、忍耐、機警,用一位民營企業(yè)家的話說:“像老鼠一樣,風大了躲進洞中;風過去了再出來……”同時,他們也都胸懷寬廣,能團結各類人,也能夠“藏污納垢”——容忍別人的缺點與缺陷;但也都原則堅定,堅定到幾乎冷酷;善于妥協(xié),有底線的讓步;有決斷力,絕不優(yōu)柔寡斷;有自知之明——恪守單一價值觀:在商言商,不染指商業(yè)之外的政治…… 有意思的是,這些企業(yè)家創(chuàng)業(yè)時的年齡大都在40歲左右,真正面臨企業(yè)之船駛入深水區(qū)的變革時,平均年齡在50歲左右。對于一個有一定規(guī)模的企業(yè)的領袖來說,也許,這個年齡段才意味著真正的成熟,至少在中國,這是一種代表性現(xiàn)象。 任正非在華為20多年變革史上的角色更像個架構師,從《華為基本法》,到IPD等六大體系變革,從市場部大辭職到7000人的“辭職門”,循著每一次變革的脈絡朝前梳理,你都會發(fā)現(xiàn),每一次變革的前兩年左右,他的零碎或系統(tǒng)的講話中已經透出某些信息,越到變革臨近“射門”階段,他的觀點越鮮明越清晰,在變革真正啟動時,各層面的管理者差不多都有一定的思想準備了。但任正非的觀點從來是形而上的思辨,或者原則性主張,很少涉及變革具體方案層面的意見與建議;他也許不是一個專業(yè)的“頂層設計家”,但他對組織和人性關系的直覺與悟性無疑是罕見的:一部《華為基本法》也許在任正非和華為的管理群體中早被拋到腦后了,但20年來的任何一次“中國式變革”,或“西方式”的變革(更多是混合型的),卻從未脫開《華為基本法》的總體框架,這在中國企業(yè)的組織演進史上,無疑是罕見的現(xiàn)象;此外,組織在不同階段的病癥,他從來都感知于規(guī)模性發(fā)作之前。2009年他就大聲疾呼”聽得見炮火的人呼喚炮火”,2013年則明確提出”簡化管理”,針對”大組織病”的變革已成為華為今后長期的使命。 |
|
來自: A探索者 > 《企業(yè)管理》